我爱霁雪,很爱很爱,以至于让爱蒙蔽了双眼,总拿自己以为的当作是她需要的。
直到这夜,霁雪拒绝了这碗避子汤,我才知晓,原来我一直误解了霁雪爱我的程度。
“彦哥,谢谢你……”霁雪偏了偏脑袋将自己压上我的胸口,我条件反射地抬手拥了她光洁的肩膀。
“谢什么?”我借势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引得她又提了唇角,现了梨窝。
“恩……谢你为我考量的选择的一切,谢你一直爱我宠我包容着我,谢谢你,不离不弃的守候……谢谢你,教会了我,爱的真谛……”霁雪的声线本就绵柔,加上这番甜言蜜语,更是软得要将人融化掉一般。
“那我也该谢谢你……”我微笑着在霁雪额顶又吻了吻,正欲开口却被她的问题打断。
“谢什么?”霁雪扬了小脸好奇地望我,我就势在她的唇上啄了啄,收紧了拥着她的双手。
“恩……”我轻轻应了一声,才又缓缓启唇,“谢你让我学会了爱,谢你给我带来了友情、爱情和亲情,谢你为了我,忍受煎熬,生下了寥寥,最感谢你,还是你的包容和你的爱……雪儿……谢谢你……”
“嘻嘻……”我正万般抒情的段落,不想霁雪却笑出了声音。
我忍不住垂眸去凝霁雪,搞得霁雪一阵尴尬,清咳两声,敛了笑意。
“笑什么?”我忍不住也勾了唇角,信手刮上她俏皮的鼻子。
“没啦,只是好久没听到彦哥说这般好听的话了,心里高兴便笑了……”霁雪眨巴着那灵动的美眸,忽又栖身上来,吻住了我的双唇。
我配合地就着她的动作去了衣衫,随即翻身上榻,将她护在身下:“霁雪,给我再生一个孩子吧!”
霁雪抿了樱唇,半低着绯红的小脸,轻恩一声,默默点了点头,我俯身一吻,落在她的额上。
唇线下移,近了她的耳畔,我顿了动作,轻声道:“我会温柔的,别怕……”
我一面安抚霁雪一面放缓了动作,好让她能渐渐放松下来,接纳于我---每一次都如同第一次一般让人流连忘返:看来我对霁雪还真是没有半丝抵抗力,每次挨近了她,总会忍不住被她吸引,然后情不自禁……
身下的低吟转为均匀的呼吸,我缓缓退身出来,着了衣衫,出门打水,帮霁雪清理。
我正端着温水往院里走着,忽闻悉窣声响,抬眼细看未觉异样,刚欲拿步,又听到一声淡淡的呻吟---仿佛是院中护卫的声音!
“谁!”我放置了水盆,提气一跃便朝着声音的来向去了。
对方很是轻巧地避过我袭来的一掌---轻功底子不错!
我再抬眼一扫周遭,竟是一院子的护卫都被点了穴道:好个利落的手法,竟是似曾相识!
“你是什么人?”我负手站定,背对着来人肃声一问。
片刻沉寂,那人突然飞身上来,对我发起攻击。
身手倒是足够敏捷,只是气力略显绵柔,像是个女子。
女子?!
我脑中忽然闪现什么,干脆一勾唇角,背过一只手臂同她较量几招。
倒是进步了不少!不过霁雪……
我多发几分气力,在第七招的时候将她拿下。
“染儿进步飞快,为父深感欣慰!”我在松手的刹那,顺手拉下逡染遮面的黑纱,一张精致的小脸便出现在我的面前。
“义父,得罪了!”逡染一面理顺着气息,一面冲我拱手赔礼。
我只是冲她笑了笑,满心惦记的都是给霁雪打的那盆温水快要凉了……
“义父……”逡染见我半晌没有动静,兀自启唇,唤了一声。
“噢噢,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回过神来敷衍一句,等待逡染后续。
“恩……”逡染垂了垂眉眼,低眉的刹那竟有几分菀蓁的神韵,“柳相被污入狱,如今安然潜逃,欲往南去,而我这些时日又失了义父消息,遂找尽借口离了柳相,前来同义父报个信……”
逡染半垂着眼眸,从头至尾都不敢出一声大气,我怎会不知,这丫头过来不过是探我口气---菀蓁对寥儿的感情我自是明白,可是染儿这般,我亦不是看不清楚:手心手背,捏一下哪里,心里都不舒服。
“菀蓁这事却也不大,不过你义母又任性了一把,待她闹腾够了自也就把事情了结了,不过还得需些日子,你也知道,为父也不好替雪儿做主,染儿你心里明白便是,倒也无需声张……”
逡染紧握着兵刃的小手终是松了一松,想必动着菀蓁,这丫头心里定是急了:如此不管不顾地闯进别院来质问于我,着实不符逡染行事的风格,方才又是急着出手,恐怕也有先发制人,探我虚实的成分在里面---感情的事,作为过来人,我又如何能看不透呢。
“染儿可是还有问题?”我尽量缓下声线询问逡染。
逡染半低着脑袋半晌才又抬眼凝上我的目光:“义父……”
“放心便是,雪儿虽是骄纵却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寥寥……”我顺口将寥寥带出,立觉话风不对,赶紧拐了个弯,继续道,“寥寥像我,小事犯迷糊,大事不含糊……虽然可能感情用事一时冲动,但是长远来看,还是能够担当大任,托付大局的---潇潇不是将菀蓁放出来了吗?难得的自由,你们可该好好把握啊……”
我冲逡染挤了挤眉眼,终于让逡染紧绷的神色缓和了下来。
逡染抿了抿唇,很是乖巧地冲我点了点头,随即想到什么,冲我拱手一礼:“出来太久会引怀疑,就此别过,义父保重!”
我点头应过,逡染即刻便消失无踪:这丫头还真是……
我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心境,纵然逡染年纪不大便被我调遣到了菀蓁手下,我确也算不得直接将逡染调教长大的,但这些年来,我俩到底没有失了联系,除却逡染帮我看着菀蓁这桩主事之外,我也时常找些机会指导、帮助一下逡染,算不得直接接触,间接伴着逡染长大,却也算这一回事。
悉悉簌簌的虫鸣将我从思绪中拉回,余光瞥见不远处的水盆,我忍不住朝自己的脑袋拍了两下:霁雪还那般睡着呢,这水可要不热了!
我三步并做两步跨到水盆边上,俯身捞起水盆,正要出院子,恰又瞥上周边木立的侍卫。
还真是麻烦!我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角,心中叹气,就凭这群三脚猫的本事,如何护得了我和霁雪?
我再叹一声,再次俯身拾起一枚石子。
却也罢了!霁雪由我守着便也足够!
我抬了手腕,一弹指尖,石子便飞了出去。
噔噔噔噔噔……
几声微响传入耳际,我已经阔步离了院子,再次转回了去水房的路上。
“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
“感觉脖子好疼……”
“我也是呢!”
“难道是遭人暗算?”
“嘘,大院没动静,我们就权当什么都不知道……”
“恩……”
……
有时候真想嗟叹一句,缘何自己听力要这么好,虽已走出些距离,可我还是将身后的言语听得清清楚楚。
这般当差的,还真是不行!我默默在心里给了今晚当差队伍一个差评,罢了,明个霁雪睡够了,将今晚这批当差的全部换了就是。
思绪飘飞之际,我已经再次为霁雪兑好了温水,然后利落地回房,帮霁雪试了身子。
或许是霁雪已经习惯了我的动作,抑或是真的太过疲累,这次不管我怎样动她,她都没有多吭一声,睡得极熟,丝毫没有因着我的动作而扰了她熟睡的兴致。
我宠腻地抚了抚霁雪入墨的秀发,轻轻在她额上吻了吻,才又恋恋不舍地离了屋子,出门将水盆安置了,又命人备了洗澡水---脏兮兮地滚回床上,夫人会怒的。
今夜月色很美,我一面等着洗澡水,一面立在院心观月:说句实话,自打迟家那桩事情之后,寥寥便少同霁雪接触了,当年那事,有太多的迫不得已,只是必须要由霁雪出面澄清,才能将寥寥心里的污点抹净---本以为霁雪同意配合菀蓁,便是要给彼此一个机会的,谁知……
“哎……”我忍不住叹了口气,收了视线---月圆人不全,纵是看得再仔细,也看不出什么情调了,我又何苦非要执着……
“凤君……”有人在我身后唤我一声,引得我转了身子,抬眼望去。
“此处似乎喊老爷更妥帖些……”我低着嗓音纠正一句,来人赶忙点头,连连称是。
“是,老爷……老爷,洗澡水已经备好,请问老爷是否即刻沐浴更衣?”
我再抬眼瞄了一眼月色,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走吧!”我拿步进了寝居旁侧的耳房,沐浴更衣。本来寻思着,洗浴完毕便回去陪着霁雪的,奈何刚一泡上,便开始有些发困。
眯一会也不妨事吧!我安慰自己一句,不想,一闭眼便是一夜。
“当~咔~”
细微的撞击声将我从睡梦中唤醒,我迷迷糊糊地睁了双眼,脑中闪现的第一反应:声音是从屋外院里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