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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言情 > 女皇陛下,为夫遵旨

   赏花下棋?倒是有雅兴!方才还一副想我所想,分我所忧的模样,不过一个回笼觉的功夫,这就倒戈偏向襄王去了?

   我恨恨地在心里正嘀咕呢,谁知额上一疼,将我的思绪又拉扯回来:“嘶……”

   “陛下恕罪!”小路子惊觉收手,一面道歉一面瞥向我的额头。

   “无碍,无碍……可是敷好了?”我扬手摆了摆,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回陛下,敷好了,敷好了……”小路子毕恭毕敬地应了一句,见我起身,才又开口,“陛下可是有所需求?吩咐奴才便是……”

   我垂眉瞅了瞅身上的衣服,随即拧了拧眉,“给寡人换衣裳,摆驾御花园!”

   “陛下……”小路子唯唯诺诺地唤我一声,目光躲躲藏藏,分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直说,寡人恕你无罪!”我一拂衣袖,背过身子,不去看他。

   “这个……”

   “说!”

   “烨王临去御花园时特意交代不让陛下掺和其中,奴才们护好陛下就足够……”

   “他让寡人不掺和,这是在命令寡人?”

   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烨王张扬跋扈,放着平时也就罢了,如今这个时候还要到我这里来趾高气扬,重点是这群奴才竟还吃他这一套,完全无视我的感受--君主做到这般田地,自古可是没了旁人吧?

   “陛下息怒!”小路子扑通一跪,震得地板一颤,想是有些急了。

   “烨王不让寡人去,寡人就不去,那寡人的人格魅力何在?寡人今天就偏要去探个究竟,你们这群奴才胆敢拦寡人一下试试,哼!”

   我再甩衣袖已无心计较衣着,直接大踏步绕过跪倒一片的奴才,往御花园去了。

   咔-

   “吃!”

   远远传来的从容不是我那傲气的大表哥又会是谁。

   “大侄子可是长进,敢这般施局的天下可没有几人!着实豪杰气度,豪杰气度!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皇叔谬赞,皇叔谬赞!小侄不过顺水推舟,何曾刁钻了什么,只是皇叔这路非得挑点有难度的走,皇侄只好随着不是?”

   慕容兴烨这笑声是如此刺耳,什么顺啊,随啊的,寡人如何不知此刻江山岌岌可危,纵然如此你们也不必一个两个三个地跑到寡人眼前跟襄王献殷勤--潇儿无知也就算了,慕容兴烨这堂堂一蕃之王竟也得这般求全讨好,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甚是让人厌烦。

   “大侄子可是谦虚,这棋盘从始至终可都在侄子掌控,如何眨眼就成了老夫掌舵了?”

   我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襄王在捋胡子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瞥了我几眼--他是想暗示慕容兴烨什么,我并不清楚。

   “呵呵,皇叔精明,责任可是推得一干二净。小侄虽身在局中,却也到不了受人摆布的田地,皇叔虽布阵于无声,却也是走了心的,不至于连蛛丝马迹都没给侄儿留下,侄儿确是愚钝,只是是非还能断得,皇叔切莫蒙蔽小侄。”

   “自然,自然……”襄王满脸堆笑地应了,抬手又落一子,“大侄子素来都是有主见的,做叔叔的却也勉强不得……”

   “那小侄可就不同皇叔客气了,吃~”

   我看慕容兴邺一手拂袖,另一手已然利落地收了襄王的半面江山,面上的得意不言而喻。

   “渍渍渍……”

   我正欲挪步,又闻襄王发出了声响,抬眼便见他奸笑着摇头。

   “哎呦,原想着大侄子并非鲁莽之人,可这步棋走得可是欠了考虑,欠了考虑呦~”

   襄王一面拉着声调,一面兴致勃勃地收着表哥的棋子,那小人得志的模样,自是圈套又得了逞了。

   我的火气蹭地就冲到了头顶,三步并两步,就跑到了他俩的眼前。

   然后迎着表哥诧异的视线,信手一掀棋盘――咣当――棋子顺着棋盘悉数滑落,交错着散了一地。

   “哎呦,寥儿!”襄王故作惶恐地提了衣摆起身,颤颤巍巍地躬了躬身子,“可是谁招惹了陛下,如何就是这般大的火气了?”

   襄王明知故问的样子着实让人恶心,我拧了拧眉头,并未回答,却是被表哥突来的敞声大笑惊了一跳。

   当是时,我的第一反映是表哥疯了!可是除了掀了个棋盘,我似乎并未做什么出格举动(作者:掀棋盘还不出格?→_→)。如若就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都能把我大云渊堂堂烨王吓疯,如何就不能捎带着襄王一起呢?(作者:想太多了吧……)

   我紧着脸色,俨然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襄王则是一脸淡定地凝着表哥,那连呼吸都快屏住的样子,暴露了他此刻不安的内心。

   “哈哈……到底是寥儿!”

   慕容兴邺笑完,终于开口讲话。奈何他张口就喊我名字,在我心里激起一个机灵。

   不待我做好心理准备,他有一扬大手拍上我的肩头,吓得我又是一个机灵。

   “我说……表哥……”

   我结结巴巴地想要将他从疯癫状态拉扯回来,奈何他唇角一挑,又是一巴掌。((寥寥:哎呀我的老天爷爷啊,敢不敢不用这么过激的行为吓坏我啊,寡人惶恐!)

   “怎么了?”表哥终于收笑,一本正经地凝上我的视线。

   “那个……”我咽了咽口水,骤然气焰减少了不少,“我就想问问,有什么这么好笑,不如说出来,让大伙一起乐呵乐呵……”

   我脸皮一麻一麻地说完这句,心里却是紧张十分,因为我着实不知,我掀了他俩的棋盘到底触发了怎样的“奇遇”,而人面对未知,总是惶恐。

   “呵……”表哥抿唇,似笑非笑地端量我半晌,问道:“寥儿可知,你方才掀翻的这场棋局同普通棋局有何不同之处?”

   “不过都是框在格局之内,黑子白子挪着,纵然它是天局,又能有何不同?”

   我揉了揉笔尖,很是不服地应道,心里却将表哥的家室问候个遍(作者:话说表哥家不等于你家?):分明知道我不善下棋,却又拿棋局来考验于我,这就明摆着因为我方才掀了他的棋盘,他要报复我嘛――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去说,非得转化为这盘棋同其他棋局有啥不同,若非得说个所以然来,我只好说我这盘棋比普通的棋要贵很多,毕竟这世道用明珠做子珍玉做盘的,并不太多。

   “哈哈哈哈……到底是寥儿!”

   不知为何襄王听了表哥的话,不仅没有反驳,反倒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不知原委,自是听不出褒贬,遂一直紧紧闭着嘴,不发一言。

   “呵……”表哥轻笑一声抚了抚我的头。

   “方才我同皇叔所对正是上古棋局凤星鸾月局……”表哥的喉结滑了滑,投向我的视线显然较着先前和悦了许多。

   凤星鸾月?!似是在哪听过……

   我别过视线,垂眸思寻回忆里的蛛丝马迹。

   凤星临世,是掌大局;鸾月蔽日,时动势易――二者皆为古寓里改弦更张的寓意,后有帝王以棋局定天下,当时所对无解之局便以此命名。

   耳畔回荡的是菀蓁的声音。依稀记得。那日同他对弈的。是我的父君。可是,我却如何都记不得,当时是谁赢得了棋局。

   “寥儿?”

   许是发觉了我的失神,表哥住了前面的滔滔不绝,停下来喊我。

   “恩?”我尴尬笑笑,“说到哪了?”

   “唉~”表哥抬手弹了我的脑门,轻笑道,“总是不好好听讲的毛病到底何时能改了去?”

   “唔……”

   我捂着脑袋,撅了撅嘴,并未续话,只是给了彼此一个台阶,顺带着听听我失神的片刻他都说了啥。

   “呵呵……”

   表哥笑而不语,似是将我的想法看透,始终不肯将方才的言辞再来一遍。

   “哎呦,那寡人错了,表哥就辛苦一下,再说一遍呗~”

   我麻着脸皮,摇了摇表哥的衣袖,一面撒娇,一面将心中所想付诸语言。

   “这态度……渍渍渍……”

   谁知表哥不仅不接受我的不耻下问,而且还撇着嘴唇得寸进尺。

   我也是心思一横,一咬牙一跺脚。

   “哎呀,表哥,你就再说一遍嘛,你看我都这么不耻下问……呸呸呸……求知若渴了,你再不告诉我,可是不地道了……”

   我满脸堆笑地望着表哥,直到他深吸一口气定下已然被恶心到的小心情之后,我又一把扒上他的胳膊。

   “好啦,好啦,我说就是了!”

   表哥一把甩开正欲哭天抢地的我,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慕容兴邺:都是套路啊!)

   “凤星临世,是掌大局;鸾月蔽日,时动势易――二者皆为古寓里改弦更张的寓意,后有两国帝王以棋局定天下,当时所对无解之局便以此命名。”表哥言此,抬眼凝上一旁正立的我,“遂,后世人称,破此局者,必掌令天下。”

   破此局可得天下?!所以表哥和襄王立此局而欲破的理由……

   我似被表哥一语惊醒,惊诧地望向面前两人。

   “所以,大抵这便是天兆!”

   表哥似是没有看懂我此刻的情绪,依旧用他那极其复杂的眼色凝在我的脸上。

   “天兆?什么天兆?”

   我似乎咬定了什么关键,一个机灵,问了一句。

   “真命棋局唯真命者可破,天下自负如我,自傲如皇叔,才学如柳相,担当如凤君,可没有一人能破这残局,直到今日寥儿你……”

   “哈哈哈哈,皇侄可会玩笑,寥儿这般便算破局,可是裁判不公?”襄王很是时的一句插话,顺利将我俩的注意力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敢问皇叔,棋局何以为胜?”

   “敌者无所进退,是为胜!”

   “再问皇叔,寥儿可曾属局中双方?”

   “寥儿不过观局者,不应混入局中……”

   “观局者本就与局中人是一种对立,也就是皇叔所说的敌对,事到如今……”慕容兴邺瞅了瞅满地的碎子,轻笑道,“皇叔可还有所进退?”

   襄王闻言一张老脸瞬间由黄变青,一甩衣袖丢下一句“告退”便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