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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言情 > 邪凤求凰,萌后要修仙

   在世人眼中最该她伤心的一晚,她静静的烧着那些圆形的纸片,任由飞起的纸灰灼烧她身上的白色麻布,神情始终放松到有一丝丝愉悦。

   “我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见你那天,那是我唯一一次见到你。”

   这么多年过去,她知道,只要是她伤心难过的时候,身上始终会披上那层浅浅担忧的目光,所以此时他也一定在。

   就是这个男人,让她蹉跎了一生的时光来等待他啊,只是那样一个回眸,让她牵挂了多年,可是始终却没有真正盼到他的一个回顾的眼神。

   那年她还只有十六岁,盛世长安,父母慈爱兄长宠溺,她是这个国家最为娇嫩的公主,天不怕地不怕,谁料跟宫女们捉迷藏的时候,一个人在假山里迷了路,想着时间过去总会被找到,可是天越来越黑,她却再没有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心中越来越害怕,可是天已经黑了,她摸索不到出去的路,只能凭借依稀的感觉漫无目的的走着。

   耳畔偶尔有几声宫女的叫喊声传进来,明明该是让她兴奋的声音,可是却总是让人联想到不好的方向,她越走越怕,终于是忍不住蹲在地上呜呜的哭出声来,眼泪刚堪堪流了满脸,身边的声音就都真切起来,那是她熟悉的声音,都在着急的寻找她,她惊喜的抬头,还带着泪珠的眼睛四下打量,却只在空中看到了那双墨绿色的瞳眸,如雕刻般鲜明俊美的五官深深的刻进了瞳孔,连同他微微有些弧度的嘴唇,在瞳眸中交集成最激烈的一场风暴。

   “你都不知道这些年我一直在后悔吧?后悔那天我为什么要哭,如果跟平常一样假哭的话,眼睛上就不会有泪水,那样会不会就把你看得更清楚一点,或者……我可以不要看到在泪水里都会发光的你,或许我现在也就不会固执至此。”

   孤单单灵堂上除了纸片飞扬的声音唯一一点声音,在夜半时分显得有些渗人。可是她不怕,只要有他在,世间万物就没有什么能伤害得了她。

   “但是想想,我还是后悔没有把你看清多一点。”她低下头去看手指上不小心沾染上的纸灰,残留的温度微微的灼伤感,却是一滴泪又紧接着打在那里,温和的感觉,些许刺痛。

   “要是没有你,或许我这辈子都不会遇上喜欢的人。比起那样,我还是更高兴心里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秘密。”

   那晚的絮絮终于是演变成为一场遗孀情深,她成了将军府的主人,柴米油盐样样都要操心,更要担心的是边界上持续烧了三个月的战火。就如同她预料的那样,侵略者终究是打进了城,她费心维持的将军府毁于一把怒火,家眷四散奔逃,她却只坐在自己的屋内不肯动,左脚踢着右脚,在漫天的火光中烧灼的呛鼻味道中等待着自己的归宿。

   大火慢慢的在她身边聚集,却奇异的烧不到她身上来,就连浓烟也不曾蔓延到她眼前,就好像有人在她身边画了个圈,将所有的苦难都排除在这一方天地之外。

   不知过了多久,火势渐小,一个清冽的声音道:

   “你为何不走?”

   她的动作一怔,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淡淡的绽出一个笑来:“国都要亡了,家又谈何保存,更何况我是公主,合该殉国以表情操的。”

   微微的一声叹:“你何必呢?”

   “既然你始终不肯露面,就说明我们不该见面,可是你却日日在我身边,这又是何必呢?”她利落的反问,可是声音中已经带上了不能忽略的颤抖,她站起身来,目光逡巡过屋内的每一处,又是哑然一笑:“能在死后见你一面,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她并不是被谁在屋中保护着,只是灵魂早已脱离身体,所以感受不到苦难。她早已在火无声无息烧进来的时候结束了生命,没有任何痛苦没有任何预兆。

   这是流焰送给她的最简单的死亡,他为她铺设了平稳的一生,没想到她此生最满足的时候,却是在这烧的面目全非的卧房内,因为他的一次出声。

   流焰忽然就不知道自己能够掌握的到底是对是错,是真是假。

   这两世都是他亲手为她安排,自以为的平安喜乐,却每每都换来她的寂寥和苦难。或许她的人生真的不该有他出现,一切都应该顺其自然。

   她第二次来到鬼界,二十八岁。

   这一世的她得到了他给的骄傲,却也因为这一身的骄傲,始终不愿意屈服于世间,因此花团锦簇孤傲的死去。

   萧寒听见流焰说从此放手。

   “我从未听过他说过那样颓废的话。你可知他为了你究竟费了多少心血,又有多少不甘愿从你身边离开?你到底与他有何深仇大恨,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折磨彼此,此时又这样的不负责任甘愿看他如此?”

   萧寒一字一句的追问,仿佛带了自身的怒气。他从小开始仰望的人,在他面前一次次为了同一个人脆弱,他或许可以放手,却真的看不下去他这样伤感的样子。妖界之王的他,应该始终都是意气风发骄傲难平的。

   从战栗中慢慢解脱出来的千眠缓缓将头上的手放下,脸庞上满是惊悸过后的冷汗,表情却奇异的有了一丝放松,她笑了笑,道:“如果我没有洗去那一世的记忆,或许一切就会变的容易许多。可是这种事情谁又能够说得准呢,就像谁知道种下的因以后会得来什么样的果呢?”

   转世还在继续,她身上的一切还没有被消磨干净。

   这一次流焰终于不再插手,闭着眼任由萧寒将她扔进轮回,闭上眼睛不去看捂住耳朵不去听。

   可到底还是知道了她的果。

   这一世她生为普通村妇,既无家世也无背景,终日为生计奔波,没有那么多时间为情感上的事情费心,反而活的更加清净了许多,只是那满身的粗粝,麻木一般的劳作,几乎像是被掏空了灵魂的一具血肉,承受丈夫的打骂和儿女的哭闹,不曾抱怨亦不曾抬头看过。

   是最平凡的模样,一直持续到她六十八岁寿终正寝。

   有儿有女,却最终一个人凄惨死去,一袭白布遮盖满身的罪恶,一把火焰烧进轮回。

   这是她的人生。

   流焰的心上却不免又是一刀。她永远该是时光中最明媚的样子,这样强制性的将她的骄傲剥夺,实际上是将她在人间虐杀了一次,那样空洞的眼神更让他心痛。

   她的灵魂不在她体内,日日看着行尸走肉一般的她哀哀低泣。

   她为何要永远拥有这样的宿命,为何?

   可是他肯定了不再过问就真的没有再插手一次她的转世,只在她每次回到鬼界的时候听两句关于她这一生的介绍。

   “京城商贾之女,父亲为讨好京中权贵将她送入官员府中,玩弄几月后渐渐失去兴趣,被锁府中孤独终老,享年四十一岁。”

   “小贩之女,嫁予城中小兵,成婚两月相公应征入伍,半年后战死沙场,无子嗣,忧郁而终。”

   ……

   “你可知,你转世的这几次,因为第一世消磨不去的怨气,究竟受了多少的苦,又在他心上划了多少刀?”

   千眠没有应萧寒的话,只是抬起头来看着流焰,温和的笑笑,问他:“你信不信,只要我们再聚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能再阻挡我们,所以在我们相遇之前,才会遇到那么多苦难,那是我们要在一起的代价。我身上的怨气难平,是因为明明那时候我那么爱你,却不能跟你在一起啊。”

   流焰亦定定的看着她,坚定的点头:“我信,所以今生今世,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如此反复多世,他终于忍不了的将她的轮回强制改为妖道,他要用尽毕生的力量保护她这一世,让她免受任何苦难,让她快快乐乐的一直活下去。

   于是就有了今生今世的小棉兔小棉。到如今他都遵守自己的诺言,不曾让这只兔子遭遇过一点不平,等到快要成熟的时候,他就正式接手,让她名正言顺的成为他的王后。

   所有的一切他都已经计划好,只等她敞开紧闭多年的心扉,将他完完整整的迎进去。

   “我的梦魇……是成片的战场和连绵不断的破碎血肉,还有……会追着我跑的白骨。”

   千眠抬起头来,将从流焰出现开始渐渐埋藏在自己梦中的场景剥离出来,冷静的分析道:“所以上一世我一定是参与了一场战争是不是?我曾听郑国小公主说过,是因为那场战争曙国才会亡,所以,那大概就是我的心结了。”

   茶色的瞳眸折射出淋漓的光泽,她盯着墙上的某一个角落出神,怔怔的发现那便是曙国的国花——木槿。她果然是在妖界生活过的,而且是极有存在感的生活着,否则这妖宫之中不会留下她如此多的痕迹。她记得她和流焰相爱,记得朱颜和南星的诸多刁难,可是为何就是记不起她为何忽然心碎至要离开妖界,亦记不起流焰在这期间究竟做了什么。

   “有些东西……应该还给你的。”流焰从怀中掏出一只蓝紫色的长羽,放在千眠手中,看她浅浅一笑,道:“朱雀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