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安在秦连昭怀里挣扎着,哽咽着:“我们怎么可能是仇人,怎么可能……我喊了你十八年哥哥,是真正的把你当做哥哥,就算我知道了这件事,可我还是一如既往,对你的感情从来没有掺过半分假……”
卫家骏心里就像是被人揪起一块,用刀生生割掉一般,疼得厉害。
她的意思,就是说,她从来只把他当做是哥哥?那么之前那些回应他的话,真的就只是说说而已?那么她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抱住他,只是把他当做了秦连昭?那么,十一年前,那一次,又算作是什么呢?不过想想也是,仔细回忆她在宫里那段时间的举动所为,的确是勉勉强强做戏的亲密,掺和着真真正正的疏离。
奶白色浓重的雾气再一次从山后摸了上来,围绕在这山中的木屋周围,甚至能够以假乱真,让人以为这茶馆漂浮在云海里。一丝丝雾气如烟一般从没有合紧的窗缝里渗入,带着秋日的寒气,如同一把尖刀,直逼人心口。
“也是,”卫家骏转眼望向透着夜色的窗子,淡淡一笑,满是讽刺:“你只把我当哥哥,或许哥哥都不如,毕竟你骗了我那么久。你是不是也这么骗何成杨?”
离安完全被他的漫不经心与尖厉刻薄刺痛,本就决堤的泪水再一次凶如猛兽一般袭来。她搡开一言不发却脸色铁青的秦连昭,盯着卫家骏沉得滴水的侧脸,绝厉而委屈:“你当我真不知你和水瑶姐的事情吗?我和她那么好,她怎么不会不经意提起‘家骏’这个名字?!”
卫家骏心脏一疼,有点手足无措,却强作镇定地转头看她,“呵,若不是你不肯回来,我怎么可能在元宵节上认错人?”
“这么说来还是我的错是吗?!”她气得全身止不住地颤抖,面上却青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既然你我都是逢场作戏,那在宫里,你何必做得那么真。”
秦连昭黑了整张脸,握拳放在在唇边轻咳一声表示自己的存在,然后缓缓抬头,露出一个惨淡得不能再惨淡的笑容。他轻轻地说到:“既然是逢场作戏,你们谁有资格抱怨对方骗了自己?”
……
“安儿,吃饭。”秦连昭放下盘盘碟碟,看向厨房门口数筷子数了一炷香时间的公主大人,冷冰冰地再一次唤到:“离安。”
离安一怔,连忙抓了一把筷子,小跑着跑了过来,刚把筷子放到桌上,就被他捉住了手腕。她微蹙着眉,抬头看向他,问到:“干嘛?放开,你弄疼我了。秦连昭你干什么?”
秦连昭一直紧盯着她的眼睛,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包含着的不耐烦深深刺痛了他。他忽然手上用力,把她扯进自己怀里,扣住她的后脑,狠狠吻了下去。
“秦连昭你干嘛!有事情你好好说行不行!放开我!你放开我!!秦连昭——呜呜……有事情你不能说出来吗……呜呜呜呜呜,干嘛要这样,干嘛吗你……”她挣扎着挣扎着就哭了出来,一退几步出去,似是再也不愿钻进他怀里。
卫家骏扶着墙从里间里一瘸一拐地挪了出来,拨开珠帘第一句话就是:“澈儿,是昭欺负你了吗?”
“……”秦连昭冷冷地看着离他不远的那个男人,如果他想,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卫家骏就能被他打得瘫在地上这辈子都再起不来。“我欺负了又怎样。”
卫家骏看向他,冷笑一句:“呵,如果她点头,我可以让你立刻武功全废。”
秦连昭本就冷得不行的脸,又蒙上一层冰霜,“卫家骏,我警告你,离安是我的人。”
“警告我?你在做梦吗秦连昭?儿时你指着我鼻子那一次,下场是什么你忘了?哦,你哪还记得儿时,”卫家骏低头,自嘲地笑笑,“你哪还记得我们是兄弟。”
他一愣。现在剑拔弩张的两个男人,是曾说过山无棱天地合也不会背叛对方的……兄弟啊……
良久,空气中都只有离安细碎的啜泣声。
“……过来,”秦连昭抬起垂了很久的脑袋,目光扫过卫家骏和离安,许久之后,他仰头,左手习惯性地扶住后颈,长叹了口气:“过来吃饭。”
而后的日子,三人不约而同,谁都没有再提起过那日的事情。或许是感情太深,一旦吵起来,伤口也很难愈合吧。
三月孟春,某日。
卫家骏夹起一片白色的不知名物,观察许久,最后还是吃进嘴里。他边嚼边问到:“澈儿,这是什么……呕——”
秦连昭面无表情地夹起一片放进嘴里,刚一嚼,前一秒还在嫌弃卫家骏的脸,后一秒就扭曲了起来。他把那玩意“呸”一口吐了,面色发起青来。“离安,你又采毒蘑菇?”
“咦?这有毒吗?”说着,离安也夹起一片蘑菇,直到她吞了下去都没什么异常,她不得不再度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澈、澈儿……”卫家骏已经哆哆嗦嗦说不清话了,手撑在桌上,抖得厉害:“我不能吃蘑菇……而且,你放了太多盐,都苦了……”
离安歪歪头,再度夹起一片蘑菇,刚准备放进嘴里,就被秦连昭一筷子抵住,她奇怪地看向他:“怎么了,连昭?”
“……”他该说些什么才能阻止她继续把自己往死里整而又不伤她?“安儿,我……”
离安抽了半天死活抽不出那筷子,顿时气呼呼地瞪向秦连昭,不满地问:“莫名其妙的,你大白天发什么神经!”
他失笑。那就是说晚上就可以发神经了是吗?“把这盘菜都给我吃吧。”
“咦?为什么啊?”
“我喜欢。安儿炒的菜我都喜欢。”不得已,他只好使出杀手锏,出卖自己多年都未亮相的节操。他认真地盯住她的眼睛,把她迷得神情恍惚,故意压低了声音沉沉地开口:“我都喜欢。安儿的什么,我都喜欢。都喜欢。”
她被他直勾勾地盯着,慢慢就烧烫了双颊,呆呆地看着他,微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却又似是忘记了一般,什么也说不出口。
卫家骏瘫在桌子上,即便痛苦得要死,却依旧忍受不了这两个人秀恩爱。于是,他举起筷子,准备敲敲碗表示“我还在这里你们不要当面干起来啊摔!”结果突然胃痉挛,手一抖,把手中还沾着菜汁的小木棍儿扔了出去。“卧槽你们两个要不要……”脱口而出的话便也戛然而止。
秦连昭一把抓住了“飞来横筷”,瞪了眼在桌面上软成一滩、似乎是死了但仍有战斗力的“烂泥”卫家骏,果断抢过离安手里的筷子一并拍在桌上,紧接着抱起傻愣在一旁的人儿就走。
不会儿,就听见里间的卧房传来离安“咯咯”的笑声:“不要,别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连昭、连昭不要……”
还有秦连昭拼命忍住什么的错乱又沉重的呼吸声。
“……”卫家骏叹了口气,认命地趴好,努力与桌子融为一体。
……
“嗯——”秦连昭忽然离开她的唇,一头撞在墙上,手不自觉握紧了她的纤腰,脑袋在她颈边抵着墙蹭啊蹭啊的,蹭了她一嘴头发。
“……”她努力掰着他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瞬间就整个人都不好了。“连昭,你别这样……你别掐我,疼得很!秦连昭!又不是我的错!你要泄欲就去找骏……”
她听见“咔嚓咔嚓”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她知道他一定是又在抠墙……每次他忍不住了就总这样,这半年多来,床板和墙壁已经被他抠出数个坑了……也是怪她,每次老惹他,那种怒火夹杂着欲火的感觉,她当然知……不,她又不是男人她怎么可能知道……
可是她做错了什么……她不过是……不过是……
约摸半个时辰前。
“咳、咳……澈、儿……”卫家骏捂着嘴咳得厉害,几乎就要吐出肺来。
离安放下手中摆弄着的水仙花,赶忙跑过去看他:“你还好么?怎么了?”
卫家骏就差没疼得在床上滚来滚去了,他指指枕边的瓷瓶,捂住了胸口。
“呃,”她愣了下,她当然知道那药是外敷的,也知道那药平日都是秦连昭给他敷的,而今天,连昭……似乎是砍柴去了……
那好吧,反正也要不了命,不是么?而且两个人也是相处了那么久,在宫里的时候……才没有整天搂来抱去的呢!!就是怕连昭会生气……唔,谁要管那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哪儿?这里吗?”她拿开他的手,隔着薄薄的里衣按在了他的胸口。
他全身一震,呻吟差点脱口而出。她、她按在了哪里……“别、别……澈……嗯!”他忽然喷了自己一手的……鼻血!
“啊,骏,你怎么吐血了!你等等,等等!我马上给你上药!”说着,她手忙脚乱慌慌张张地一手去拿药,一手扯开了他的衣襟。但拿了药,只回头看了一眼,就傻在那儿了。
卫家骏相比秦连昭来说肤色偏白,毕竟一个深居宫中,一个远在战场,即便把那块碳捂在这深山老林大半年,也不见白多少。所以离安静静地盯着那一起一伏几乎透明的胸膛,张张嘴,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拿着药的手更是僵在了半空。
砍柴回来的秦连昭无声地推开门,第一句便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骏,安儿去哪儿了?我带了杏仁核桃……”酥回来。
半躺的男人,散乱的衣衫,白皙的胸膛,鲜红的凸起,还有眼都看直了的他的安儿……
卧!槽!
“离安!你在干什么!你给我过来!”他几乎是咆哮着冲过去,一把拉起傻掉了的离安,捂住眼睛扛起来就走。走到门口,他回头就是恶狠狠的一句:“卫家骏你给老子等着!”
那一声摔门“砰”的巨响,才把那两人彻底惊醒。
卫家骏“嗷”就是一嗓子,他做错了什么!你自己老婆喜欢乱看我怎么管得住!
“我不要!秦连昭——放我下来!你干什么!你……”她是被放下来了,可当她看见他那张能滴水的青黑脸色时马上就后悔了:“你要干什么……”
秦连昭轻笑一声:“哈,你不是要看男人吗?我给你看就是了,你退什么?嗯?离安?”看她一步步后退,他便步步紧跟着上前,直到将她逼至墙前,胳膊肘贴在了她耳边,一手摸上自己的领口,刚准备扯开——
离安猛地伸手按住他的手,闭着眼睛大叫:“不要!我不看,我不看……呜呜呜,我不……秦连昭你欺负我……”
他抽出手按在另一边的墙上,故意贴近几分,认识冷笑:“我哪里欺负你了,嗯?你倒是说说,嗯?”
“我不看,反正我就是不看……”
他不禁好笑:“打死你都不看是吗?”
“嗯!打死你我都不看!”
“是吗……”他愣了愣,她还有心情跟他开玩笑,看样子是还能继续逗。他继续笑:“那你刚才看骏可是眼都看直了,要怎样你才看呢,难道要我先看光你么,安儿?
“不!””她极其凄厉地叫了一句,随即马上用另一只手揪紧了自己的领口。
他握住她按在自己领口的手,微微一笑:“来猜拳吧,赢了脱衣服。”
“输了呢……”她睁大了眼,惊恐地望着他,却显然是有闲心跟他玩。“输了我……我亲你一下,好么?”
“输了啊,对方脱吧。”
……想她一世英名,竟会败在这种低智商的游戏上。
当她身上只剩下一条肚兜一条亵裤的时候,她毅然决然耍赖哭了:“我不玩儿了……”说着抱起衣服就想跑,却被他一把捞回来按在墙上。“你混蛋!不能玩点有技术含量的吗?!”
赢了要脱,对方输了自己还要脱……她不过赢了两把……为什么他身上还有衣服!他不是也赢了吗?!
“你还缺一件,脱上面的还是下面的?嗯?”他贴她很近,近到就快要吻到她,却是一脸似笑非笑地耍流氓。
“都不!呜……为什么你身上还有衣服……”她把衣服横在胸前捂紧,咬着下唇委屈到。
他低头看着她,危险地眯了眯眼,眸中的暗色渐渐沉降了下去。良久,他嘶哑着开口:“好,我脱。”
不!她不是那个意思啊!她只是不!想!脱!不是要!他!脱!
可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剥下自己白色的里衣,她又愣在了原地,几乎可以说是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寸寸裸露出来的古铜色肌肤。
她也不想这样的!她才不是这样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的!她怎么知道的!!!
他的衣服只剥到腰,便被他丢下垂在身体两侧。“安儿,安儿——”他轻唤。
“唔,嗯......”离安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一把抱进怀里。紧接着,他就扯开了她背上系着的肚兜绳子,从侧面摸到她胸前,握住一只白嫩的柔软细细把玩着。
她嘤咛一声,脚下一软,扑倒在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的后背,无力地呻吟到:“连昭,连......昭......”
“嗯?”他挑了挑眉,另一只手划过她细嫩的肌肤,往下摸去。
“不要,不要!嗯......不行......”身上被他的手指抚过的地方就像是被点着了一般,烫烫的。她勾住他的脖子,一只手去推他的手,可他却不知怎么就绕了过去,继续往下摸。
秦连昭忽然低头,抵着她的额头,逼她直视自己的眼睛。他看着挺淡定的,其实心里扑通扑通跳得厉害,竟连声音都隐隐有点发颤:“嗯......安儿,安儿......嗯......我要你,嗯......”
“不行,不、可以......连昭,不行......嗯!唔......”她刚抬头,就被他吻住,拒绝的话尽数被他吞下。
他们还没有、没有、没有......还没有成亲,怎么就能、怎么能......不,绝对不行,不能这样......不......
他的手指从亵裤里钻了进去,一点一点将她身上最后一件衣物也褪去......当他的食指沿着股缝快摸到那里的时候,她忽然全身一震,一股熟悉的热流从身体里叫嚣着奔涌而出......
“......安......安儿,安儿你......”他已经连话都说不清了......“你怎么、你这是怎么、了,呃......”
妈蛋他摸了一手血......
她终于松了口气,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霎时羞红了脸:“是.....葵水......”
“......呃,”他望着自己那一手鲜红,“嗷”一嗓子,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