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把碗放好扭头,看见的就是雪粟绝捂着鼻子,一脸吃了苍蝇的模样,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雪粟绝用鼻子哼气,表示不满。笑什么笑,没见过人摔倒啊!
墨修无视雪粟绝脸上鄙视他的表情,大步迈过去,一个横抱,就把雪粟绝连人带被子托了起来。
雪粟绝低低地惊呼一声,她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人抱起来了。
在高大的墨修面前,雪粟绝就像个孩子一般弱小,嗯……她本来就是个孩子,不过在墨修面前显得更加瘦弱了。
在墨修看来,这个细胳膊细腿的小妮子,一只手就碾死了。
雪粟绝就像蚕宝宝一样被包在棉被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
不过,露出眼睛也没什么用,因为雪粟绝看不见。她费力的将一只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摸到了桌上的筷子,夹起菜毫不客气地往嘴里塞。
墨修看着雪粟绝拿筷子的左手,素白的柔荑如玉,葱白的手指,细长的指节,他还看见了……食指和中指之间薄薄的茧子。
墨修拿了勺子舀了口汤送进雪粟绝嘴里,漫不经心:"左撇子吗?"
雪粟绝嘴里正吃着呢,含糊地回答他:"唔……右手出不来,左手也一样……"
墨修没了下文,雪粟绝坐在他腿上吃着,他自己也动手吃饭。他也有点饿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只喝了几杯茶。
他在打仗的时候,经常两三天不吃饭,也没什么问题,可是现在看着雪粟绝吃得那么香,他也忍不住动筷子了。
这就是有个吃货在身边的好处,随时随地想着吃东西,吃东西的时候又特别投入,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雪粟绝的食量本来是不大的,可是瑾一那个巧手的姑娘,整天变着法子的给她做东西吃,奶酪、蛋糕、布丁,这些别人见都没见过的东西,瑾一随手就能做出来。
这些归根结底都是她的母亲留下来的,瑾一说她的母亲心灵手巧,她只学了一些皮毛而已。
她的记忆里从来都没有母亲的影子,在三岁之前,她还未失明的时候,她曾经偷溜到老头子的书房里,看到了她所谓的母亲的画像。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极美的女子。
画中的她肌肤胜雪,双⽬犹似⼀泓清⽔,顾盼之际,⾃有⼀番清雅⾼华的⽓质,让⼈为之所摄、⾃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让⼈不能不魂牵蒙绕。
独倚长椅,⽕光映照之下,容⾊晶莹如⽟,如新⽉⽣晕,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娇柔婉转之际,美艳不可⽅物。
这就是她对母亲的样子的全部印象,那时她还小,但与母亲已有六七分像了,回去之后,她就对着铜镜去模仿她独倚长椅的模样,被瑾一笑了好几次,就是学不出她的慵懒和高贵的模样。
"许是因为小小姐您年纪还小,等您张大了,定是和大小姐一样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瑾一含笑看着皱着眉头盯着铜镜的雪粟绝。
小粟绝叹了口气:"连一分的样子都没学到,不行,我要再去外公的书房去看看。"
瑾一的笑容一僵,讪笑道:"小小姐已经够好了,就不要再……小小姐!你别去了,小小姐……"
只听见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和叫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