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智障!”凌西南成功抱走苏新之后,对着夏以狠狠的骂了一句。
“你!快把苏新给我!”
夏以没有因为凌西南的羞辱而恼怒,只是快步走上前伸出手就想把苏新从凌西南怀里捞出来,可凌西南只是狠狠的瞟了他一眼,转头就走。
他抱着苏新快速穿过人群,当人群看着那满身是血,连脸蛋都模糊到有些看不清的女人时不免一阵惊叹,这到底是多大的仇才将一个活生生的小姑娘给折磨到这种地步,简直令人发指,刚才从远处看,以为是什么反派角色,但照这样的剧情发展,似乎也是明白了一些。
凌西南连走带跑的速度可以是用风驰电掣这个词来形容,很快将一群群人给甩在了身后。
直至穿过人群,大家才拦住想要追上去的夏以。
有一个中年人士一把扯住慌忙追过去的夏以的衣领,颇有一种语重心长的意思说,“小伙子,别追了,你干嘛掺乎别人的事。”
岂料夏以在看见男子的那一刻立马变脸,眼神变得阴沉,整个五官都纠结在了一起,仿佛在告诉他自己此时此刻是有多么的不爽,可一向以温儒尔雅形象面对众人的他只能用眼神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并不能用什么粗鲁的动作。
可他的眼神让男子感到了不善,男子皱着没有说,“年轻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能这么看着我呢?这里是你爷爷的宴会,还希望你收敛一下。”
其实男子的话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可夏以却深深的感到了讽刺,照他的意思,难道是说自己是一个局外人不应该参与他们的事情吗?呵呵,还真是搞笑,半路杀出来的陈咬金有什么资格批评自己。
可他的心口不一,内心里是满满的排斥,可外表透露出来的却是满满的乖巧,他停下来用一种很温柔的笑对着男子,然后嘴巴一张一合,诉说着,“然后呢?我想不关你什么事吧?”
男子看见夏以的笑,以为这件事情也就这么算了,大家仍是可以玩自己的,然后各回各家,谁料夏以突然这样说了一句话,真是让人好不尴尬!
他僵持着嘴角,“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还不明显吗?我说,你一个局外人没有资格来议论别人家的事情啊!这样说的话,够明显吗?”夏以笑着对男子说。
男子一副不可思议的的眼神看着夏以,“你!我是你长辈!”
他训斥着夏以,希望夏以给自己一个能说的过去的交代,这件事情自己只是微微说出自己的想法,怎么就这样招惹人了呢?
他一想到这里就火冒三丈,也不顾夏老爷子,这个宴会的发起人也在这里,就用手指指着夏以,气到窒息的说话。
“哦?长辈?是嘛?所以您就要为老不尊了?”
周围的人听着都唏嘘不止,全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夏以的品行到底能不能让人信得过了。
“你!”男子真的是气到不可遏制,当下就要撸起袖子。
夏老爷子也是看了情况不对,就赶快发话,“好了!小以!快点回来!不要跟过去了!你的朋友有凌总照顾着,想必待遇也是好的,你就不要去了,继续我们的事情吧!”
夏以诧异的回头看着自家那一向很慈善和蔼通情达理的爷爷,他皱着眉头不解,“爷爷!”
“快点过来!”夏老爷子挥舞着拐杖,之后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将手握成拳在放在自己的嘴边不停的咳嗽着,在一群精力旺盛的人的身边看起来就像是风中那无力支撑下去,马上就要凋谢的残花。
“咳咳,张总,不…咳咳!不要…和小以…那个不懂事的孩子计较啊!全怪我,是我没有管教好他,让他冲撞你了!咳咳…张…总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没有管教好他啊!咳咳……”
夏老爷子说话总是咳嗽不断,让夏以看着都很心疼,于是就乖乖的走到夏老爷子的身边。
“咳咳,谁!谁让你顶撞你张伯伯的!”还没等那个张总开口说话,夏老爷子自己就一拐杖打在了夏以的腿上。
在场的人就有一次看见教训自家孩子的场景了,看着夏老爷子打的很有力,都有些替夏以感到惋惜。可夏以只是很平淡的盯着凌西南抱着苏新离去的方向。
他能不了解自己的爷爷?爷爷打他根本就只是做个样子,打的地方根本不疼,他也知道爷爷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让自己不处于过于难堪的场面。
“砰!砰!”这种声音一下又一下,敲动了在场人的心,那个张总看着夏老爷子打人的那股狠劲也有些心有不忍于是慌忙开口,“不,没事没事的,夏老爷,年轻人嘛!这样的气血方刚就是他们!不用在意的,不要在打了,孩子都快要被打坏了。”
“不!谁让他!咳咳!目无尊长!”夏老爷子一边咳嗽一边用拐杖打着夏承安的腿,一次又一次的,让人好不心疼。
那坚决的语气好像一定要打死或打到夏以半残才算到此为止。
这样的话还有作为让人们一下子就改观了对夏家的印象,都纷纷夸赞夏家的教养好,守规矩,是个可以信赖的。
于是大家纷纷开口替夏以向夏老爷子求饶,“夏老爷子,您就放过夏以吧!”
“就是,年轻人嘛!冲动总是有的,不然怎么能算数年轻人呢?”
“是啊!”
“夏以是个好孩子,就不要再打他了。”
大人们都这样说,可人们说的越烈,夏老爷子打的就越多。
夏以在拐杖之下一声不吭,给人一种很老实很安分的感觉,夏老爷子看看夏以,又看看大家,叹了一口气,然后接着打起夏以来。
又有几个看不下去,心疼帅哥的妙龄少女走到夏老爷子的面前,用手扶着夏以的肩膀,娇娇揉揉的说,“夏爷爷,不要在打夏以了,他又没有做错什么!”
夏老爷就在这时拐杖挥的很快,好像下一秒就能打在妙龄少女的身上,夏以这才有所作为,用双臂护住她们,将她们推到一边。
拐杖戛然而止,没有落到妙龄少女的身上,也没有落到夏以的身上。
“唉……”
夏老爷深沉的叹了一口气,对着夏以感慨的直摇头。
“爷爷。”夏以喊了夏老爷子一声就看着在身旁的那些想要护住自己却被自己反护住的妙龄少女说,“谢谢你们。”
然后还展现了一种特别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冬日里的暖阳,融化了满地的冰雪。
少女们皆对着夏以露出一种爱慕的表情,被父母唤了好久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夏以的身边。
“没事,没事,大家接着玩吧!待会还有别的环节!”
夏老爷子很沧桑却带着微笑对大家说,大家这才纷纷点头,不在聚成一伙。
只有几个少女盯着夏以不愿意离开,还有的,便是早就站到暗处的西凉殷的可怕的笑容。
他笑笑,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为夏老爷的演技鼓掌,可真的算顶级啊!
之后转而向楼上走去,他微微抬起嘴角,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个女人……是在楼上的吧!还有……三楼!
他笑,在众人都在夸赞夏家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慢慢悠悠且甚是光明正大往楼上走去。
一步一个脚印,分外沉重。
这边的凌西南焦急的开着车,透过后视镜看着横躺在车座里难受的扭曲着身子的苏新,他的心如同被针扎一般痛苦难耐。
“苏新……乖……咱们马上就要到医院了,不要乱动,听话。”
他都有些落泪的轻声哄着苏新,他的心情此时真的是难以言喻。
“嗯……嗯……”
苏新痛苦的哼声,这个回应却是让凌西南有些欣慰,于是就专心的开车,尽量保持着快还有稳,不能够颤到苏新。
他开着车,回想着夏以的表现与态度,他就情不自禁的骂了起来,“真是世态炎凉,夏承安那个小子竟然是这样的人,真的是瞎了狗眼才会原来认为夏承安那个人还是满可靠的。”
他认为夏以已经没有什么话来形容他的恶心,胆小,与懦弱了。
然后他的话才顿了一下。
“伪君子!”
凌西南小声地呢喃着,透露出不屑,语毕,还说,“真的是哭了我家小新了。”
然后转过头去看苏新,发现苏新在后面还是很老实的,就将头转了回去,一边开车一边在心里着急的盼望着救护车快点到来。
可在他议论夏以的那一刻,他不知道,苏新是清醒着的,她算是的吧!
她还知道她自己刚刚还躺过自己那个怀念已久的“夏承安”的怀抱。
可那个怀抱就如搁置了许久的奶酪一般,已经变了质了,如果在去贪婪的舔舐一口,就会在嘴里腐烂,又臭又黏牙。
她默默的掉泪,不是为自己的血的遭遇而掉泪,也不是为夏承安对自己的告白而掉泪,更不是为了自己有多疼有多辛苦而掉泪。
而是为了自己那又小心翼翼又不舍抛弃而试探般的心思掉泪。
好疼。
她的牙已经被传染而腐烂到如放在野外许久,被老鼠苍蝇啃噬过的尸体一样。
对,好疼……
疼到她泪流不止,也便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