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司判官伯昆曾经说过,他和阎王之所以要硫矿,是因为他们想制造一个新的空间,逃离神界的约束。我已经陆续送过去几个矿山的硫矿了,都被伯昆带人运进了酆都城。”
黑白无常相视一眼,他们都不知道酆都城里有大量的硫矿的事。
“我会去查这件事的,一有结果会立即通知你。”
机竺点点头,却没有他们那么着急,硫矿的事他做的是有分寸的。
“之前那么多没有理清的事,现在也都想通了。”机竺悠悠说道。“现在的局势很明显,伯昆并不知道阎王的身份。朱厚照能假扮阎王这么长时间,而不被发现,可见他之前应该和反叛胜利的殿王很熟。我认为,可能是他的一个幕僚。八爷,你可以从这里下手,找找无故失踪的阴灵,看看会有什么线索。这样,咱们可以给伯昆烧上一把火,看看朱厚照要怎么平息。”
范无救点点头,对谢必安说道:“七爷,这个你比较擅长,就全权托付给你了。”
“知道了。”
谢必安不以为然,什么叫擅长?七大姑八大姨的搬弄是非的、给人下套的事他是不会擅长的,哼!
“对了,还有一件事。”机竺把手放在朱迷乐头顶,柔声说道:“你和宝宝们搬去青海吧,那里要安全一点。”
“可是?”朱迷乐看看紫沉,她从听到伯昆还活着就一直沉默着。
“紫沉!”
听见机竺叫自己,她回过头,眼神有些失焦。
“你能再保护一下迷乐吗?我会很快回去的。”
“……好。”
她淡淡的应了一声,机竺不禁在心里叹息,看来这个疙瘩一时是解不开了,只能等阎王这里告一段落在解决伯昆了。
也许,不用自己动手,还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机竺抑制不住对朱迷乐和孩子的思念,回了曲哲泊明的家。当晚无话,凌晨五点的时候,机竺接到伯傲的电话。
“机竺少侠,我听说黑熙死了,是真的么?”
机竺呼吸一滞,忙走到阳台,把门关好。
“是,死了。”
伯傲本来只是试探,没想到机竺居然就这么说出来了。他去“参加”他们的婚礼时,就好奇黑熙怎么不在,就算他叛变了,但他对紫沉的感情不亚于对亲妹妹,就算躲起来也会看上一眼的。
“怎么死的?”
机竺冷着脸,低声问道:“除了这个事,你没别的事了么?现在才五点,我还没有起床。”
噗!伯傲忍不住笑出声,除了机竺,再也不会有鬼,能把睡觉说的这么自然了。哪个鬼会需要睡觉啊!
“我只是想提醒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蚀龙印的事?”
“对!”
机竺眼睛不禁阴沉了些,紫沉已经和曲哲泊明结婚了。现在启动蚀龙印的话,结局这么样还未可知,但一定没有现在来的好。
“我可以用一条信息和你做交换,对你来说,比蚀龙印还有价值。”
伯傲的立刻黑了,机竺的话明显就是要违约的。但是比蚀龙印还有价值的到底又是什么呢?
“说来听听!”
“关于你父亲伯昆的。”
“哼,你还是不要诓骗我。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还能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机竺扬起嘴角,故意用很愉悦的声音说道:“恭喜你,你父亲没有死!”
“你说什么?”
伯傲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惊声问道。
“我说你父亲没有死,好了,我要睡觉了。”
“机竺!机竺!……”
机竺把手机关机,一想到伯傲愤怒的样子,他就感觉神清气爽。趁着还没亮天,和朱迷乐一起造小人,也不会被她怪罪吧。
九仙山。
伯傲狠狠的摔了手机,明明伯昆就死在他眼前,为什么会活着呢?他想不通,机竺还关了手机,真是恶魔一样的男人。
暴躁的在地上走来走去,想去找机竺,但一想到会看见紫沉和那个三流小天师他就一阵郁闷。
那天,为什么要放手呢?
他也不只一次问自己。
那天的紫沉太美了,太幸福了。
连他都感受到了她们之间浓浓的爱意,让他心痛到不忍心去拆散她们。如果,紫沉再也不会笑,就算自己得到了又能如何。
他的紫沉,他梦中的女孩,他舍得不让她难过。
伯傲仰头大吼一声,发泄心中的愤懑。
紫沉,伯昆,这两个他放不下的人。要让他怎么办?
当天中午,机竺、朱迷乐拖家带口的去了青海湖。紫沉也和曲哲泊明告了别,现在的形势,看似平静,保不准就要什么恶势力来打朱迷乐的主意的。
其实,他们完全想多了。先不说,现在是太平盛世,一般的小鬼、小妖看着他们都躲的远远的,连一些道行高一点的妖灵也是不敢招惹他们的。
他们虽不在江湖,江湖上却一直流传着他们的传说。
这话还是老鬼岳长风对机竺说的。
威压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就像机竺在青海湖释放威压,便有成千上万的鬼魅畏惧他,不得不前来报道。而紫沉天生就是个不懂得隐藏自己的人,走到哪里都恨不得告诉别人她来了。所以,她回来青海湖之后,原来住的地方的小妖,小鬼们都张灯结彩的,燃放起了炮竹庆祝。她在的时候,他们都不敢出来,跑的远远的,有的甚至都出国避难了。现在终于能回家了,能不高兴么。
紫沉一直没什么钱,住的就是普通的一室两厅,每年的物业、水电还要黑熙垫付。人一多,自然是住不了了。
本来还指望着曲哲泊明这个金主呢,可她脑袋一热,签了生儿育女的不平等条约,钱和卡都被曲妈妈扣下了。
机竺看她一脸今晚要睡大街的样子,微微一笑,把早就准备好的别墅钥匙交到朱迷乐手中。嘱咐道:“我一会要回新疆,你要照顾好自己。还有啊,夫君我骗钱,不,挣钱不容易,别让有心人把你骗了。”
朱迷乐偷偷看了紫沉一眼,捂着嘴轻笑。
紫沉自然是知道机竺在笑自己,黑着脸,把孩子的小车子放进机竺手里,拉着曲哲泊明就走了。
“紫沉姐姐,你去哪里?”
“开房,生孩子!”
曲哲泊明一听,胯下脸,呐呐说道:“老婆,我,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紫沉顿时委屈了,以前没钱的时候,她都没有现在穷,她也一分钱都没有。呜呜呜……
任命的有拉过婴儿车,气道:“不说有别墅的吗?快点走啊!我还要造小孩呢!”
机竺和朱迷乐不由得相视一笑。
新疆。
机竺隐在暗处,观察着在土地庙前穿梭的阴兵们,阴司判官在远处指挥者。
如果让范无救大海捞针一样去寻找,还不如自己找的快。
机竺隐在他们身后,看着一辆又一辆纸糊的卡车开间土地庙,又绕过外城和内城,开到忘川河边。
一路上显然都已经安排好了,一个闲杂人等都没有。把硫矿卸进河水中,又悄无声息的的开走了。
机竺见人都走了,才从黑雾中显出真身,蹲在河边,伸手在河水中一捞。一道道血红色的雾气从指缝中溜走,最终手心里什么也没留下。
“原来忘川河里没有水啊!”
如果不是亲自来看,他根本就想不到。又宽又长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忘川里居然都是一缕缕血红色的魂魄,根本就不是液体。
如一团团飘动的红云在河面上飘荡,编制成一幅赤红的蜀锦,从远处看,就像水流一般。
机竺一时想不明白,忘川河与硫磺有什么关系。不过,这里确实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十多车硫矿放进河中,直接沉入河底,表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来异常。
机竺沉吟一会,转身离开了。
黑白无常别墅。
谢必安看见机竺进来愣了一下,暗道,他怎么又来了。
“七爷,八爷可在?”
“去阎王殿了,听说是有点事让他办。”
机竺笑笑,随意坐在一边。
黑白无常本是一体,现在却独独的找范无救当差,不知道朱厚照打的什么主意。
“八爷一直是如此么?”
“恩,经常啊。”
谢必安随口说道,他倒是没什么想法,得过且过,不用他做黑白无常他才高兴呢。离职后的打算都有了,可以去人界开个小酒馆,以他对美酒的研究,一定能把最好的酒放在酒馆中。闲来无事的时候,还能和三五好友畅谈下人生。
“七爷,我虽然不懂冥界的规矩,但是黑白无常勾魂索命,一直是在一起吧。我听八爷说过,你们很多次不一起当差,导致很多人被抽魂的时间错乱了。现在还有很多冤假错案。”
谢必安坐不住了,不明白机竺是什么用意。
“做了好几百年黑白无常了,偶尔失误一次两次也是正常的。”
机竺抬起头,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样的眼神,让谢必安坐不住了。不禁猜想着,机竺是认为自己说的对,还是认为不对?还是没瞧得起自己?还是……
越想越头大,索性厚着脸皮问道:“是不是范无救和你说什么了?”
“没有啊,我们私下并不常见。”
“那,那……”
“机竺,你来了,我正要去找你呢!”范无救笑道,随手脱下官府——黑袍子。坐在机竺对面,随口问道:“七爷,机竺来了,你舍不出好酒也就算了,连杯茶都吝啬么?”
谢必安老脸一红,他是太惊讶机竺怎么又来了,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偷看范无救的脸色一下,忙起身去泡茶了。
机竺低头浅笑,问道:“不知朱厚照找你什么事?应该还不错吧?”
范无救确实很高兴的样子,也不掩饰,回道:“他让我去一趟越南,找赑屃!”
机竺一呆,赑屃已经穿越了,还不知道在哪个朝代呢,他去哪里找啊?
“找他做什么?”
“只说是祝寿,还备了一份礼物,不过现在还没给我!”
机竺了然,朱厚照没信得过他。“一个跑腿的活计,八爷为什么这么高兴啊?”
范无救嘿嘿一笑,“我可以从中间截胡啊,酆都城几百年都不和龙族联系,朱厚照突然做了这一处戏,一定有他的用意。不管是好是坏,我都不能让他得逞。”
黑无常范无救这么想,也不是不对。但是,万一是朱厚照的试探呢?
“八爷,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本人不才,对送礼是从小耳濡目染的。朱厚照的这份礼物一定要让我看看,也好判定他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