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无常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到机竺的别墅,只看见朱迷乐和紫沉在家,一问才知道,机竺去了酆都城,而曲哲泊明被机竺派去了长白山。
长白山以前是萨满邪巫海兰和索罗耶的地盘,虽然有阳明鬼判驻守,但仍有很多阴灵因为执念太深,或者被萨满邪巫迫害,魂魄不全的,而无法投胎转世。
机竺之前让玥琬归置了一些孤魂野鬼收为己用,但玥琬自从自毁法力之后,便不如当初法力强了,只能勉强收复一些小鬼,还有一些道行高深的老鬼对玥琬不屑一顾。所以,机竺才把曲哲泊明派了去。
大战在即,多一个人手,也是好的。
谢必安一直神情悲凉,眼泪在眼圈打转。紫沉之前一看见他就废话多,今天见他这样,也没有话了,不禁叹气一声,给他倒了一杯酒。
“你怎么了?”
谢必安不语,他还不能平静,他从钟仁凤的一滴眼泪中看到他的过往和爱一个人的诸多苦楚。紫沉的话不但没有叫醒他,还让他又悲伤一分。
范无救摇摇头,也很无奈,忙对紫沉说道:“他有点不舒服,机竺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知道,可能快了吧,机竺最近都很忙。”
“我知道。”范无救拿起紫沉倒得酒,仰头一口喝了。他平时很少喝酒,只是今天确实愤懑,只想醉一场。
紫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好么,都不正常。起身,把酒柜里的酒拿过来两瓶,放在桌子上,自己便走了。
把这一片空间留给他们了。
朱迷乐正在给孩子们讲故事,外面天都黑了,三个小家伙儿正听的聚精会神的。见紫沉进来,姐姐笑的甜甜的,奶声奶气的叫了声,“紫紫。”
因为朱迷乐总是叫紫沉为紫沉姐姐,她便有样学样的跟着叫了,只是说话还不利索,自能叫出个“紫”字。
紫沉笑笑,亲了亲她的小脸,对朱迷乐说道:“黑白无常有点不太对劲,我有种感觉,天要不太平了。”
“是啊!这几天机竺和伯傲一有时间就聚在一起,我也感觉到不对了。”
说道伯傲,紫沉忍不住皱眉。自从上次他救了她和小明之后,就一直赖着不走了,住的房间离她们的房间还很近。
一开始,他说只住一晚,紫沉也不好意思说别的,房间自然随便他选。现在倒好,成了邻居了,要知道她和曲哲泊明可是签了生娃合同的,不生娃就没有钱花。可伯傲睡在隔壁,谁还有心情造娃了。一到晚上,伯傲还不消停,不是唱歌就是看电视的。
好吧,这些在普通人眼里没有什么,但是她是赤狐啊!听力比人类强百倍,而且伯傲从来不设结界。弄的他们每天只能瞪眼到天亮。
“那个朱厚照不是一般的变态,居然想饿死我!这样的对手真的不能用常理来对付。”紫沉忍不住抱怨,要是机竺在晚来几天,他们就饿死了。
“是啊,我这几天心里很乱,总感觉会出事一样。”
“放心吧!伯傲是谁啊!在人界和地府,除了赑屃,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朱迷乐动了动嘴唇,最终没有说什么,现在这种情况,自己说多了反而让大家忧虑。
“对了,紫沉姐姐,伯傲在婚礼上给你什么礼物了?我从没听你说过。”
紫沉看了她一眼,不情愿的说道:“切,什么礼物啊,我可用不到,是一件保命的法器。”
“噢,那也算是一片心意了。”
“哼,我希望我永远都用不上。”
朱迷乐轻笑,她也希望紫沉用不上,听着确实晦气。伸手给已经睡着的弟弟盖好被子,却见妹妹睁大眼睛看着她。
“怎么了,宝贝?”朱迷乐把她抱起来,妹妹一直脾气很古怪,她们都怀疑她是黑熙的精血胎,所以对机竺和别人都很排斥。
“……呀呀。”
朱迷乐歪着头,不知道小家伙是什么意思。只能亲亲她的小脸问道:“宝宝是饿了还是困了?还是想和妈妈说说话呢?”
“呀呀呀!”
“她在说什么?”
朱迷乐摇摇头,她现在和紫沉一样迷茫。
妹妹憋红了小脸,努力挥挥手,抓住朱迷乐的衣服,焦急的说道:“呀呀……爸爸。”
“爸爸?”
紫沉忙问道:“难不成机竺有危险。”
“有可能!”朱迷乐不禁想到上次姐姐受伤,还是妹妹最先发现的呢。忙把妹妹交给紫沉,去拿手机。
手机刚刚接通,就被挂断了。朱迷乐气滞,刚要再打,卧室门被推开了,机竺一脸笑意。“老婆,想我了?”
朱迷乐长出一口气,忙问道:“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
“吓死我了,刚刚妹妹很着急的叫爸爸,我怕你会出事。”
“是么?”机竺忙走进卧室,贴着妹妹的小脸笑道:“爸爸好好的呢,不要担心。”
妹妹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得到安慰,反而抽抽泣泣的哭了起来,嘴里一直喊着爸爸。
机竺皱眉,转头看着朱迷乐。“上次姐姐出事,她是不是也是这样?”
“好像差不多。”
机竺一阵沉吟,忽然大步往出跑,正坐下客厅的范无救和谢必安见他这样,都站起来,问道:“怎么了?”
“路上说,黑熙有难!”
两个人一愣,也不知道机竺话从何来,只好跟着机竺跑起来。
紫沉和朱迷乐心中了然,特别是紫沉,恨不得跟着他们去救人,但她不能只留朱迷乐一个人在家。
朱迷乐心中百转千回,又想让黑熙平安,又不断想起父母的脸。觉得脸上痒痒的,伸手一摸,竟然是眼泪落了下来。
转身回了房间,把门锁死了,她要静一静。
机竺不断给伯傲播着电话,却没有人接。因为谢必安曾经说过,阎王身边有一条镇殿灵蛇曾经救过他。
上次机竺扮成紫沉去阎王殿时,也分外留意了一下,只是当时镇殿灵蛇都缠在柱子上,机竺也没看清。
和黑白无常把他的推测一说,两个人便直奔阎王殿了。机竺则没有靠近,一是朱厚照的法力比他的高,自己一接近,容易暴露了。二是,他想去之前黑熙囚禁朱迷乐的地方看看,兴许他能在呢。分成两路也保险一些。
到了阎王殿门口,里面传出说话声,而且门也没关。谢必安和范无救对视一样,自己独自进去了。
朱厚照一看见谢必安,脸上有些得意的笑了,但是有金丝面具遮挡,谁也看不到。
谢必安忍着怒气,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谢必安,你去了哪里?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去了长白山,我的阳明鬼判死了,要再选一个。”
“噢?”朱厚照站起身,踱步走下宝座。
谢必安没有看他,眼睛扫了大殿之上的十六根柱子,果然有三根是空的。他手握拳,放在嘴边大声咳嗽一声。
这是他和范无救的暗号。
“谢必安,你这是感冒了?”
朱厚照的一句话,把殿上的众人都逗笑了,不禁揶揄着谢必安。“七爷,你这个可是富贵病,不是谁都能得的上的。”
“就是,就是,你可是第一人啊,阴灵得了感冒,哈哈哈……”
谢必安素来心高气傲,冷笑一声,环视众人一眼,对朱厚照说道:“阎王殿下,要是没事,我便告退了,省的扰了大家的好兴致。”
他想走,可朱厚照偏偏不想放了他。他居然敢和范无救调查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
范无救得了消息,忙一个飞身,跑的远远的,忙不迭的给机竺去了电话。
机竺一接到消息,飞的更快了。他记得那处房子在忘川河的尽头,很隐蔽的一个位置。刚刚到了忘川河附近,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惊的机竺连忙停下脚步,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河边上,伯傲一脚踩着黑熙硕大的蛇头,手中赫然是一节白骨。
“伯傲!”机竺大叫一声,来不及和他说话,一把推开他。
黑熙呜咽着,长长的信子耷拉在嘴边,尾巴上血肉模糊,一个很大的血洞还在滴着血。一节白骨裸露在外面,尾巴尖已经没有了,只有白森森的蛇骨。
伯傲被大力推开,很是不爽,见机竺只是抱着巨蛇,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没好气的问道:“你干什么?疯了?”
机竺转过头,气道:“你看不出来,他是黑熙么?你下这么重的手,你是不是疯了!”
“黑熙?”
伯傲靠近巨蛇,仔细看了看,嗤笑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他身上可没有一丝灵气啊!”
他的话也拉回了机竺的理智,但是眼前的分明就是黑熙啊,他见过黑熙的真身,在朱迷乐家里。但是眼前的巨物除了长的黑熙有八分相似,确实没有一丝灵气,倒是有丝煞气。此时已经出气多,入气少了。
但是,妹妹的话是不会错的。
“他一定是黑熙,不知道朱厚照用了什么法术,把他弄成这样了。伯傲,你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能让他活的?”
伯傲懵逼了,心道机竺你是不是在玩我。自己辛辛苦苦的把镇殿灵蛇打残了,现在还要亲自把它医好?
“就算是黑熙又能怎么样?我身为九仙山的王,清理背叛者天经地义!”
机竺低下头,手指抚摸着黑熙的眼睛,那里一片模糊,像是蒙着一层雾一般。他有些惊讶,黑熙的眼睛一直炯炯有神的,现在这样是怎么回事?
“他的眼睛?”
伯傲瞥了一眼,无所谓的说道:“中了什么阴邪法术了吧!”
“一定是朱厚照!”
“哼,也算一种报应。”黑熙因为一个凤鸾,把紫沉害的那么惨,受这点苦,还算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