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澄越说越伤心,每一句话都狠狠地打在江黎北的心上,将他内心涌起的自责和愧疚无限放大。
江黎北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脸上带着浓重的歉意。
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他的一颗心紧揪着的疼,心中的那颗大石刚刚被放下,却又在这时候提起。
他害怕她会因为情绪过激而牵连到身上的伤口,所以,他不能去再刺激她。
“丫头,不气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错,等你好了怎么罚我都可以,现在咱们好好养伤,乖。”他抚了抚她的发,眼神中带着爱怜和疼惜。
“我不要……”其实,在江黎北第一句道歉的时候,她就已经心软了,可是她却不能这么快的原谅他,她想,一定要给江黎北点颜色看看,让他以后得小心翼翼地护着她!
她就是这种人,容不得自己吃半点亏,也不允许任何人欺负自己身边的人。
“乖了,丫头,吃点东西,还好有力气生气,好不好?”江黎北耐心地劝慰着。
温清澄定定地望着他,良久,她叹了口气,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江黎北这下子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了。
他勾了勾唇,端起粥碗,感觉粥刚好温热不烫,便一勺接一勺的喂着。
温清澄眼神死死地瞪着那个粥碗,仿佛那就是江黎北,每吃下去一口粥都要用力嚼,仿佛是要把江黎北嚼碎似的。
看着她孩子气的一面,江黎北不由得摇摇头,笑了。
看来他的丫头,还是那样的天真无邪,还是那个可以为了一个鸭梨而和别人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小丫头。
这样真好……
温清澄越吃越郁闷,似乎有些后悔自己这么快就原谅江黎北了,吃了几口菜之后,她问道:“这次的事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江黎北微微一笑,道:“墨夜和白炎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温清澄点点头,思考了一阵,忽地,她做出了个大胆的猜测……
“会不会……是林静歌干的?”温清澄抬起头,看着他的双眸,很认真地说道。
江黎北微微蹙眉,点点头,赞同道:“目前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我有个问题,温清沫哪来的这么广的人脉?这些黑道上的人物,不是她目前的能力能够接触到的。”
“她不行,还有别人啊。”温清澄想到了一个人,所以,她胸有成竹的看着江黎北。
“你是说谢清翊?”江黎北似乎是猜到了她所指的是谁。
“Bingo!”温清澄用力的点头,然后道:“林静歌自然是没那个本事,但是别忘了,她还有个名义上的未婚夫。”
听到温清澄的分析,江黎北连忙拿出手机,本来想拨通墨夜的号码,可是再一想,墨夜是谢家的人,虽然说没什么感情,但是让他对着自家人下手,好像是有些太过分了。
所以,他拨通了白炎的号码,把温清澄刚刚的猜测详细的说了一遍。
没多久,白炎就打回了电话。
果然不出所料,事情的矛头,似乎都在指着温清沫和谢清翊。
“丫头,你还真是福尔摩斯转世,精明能干啊!”江黎北揉了揉她的发,眼神中满是宠溺。
“那是,也不看看本小姐是谁!温清澄啊,我们老温家的人怎么可能是孬种?至于林静歌,我从来没承认过她是温家的人。”温清澄说道。
“既然事情解决了,那么亲爱的,咱们洗洗睡吧?”江黎北戏谑一笑,伸手就要掀开温清澄的被子。
温清澄心中警铃大响,连忙伸手把他的狼爪子拍开。
“这儿不是有椅子吗!你今晚就坐这儿睡吧,算是你没有保护好本小姐多要付出的代价!”温清澄对着他做了个鬼脸,然后慢慢地趴在床上,一扯被子,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的。
看着她瞬间就变了的脸,江黎北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看来,今晚他只能在椅子上将就一晚上了!
*
第二天,温清澄早早地醒了,等到护士给她换了药之后,江黎北给她办了出院手续。
临出院时,她看到南瑾凉坐在轮椅上,被修罗推着,冷着一张脸似乎也准备往外走。
“诶?南瑾凉?你这么快就没事了吗?”温清澄看到他,心中忽然有些惊喜。
听到她清脆的声音,南瑾凉的脸色缓和了些,可是当他抬起头,看到江黎北正站在她身后,那原本好了些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死不了。”他仍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仿佛昨天对她的温柔都已经不复存在。
温清澄好像丝毫不在意,仍旧笑着走到他身边,眼神中带着感激:“昨天,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怕是已经变成一具白骨了。”
“嗯。”南瑾凉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他忽然冷下来的态度让温清澄有些措手不及,可是她又找不到什么可以说的话,只能满脸尴尬地站在原地。
“还有事?”南瑾凉见她久久未曾有什么动作,不由得问道。
“呃……没、没了。”温清澄勉强笑了笑,心中不由得腹诽着,这人怎么脾气这么古怪?说变就变还真是丝毫不给人一点面子。
“后会有期。”冷冷地吐出四个字,南瑾凉递给修罗一个眼神,然后,修罗推着他,绕过温清澄,准备离开。
当南瑾凉的视线接触到江黎北的时候,他看到了江黎北脸上那一抹感激之意。
他冷冷一笑,唇角的弧度像是在讽刺。
不过是假惺惺的装装样子而已,比伪君子还要伪君子!
平常自持清高,遇事就自己先逃避,如果不是他的失误,简馨可能也就不会……
算了,已经过去的事情了,只要以后不招惹他,就算是万幸了,不是吗?
冷笑一声,南瑾凉先他们一步,离开了医院。
当他走远的时候,温清澄不由得神色疑惑的看着江黎北,好奇道:“他这是怎么了?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又变成老样子了?真奇怪。”
江黎北揉了揉她的发,然后叹了口气,道:“他啊……是困在自己的心魔里,走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