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北站在他面前,躬身弯腰,将她死死地护在怀中。
而他的后背,则是被温雄狠狠地抽了一藤条。
沙发上,温清沫眼中深深掩盖住的,是浓重的不甘心。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温清澄那个贱人被打?
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江黎北挡在她面前的?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今天不狠狠教训一下温清澄,难消她心头之怒!
江黎北用力皱起眉,倒吸一口冷气,却还是硬撑着没有起身。
“黎北小子,你闪开!”温雄怒极的声音又响彻在耳畔。
江黎北仍旧护着怀中的温清澄,没有丝毫要起身的样子。
“温叔,您如果硬是要打,就打我吧,我皮糙肉厚,经得起打,清澄前阵子受了不轻的伤,身子还没养好,这次,让我替她。”他的声音没有一丝变化,仍旧是那样的温和。
这一瞬,温清澄的眼眶,顿时被眼泪所占满。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谢,心疼,委屈,在这一刻都无法将她最真实的内心活动完全描述。
她唯一强烈感受到的,就是来自心中,那狠狠地悸动,还有满满的爱。
温雄听着江黎北的话,怒气顿时消了大半,眸中闪现的火光也被江黎北宛若一盆冷水的话给浇灭。
“你说什么?受伤?”温雄手中的藤条骤然落地。
听到藤条落地,江黎北心中的大石算是放下来了。
如果不出他预料之外的话,今晚,温雄不会再拿起这根藤条了。
不过说实话,这藤条的质地的确不赖,打在身上就像是皮肤被撕开了一样,火辣辣的疼,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后背上,并没有出血的迹象,最多也就是一道青紫色的棱子而已。
他直起腰,脸上一瞬间因为后背的疼痛而痉挛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原样。
额头上那层薄薄的汗被他不着痕迹地抹了去,他看着温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反而带着淡淡的心疼。
“前些天,因为Mk内部出了点急事,我被叫回去处理事务,而清澄在去公司找我的路上,和我四弟,也就是南家的南瑾凉,遭到了一场不小的袭击。”江黎北皱着眉,眼神似有若无地往一旁沙发上温清沫的身上看去。
见她轻轻颤抖了几下,江黎北眼神一动,又道:“当晚,清澄和我四弟就被送到了医院里,据我这几天的调查得知,袭击他们的人,似乎是前阵子五哥所送给温大小姐的几个保镖,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市井混混。”
他没有说是黑道分子,毕竟黑社会上的事情,最好不要牵扯过多。
冷冷地看了一眼温清沫,江黎北微微挑了挑眉。
这次算她走运,如果不是他顾忌那些黑社会分子可能会继续对温清澄或者温家不利,再加上招惹了那种人会很麻烦,他早就把温清沫这些险恶行径一股脑的抖搂出来了。
“什么?”温雄听了他的话,下意识地看向温清沫。
温清沫的脸色不由得更加苍白。
完了!
她心中暗叫不好,连忙想着应对的法子。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是强撑着歪起头,脸上带着委屈的泪水,看着温雄,声音颤抖:“爸爸,我没有安排那些人去袭击妹妹,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受了谁的指使,我问五哥要人……是为了想要给一些欺负过我的小混混一个教训,我真的没有袭击妹妹啊……”
她虚弱的声音不由得让人格外怜惜,温雄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然后又转过头,看着跪在地上迟迟没有起身的温清澄,叹了口气,道:“清澄,起来吧。”
两个女儿都受了伤,他还有什么理由去惩罚温清澄呢?
更何况,刚刚想要打温清澄的那一藤条,还被江黎北挡下了,估计再打,也会是刚刚那样的景象。
温清澄很平静地慢慢站起身,她跪在地上足足有十分钟了,膝盖说不痛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刚刚那么重的一下子跪在地上,给了膝盖不小的冲击。
她抿着唇忍着膝盖上隐隐传来的刺痛,站在江黎北的身边,细软的小手下意识地握着他的手,仿佛就像是彼此之间给予力量一样,无形之中带着淡淡的温情。
过了会儿,几个人都在沙发上坐下,温清澄给江黎北和温雄还有自己各倒了一杯茶,然后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良久,温雄首先打破了这有些僵硬的气氛。
“清澄,昨晚……是不是你指使的?”他有些艰涩的开口,心中也带着一丝丝不忍。
温清澄端着茶杯的手一僵,然后快速恢复了平静,但声音还是带着一丝颤抖,她忽然勾唇一笑,反问道:“爸爸问的是什么?我听不懂。”
“就是说昨晚沫沫被人欺负了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你指使的?”温雄不由得加重了语气。
“不是。”温清澄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温雄脸上现出一丝复杂之色:“那么你看到了沫沫被欺负,为什么不去阻拦?”
温清澄无辜地眨眨眼,又耸了耸肩,声音带着淡淡的沉闷:“我当时被拦住了,没办法过去。”
“昨晚的事情是谁指使的?”温雄问道。
“南瑾凉。”温清澄不带一丝遮掩地说道。
这个名字一出,饶是温雄处变不惊的性子,也不禁微微蹙起了眉。
短暂思索了一会儿,他看向江黎北,眼神带着淡淡的责怪:“黎北小子,既然他是你Mk的人,又是你四弟,你为什么不去阻拦?今早沫沫告诉我,你也在场。”
“哦?温叔,我的确在场,只不过……温大小姐是怎么知道的?我记得魅夜酒吧那间专属于Mk的包房,是做了十分严密的隔离措施的,既阻隔了所有声音,也阻隔了外面人的视线,谁都无法看到包房里面究竟有什么人。”江黎北抿了一口茶,并没有回答温雄的话。
只不过他刚刚这番话,隐隐带着温清沫想要借由昨晚的事情诬陷他和温清澄的意思。
温雄何其聪明的人,又怎会想不到他话中的意思呢?
他看向温清沫,眼神带着疑问:“沫沫,你昨晚真的看到黎北和清澄了吗?”
“爸爸……刚刚江少说了,他在场的啊……”温清沫脑海中忽然一阵炸响,她连忙解释道。
“温大小姐,难道我说的话,就是你看到的了?”江黎北忽然轻笑了声:“那如果我说,昨晚我并没有在魅夜酒吧,那么是不是就是你在撒谎了呢?”
此话一出,温清沫的脸瞬间惨白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