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沫看着桌子上的资料,脸色惨白,作势就要扑过去将那些东西销毁。
可是,温清澄会让她就这么如愿吗?
她眼疾手快,把所有的资料都拿走,温清沫扑了个空,十分狼狈地趴在桌子上,喘着粗气,身上的伤也因为这重重的一摔而开始撕裂的疼着。
“沫沫!你这样像什么样子!”温雄厉声喝住她。
温清沫一瑟缩,忽然觉得世界都倾塌了。
现在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来,温清沫其实就是做贼心虚。
她趴在桌子上,长长的头发把她苍白病态的脸遮住,让人看不到那阴影处她狰狞阴鸷的神情。
她恨透了这样的感觉,明明局势是对她有利的,可是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全都变了样子!
心中的怨恨积蓄已久,她颤抖着身子,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仇恨的阴影已经把她的心完全蒙蔽。
“我像什么样子……呵,我还能像什么?爸爸,请您摸着良心说话,自从妹妹回来,您是不是一直都在偏爱妹妹?”温清沫仰起脸,微微一眨眼,大颗大颗的泪水就从眼眶滚落出来。
温雄狠狠地皱眉,没去理会温清沫,只是心里很痛很痛。
从小到大,他对她的要求是最轻松的,反而对温清澄一直都严格要求,哪怕把她送出国,都和她外公说必须严格要求。
他将收养来的女儿留在家里,锦衣玉食,给她最好的教育,让她成就一身最好的气质修养,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够多了。
可是,今天温清沫的一句话让他这四十多年来已经沧桑许久的一颗心,犹坠冰窟。
她说什么?
说他偏心?偏心清澄吗?
如果他偏心,就不会把清澄送出国,而是在她最需要关心的时候给予她最好的,将她留在身边承欢膝下。
温雄心中怒火焚烧,他从温清澄手中拿着那几份资料看了又看,越看越气。
过了许久,他阴沉着一张脸,把那些资料狠狠地摔在温清沫身上,大吼道:“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饶是抱着看戏状态的温清澄和江黎北,也被他这突然的暴怒给吓到了。
温清沫被吼得身子狠狠一颤,犹如当头棒喝瞬间清醒。
“爸爸,我……我刚刚是气急了所以口不择言,我说的都是气话啊!爸爸,求求您,不要赶我走……”
她抓着温雄的手,苦苦哀求,以为温雄要把她赶出温家了。
“沫沫,我自认待你不薄,这么多年来把你当作亲生女儿一样疼爱,我甚至为了你,把我的亲生女儿送到了国外!这么多年了,温家所有人对你的纵容,是不是已经把你宠的无法无天了?”温雄声音洪亮,字字诛心。
“不……不是的爸爸,我一直都很听您的话……”说完,她抓起零散的资料,抖着手,样子极其可怜,“爸爸,您怎么可以因为五哥和清澄的一面之词就这样数落我!这些资料……一定是假的!我根本就没有做这些事情!”
“你没做?那好,我给你时间解释,你把你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行程,完完整整的给我说一遍!说不完善,我就要亲自派人去查了!”温雄忍着怒火,心中希冀着温清沫没有做那些事情。
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那些资料是真的,因为季非羽不会骗他!
他亲手养大的儿子是什么样子他自己最清楚。
“爸爸,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家里啊,除了那天去找五哥之外,我根本没有踏出家门一步……”温清沫捂着心口,哭得梨花带雨,那凄惨的样子煞是让人心疼。
这时,一直沉默着的季非羽说话了:“沫沫,你到了现在,还要撒谎吗?”
那天,她分明在学校里,被南瑾凉揭露了所有的事情,她现在却还在隐藏着这些事情吗?
那么他就没有必要再给她留有一丝回旋的余地了!
“五哥……五哥我没有撒谎啊,你最相信我了,你知道的,我根本不会撒谎。”温清沫看向季非羽,眼中泪意盈盈,季非羽烦躁的别过脸,他的良心不断地告诉他,不能够再对温清沫这样纵容下去了。
“沫沫,那天在学校里,你承认了你找人偷袭清澄和南瑾凉的事情,我当时也在场,难不成你还想睁眼说瞎话吗?”季非羽冷着脸,不再去看温清沫。
一旁,温清澄双臂环胸,凉凉的说了句:“我记得当时南瑾凉身上有一个微型摄像机,把那天的事情都拍下来了,事情究竟怎样,找他要了那段录像就会水落石出。”
此话一出,温清沫整个人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跌坐在沙发上,双目空洞,两眼无神。
该死的!她竟然没发现南瑾凉身上有微型摄像机!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南瑾凉会留了这么个心眼儿,这下她是说什么温雄都不会信她了!
所以……她必须自救!保住在温家的地位!
敛了敛刚刚疯狂的样子,温清沫又抬起头,抽泣着看着温雄:“爸爸,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温雄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不明白她又要玩什么花样,还没等他说什么,温清澄便冷笑一声,将温清沫的话堵了回去:“不知道该不该说你就好好寻思寻思,给自己把把关,想明白了再说,万一你说错话了,岂不是罪加一等?”
“或者说你现在出去找个路人问问,也别只找一个,多找几个,问问她们你要说的话到底该不该说,如果他们觉得可以说你再说。”江黎北言笑晏晏地补充着。
他无形的补刀让温清沫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换了别人,肯定会说“没事,你说吧”或者“没关系,该不该说你也得说出来让我们听听”,可他们倒好,让她自己憋着别说,更过分的还要她去问路人?
简直是侮辱!
见她吃瘪的样子,温清澄笑了笑,道:“林静歌,你现在也没招了吧?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你这就叫作茧自缚!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