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看着余烬,那一眼仿佛隔了山长水远。
“好……好久不见。”
潜意识里笙歌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余烬,他们都太清楚过去的几个月发生了什么,如果非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那她做不到。
笙歌可以对很多人伪装,偏偏在余烬面前不堪一击。
余烬端详着笙歌的表情,才发现这个人在他面前从来都白的像纸一样,不会遮掩,那些强烈的爱和痛苦,明明已经那么明显,过去他却怎么都不敢往那方面想。
“来a大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带你转转啊。”
余烬渐渐笑了,他不希望笙歌那么拘束,他想和以前一样,跟她是最亲密的人,却又和以前不一样,不希望仅仅是最好的朋友。
笙歌却越发紧张了,看着余烬的笑容心里一阵发虚,赶紧胡乱地找着借口。
“早上转过了,我……好像没有你在这边的联系方式。”
“以前的号码一直都在的,我用的两张卡,你只要想见我,我就能立刻出现在你面前。”
余烬拿出手机,用新号码试着给笙歌的旧号码打了电话,意料之中笙歌的手机响了。
他们其实都一样,留着以前的联系方式,不愿意就这样和彼此断了联系,然后杳无音信。
这样的话,暗示未免太过明显了,笙歌有点吃惊,仰起头看着余烬。
笙歌脸颊有些泛红,带着些局促的紧张,眼里还隐隐有些惊喜,余烬心里顿时软成一片,忍不住走上前,把她拥进了自己怀里。
突如其来的温暖包围了笙歌,从来只在梦里出现的场景,一瞬间让笙歌觉得不真实。
她两只手更加紧张地揪着衣角,又抬起来想要回抱住他,结果最后抬起的手,却推开了他。
她不能这样。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大概是给了希望却让人再次失望吧,最起码现在,笙歌不能和余烬纠缠不清,回应这个拥抱,只会让两个人暧昧,可是暧昧有什么用呢?
现在的她,没办法和余烬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余烬看着笙歌把她推开,推开之后她又慌张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余烬才知道自己是操之过急了,且不论笙歌还和沈衿之有婚约,即使没有,他们俩之间的误会还没解除,这样未免太过轻浮。
“不用紧张,是我太心急了。”
可是余烬越是这样说,笙歌越是紧张,好像有什么东西快要被打破,笙歌无法承受,只能选择逃避和后退。
余烬看着笙歌的慌乱,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明知道我的心意,为什么要选择后退呢,我知道是我太急了没给你考虑的时间,可是只有在喜欢你这件事上,让我脑子无法清醒。”
那声叹息带着冗长的无奈,笙歌局促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它尴尬的身份,因为她长久的爱恋。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些,我……你明知道我……”
笙歌很想说,你明知道我和沈衿之现在的关系,可是为什么还是要在现在,不管不顾地把话都说开。
可是她说不出口,余烬也不许她说。
余烬用食指指腹压住笙歌的嘴唇,示意她不要说下去,继而自己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要现在说出来,否则让我看着你走向他,我做不到。”
“可是你说出来,并不能改变我的处境,相反会让我更糟糕。”
笙歌皱紧了眉头,他不想当着余烬的面以沈衿之未婚妻的身份自居,却没办法和沈衿之彻底划清界限,终止交易关系。
“所以你和沈衿之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一定要是他的未婚妻吗?娃娃亲真的能算数吗?”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嘴说清楚的,就像我和他的婚约,看起来是两家大人在我们小时候随口说说的东西,但是事实上,里面牵扯的东西太多了。”
所有的事情,笙歌都考虑过,所有的出路,都被她逐一列出来,最后又被全盘否定,最后只剩下这个最耗时间的做法,虽然等待的时间很漫长,但是没有风险。
“所以即使是你刚回来,和沈衿之并不相识,你的家人也要强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吗?”
“他们没有强迫我,我是自愿的。”
瞬间犹如五雷轰顶,在余烬头顶上炸开,炸得他耳膜生疼,嗡嗡作响,就连眼前所看到的景象也模糊了,笙歌的脸,在那一刻也变得陌生起来。
沈衿之那天说的话又开始在余烬脑海里盘旋,他说的的确没错,像笙歌这样的人,强迫是没有用的,除非笙歌是自愿的。
而笙歌亲口说出来,无疑是给余烬判了死刑。
“那你……想要嫁给他吗。”
余烬的声音有点颤抖,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笙歌。
笙歌没有办法对着余烬的眼睛撒谎,她不想嫁给沈衿之,可是现在却不能说出口。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半晌,直到身后出现脚步声。
沈衿之阴沉着脸,一把将笙歌揽进怀里,他刚刚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余烬把笙歌抱进怀里时笙歌有多么开心,余烬问笙歌想不想嫁给他时笙歌有多么痛苦。
嫉妒快要把沈衿之烧掉,所以他没有察觉自己的这个动作有多么不合适。
“我的未婚妻,当然是自愿嫁给我的,余烬同学,既然你已经如愿以偿地问到了你想问的问题,那么现在是不是该和我的未婚妻保持距离了。”
沈衿之搂着笙歌就要走,余烬却又一把抓住了笙歌的手腕。
他看着笙歌挣扎的表情,轻声对笙歌说:“你等等我,我想带你回家。”
那一瞬间仿佛春暖花开。
笙歌跟着沈衿之离开了这里,在途中就挣开了沈衿之箍在她肩膀上的手,她后退好几步,和沈衿之保持着距离,然后神色瞬间冷下来。
“沈衿之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之间只不过是交易关系,你清醒一点,不要做出这么暧昧而且容易让人误会的事。”
沈衿之看着那几米的距离,觉得笙歌仿佛在两个人之间画了一条长长的鸿沟。
他快疯了。被嫉妒逼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