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谁搂搂抱抱关你什么事呢？你是我的谁啊？”
笙歌嘲弄地看了一眼沈衿之，她很讨厌沈衿之这种质疑的语气，仿佛她欠了他什么一样。
沈衿之顿时脸色变得极差，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一厢情意都付之东流，还反过来被笙歌践踏。
这难道就是喜欢一个人吗？捧着一颗心去让对方踩，明明难堪得要命，却还是忍不住靠近。
“你说过的。”
沈衿之攥紧了手，脑子里全是那天笙歌在桥上说的话，她说她要放过余烬了，难道意思不是他们再无可能了吗？
“我说过什么了？您能不能不要每次说话说一半。”
“你说你们没可能了。”
沈衿之手攥得更紧了，手背有青筋暴起，每说一句话，他都觉得有一个耳光狠狠扇在自己脸上。
“就算我和他没可能了，那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反悔了，我想和他在一起了，不行吗？”
笙歌已经嫌沈衿之烦很久了，却从未想过自己说出的话有多伤人。
而沈衿之又做错了什么呢？不过是喜欢了一个永远不会喜欢自己的人而已。
“所以那么多天，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沈衿之以为，他做了那么多，从找攻略开始，想尽千方百计只为了能让笙歌开心，忘记余烬，喜欢上自己，现在看来，不仅没有任何成效，反而让自己颜面全无。
“我不是说的很清楚吗？你是我的合作对象，我们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沈衿之嗤笑一声，“我能从你那儿得到什么？我想要的，你给吗？”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笙歌眼皮一跳，她都快要忘记了，沈衿之是那个冷漠残酷的人，帮她或许是一时兴起，现在沈少爷心情不好了，想怎么整她都易如反掌。
“既然你已经说了这是一场交易，只有你一个人得利，是不是不太好？”
笙歌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她感觉到，沈公子开始伸出尖锐的爪子了。
沈衿之看着后退，主动上前了一步，手指似有若无地撩过笙歌的头发，嘴角是危险的笑容。
“和我在一起吧，笙歌，保你全家无忧。”
有的人就是这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想得到的东西，自以为唾手可及。
“不可能，你是不是忘了，就是因为不想和你在一起才做了这个交易？交易的内容是期限一到，婚约自动失效。”
笙歌感到一点点害怕，但还是强撑着，和沈衿之讨论不平等合约的条款。
“那好啊，期限一到婚约自动失效，那期限没到的时候，你是不是应该有一个未婚妻的样子？嗯？最起码刚刚的事情，不能让我或者其他人再看到第二次。”
笙歌脸色发白，在盛夏的夜里，身体竟然在微微发颤，或许这就是她和余烬应该经历的吧，长长的岁月里，爱而不得。
沈衿之看着笙歌难堪的样子，方才受了屈辱的感觉才好一点，倾身上前在笙歌额头上吻了一下。
“晚安我的未婚妻，记得和余烬保持距离。”
笙歌呆呆地站在门口，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直到沈衿之的车开走，看到那车灯在眼前一闪而过，她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明明夜晚的温度依旧很高，笙歌却觉得自己从冰窖里走过一样，她转身关上门，跑到浴室里不停搓洗自己的额头，直到那里泛红，她才关掉了水龙头。
躺在床上，先前的困意全无，灯开着，两个眼睛也睁得大大的，开始回忆自己这混乱荒唐的一年。
离开了原来的地方，又能怎样呢？得到了一辈子花不完的钱又如何呢？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一个人住在一栋别墅里有多可怕吧。
晚上要开着灯睡，有一点风吹草动她都能一惊一乍半天，怕鬼不是因为心虚而是因为孤独。
而沈衿之的存在是无时无刻提醒自己，她花的每一分钱都不是白拿的，她是在用自己做筹码，才换到了凉薄的亲情。
太糟糕了。
胡思乱想到凌晨五点，笙歌才被身体上的疲惫逼得睡了过去，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八点钟又被长久养成的习惯给叫醒。
醒了之后又睡意全无。
她去浴室洗漱，看到镜子下面两个厚厚的黑眼圈，苍白的脸色，才知道昨晚上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做梦，那个噩梦，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她在高考后的这个假期，开始茫然无措，没有想象中的和同学一起吃散伙饭，没有一起喝的不知天南地北，再痛哭流涕，她只有一个人，想要痛哭流涕，却哭不出来。
好在沈衿之根本不会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笙歌下楼之后，才发现沈衿之早就坐在了客厅，至于他怎么进来的，是不是有家里的钥匙，钥匙怎么来的，笙歌通通都不想知道。
“今天起这么早？那我们就直接出去吃早饭吧。”
即使沈衿之不想轻易放过笙歌，大多数时候还是在迎合着笙歌的习惯，比如几个月之前，没进入备考期间，笙歌最讨厌的是起早，即使两个人将近撕破脸皮，沈衿之还是不会去打扰她。
沈衿之带笙歌去了她最喜欢的包子店，两个人坐在简陋的店面里吃些灌汤包，笙歌像完成任务一样陪沈衿之吃饭，即使灌汤包皮薄馅多汤汁香，却依旧没有让她心情变好。
“中午去欢乐谷吧，考完了应该好好放松一下。”
面对沈衿之的提议，笙歌依旧是面无表情，然后点头说好。
以往沈衿之如此提议，笙歌都是用各种借口糊弄过去，现在笙歌同意了，沈衿之却一点也不开心。
他喜欢的那个笙歌应该是活蹦乱跳的，爱捉弄他，和他犟嘴，永远都不服输的，而不是眼前这个，仿佛一夜之间蜕变了的人，不会笑，没有表情，对他满是顺从的人。
是他做错了吗？想让她只属于自己，是他贪心了吗？
可是他对她仍如往前，为什么她非要用这种方式来抗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