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立仁学校出来,苏忆一路走一路想,那眉眼如此熟悉究竟是再哪里见过?
直到走到公交车站,等到车子来,行至金源小区车站,再下了车回到了家,始终没头绪。
苏念也刚刚到家,放了书包正在写作业,见到是苏忆回来,便抬起头喊了一声,“妈,你回来了。”
就在她抬头的瞬间,苏忆惊觉,那个男孩的眉眼竟与苏念有几分神似。
知道答案之后,她暗笑自己过于紧张,大千世界长得相似多么正常。
苏念放在笔,走过来,接过苏念的包放在了一旁的挂钩上,“妈,你今天是怎么了?没事偷着乐什么呢?”
“我哪有!只是今天有个学生长得像你,让我觉得有点奇妙。”苏忆走到厨房洗手,系上围裙,开始淘米做饭。
“跟我像?难道真有这样神奇的事?”苏念暗自揣测。
上周末刚刚过去的绘画课上,老师讲了一位著名的女画家-弗里达。
那是她第一次认真的从头听到尾,哪怕身侧有同学私语,也有微风顺着窗子吹进来吹乱了发丝,也有老师时不时踱来踱去的脚步声,都没有能打扰中断她。
老师的声音婉转低回,带领他进入一个女画家的精神世界。
讲台上展示的是弗里达的画作《两个弗里达》。
“弗里达一辈子都在确认自己。她在绘画的时候,会觉得这个世间还会有一个同样的我等待在那里,当这个我为爱情和病痛折磨而悲伤,痛苦,脆弱哭泣的时候,那个我具有男性的意志力,理性而坚定,她会伸出坚定的手,鼓励自己。”
“弗里达后来回忆在她六岁时,在玻璃窗上画了一个门字,她就走进这个门,与门里的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小女孩一起玩耍的情景。”
故事太长,苏念一直听到老师那一句结束语,
“同学们,绘画艺术是一门高深莫测的学问,你们要懂得用绘画表达内心。”
当然吸引苏念的并非高深莫测的大道理,而是她的另一个自己的理论。
幻想着遥远的国度,大海的那边或者近在咫尺,也会有一个人跟你一样,该是多么神奇的事情!
以前的时候,她总感觉人海之中会有一个人像熟悉自己一样熟悉他,不管他怎样,她都能知晓。他对她也如此。
曾经还笑自己每天只知道痴心妄想,如今竟得到了印证。
原来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而苏忆说的那个跟自己想象的男孩子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怎么了?发什么愣呢?”苏忆关了火,将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桌。
苏念低头去拿了碗筷,“没有啊。”
青春岁月,高中学生,脑海里并非只有学业。
她们的意识已然觉醒,认知世界的同时也渴望世界认知自己。
认知别人的同时,也更加深刻的了解自己。
包括学业,未来,世界,方向,感情,甚至会想象以后的生活,另一半应该像某某某,不应该像某某某。
苏念也有这样的意识,她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绝不要像苏忆这样度过半生,尤其是看着她忙里忙外始终一个人影打转的时候,那种意识更加坚定。
就像是受了伤的鸵鸟,把头缩起来,埋在羽毛里。
若非久长时,何必曾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