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菊亭先生想得很周到,为他们准备了怀石料理。
怀石是日本的高档菜色,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注重季节食物的色、香、味等特点。能在这里享受到,主人也是很用心了。
不过,有人享受,自然就有人受罪。
正因为传承下来有着这么悠久的历史,所以条条框框极多。
像什么吃刺身时,大多数人喜欢用筷子把芥末和酱油搅拌均匀。但对怀石料理来说,这种做法是绝对禁止的。为了最大限度的保持肉质的鲜美,是不能将芥末融在酱油里,必须使它们两样界限分明,先用肉的一侧蘸酱油,再用另一侧蘸芥末。
还有吃鱼。平日他们吃秋刀鱼吃的最多,一般来说,吃完了鱼的一侧,就应该用筷子将整个鱼翻过来,继续吃另外一侧。可吃怀石料理时是不能翻面的,必须将鱼骨整个拿下,然后再吃剩下的那一面。
赤司和绿间是游刃有余,梨本樱有系统的存在,也没有问题。
反正除开紫原之外,其他人倒不觉得临时学习有多麻烦。
“紫原,不要直接拿一串。吃多少取多少。”
“紫原,芋头的话,要一只筷子刺进去,另一只夹住才不会掉。”
“紫原,红身鱼最后吃。”
绿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席间一下压低着声音对他身旁用餐样子十分糟糕的紫原提醒道该怎么做。
连梨本樱都觉得紫原敦太可怜了。
菊亭先生真的是很照顾他们了,一直强调着不用太在意用餐礼节。
紫原有着菊亭先生的话做保障,也就不怎么拘束了,所以吃相就有些放肆。
可绿间这个礼节怪一直强制性地要求紫原应该怎么怎么做,完全不给对方一点儿喘气的时间。
梨本樱看得出来,有好几次紫原敦都想耍脾气撂筷子,不过因为是在长辈家,也就克制住了。可手上因烦躁而过度用力捏紧筷子的青筋,一直显示着他的不平静。
“阿墩,试试这个黑鲷鱼,都蘸好了,很好吃的。”梨本樱不忍心,只得出来打圆场。要是再这么下去,再让绿间说上几句的话,本来之前两人就不怎么合得来,再这么闹一下,估计就得绝交了。
紫原僵硬的脸终于有了表情了,梨本樱将鱼肉放进了他的盘子。
绿间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用桌上的怀纸掩面轻咳了一声。
接下来的用餐时间就正常和放松很多了。
像是在他的预料之中一样,赤司并没有对梨本樱的动作表示出多大的惊讶。
黑子有很认真地扒着饭,不过眼神老在梨本樱和众人之间切换。
梨本樱偷闲叫系统窃听了一下他的心理活动,无非就是赞叹她行为的一些话,和菊亭先生差不多。
本来是想让自己清净一些的行为,没想到刷了众人好感度,也算是喜从天降。
吃完饭各自回房休息了一下,睡了一个午觉,众人就开始准备下午前去距离这里一个小时车程的云见温泉露天风吕。
那个温泉位置偏僻,鲜少有人。因为是免费开放的,所以连一个看门的人都没有。这个地方还是菊亭先生特地告诉赤司的,为的就是能让他们享受到更好的休闲时光。
其实一个小时的车程都不算什么,就是还需要再走一段并没有路灯的羊肠小路,白天时候还好,不过到晚上全都黑成一片了,估计就够呛了。特别是对于梨本樱这种夜盲人士来说,简直要命。
至于为什么会有夜盲症这种设定,全部都要怪系统,说什么新时代少女,就应该拥有这种小众但却能激发男性保护欲的病症。
简直是疯了对吧?梨本樱不止一次这么想了。
这简直就是侮辱她的职业能力好吗?想要娇弱可人,被男生拥入怀中安慰不要怕黑之类的,她完全可以可以给你用九九八十一种方法演绎出来,何须给她挂一个随时可能害她出糗的夜盲症呢。
而且更可恶的是系统为她准备的人物设定,还统统不能抛弃。也就是说,她的夜盲症,不仅没法儿治,系统还不会提醒她说夜间有什么危险会让她磕磕碰碰之类的。
完全就是坑宿主系列的,没有丝毫存在的价值。
不过好在下午时分去的那里,够亮敞,倒也不至于看不清路。
云见温泉不仅露天,而且是面朝大海,外围仅用石排堆砌成了一个略微高过海平面的类似于围墙的东西隔绝了温泉水与海水。
如果运气好,赶上大晴天的话,还可以欣赏到漫天的红霞,就像把天空这一块洁净的画布豪放地洒上了醉人的红酒的残羽,那么漫不经心,却又那么明艳动人。
显然,梨本樱他们一行人,运气很好。
那个地方果然一个外人都没有,地方又很宽敞整洁,风景还不错,简直就像是财阀二世赤司为他们包下了整个温泉,不,应该是整个伊豆。
这里没有混合浴场,不过,男女浴场也不算完整意义上的分隔,只不过是在整个大浴场中间立了一块竹制挡板,算是男女浴场分界线。
众人兴奋的不只是能泡温泉,更多的是对他们有自由支配空闲时间的满意。属桃井和黄濑最为兴奋。
“樱酱,我们赶紧换衣服吧!”桃井从见到风吕标志起就兴奋满满,还没到温泉地点就着急催促着梨本樱快点儿快点儿。
梨本樱敢说,要不是青峰在一旁随时提防着被兴奋冲昏头脑的桃井,估计她现在就已经被桃井扒光衣服了。
简直不要太可怕了。
明明之前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那个她的漂亮善良稳重的小天使桃井去了哪里?
“五月……“青峰紧拉着桃井五月的手,以防止她的脱线吓到众人,特别是梨本桑。还专门压低了嗓音凑近桃井的耳边有意提醒着,“别闹。”
桃井五月的白眼简直都要翻上天了,见过那么多人,但像她竹马一样,这么厉害的,还是第一次呢。
估计也是她这辈子的最后一次了。
毕竟,这种幼驯染,也不是人人和时刻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