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苍王,什么偷天换日,什么化名隰华?
“陆非晚,在魔女选拔的时候,本以为你是一个聪明的人,怎么到头来发现,你愚蠢至极!”
苍王…隰华…
非晚一点点的思索着竟王说的每一个字,脑海里诸多的疑问,仿佛渐渐清晰起来。
那个夜晚,那个受伤昏迷的男人。
他的来历蹊跷,明明是魔界中人,却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的身份,甚至用大量法术掩盖自己身上的魔力。
非晚心里不是没有生疑。
有时想的是,也许是魔界贪玩的小魔,和家人闹翻,故意跑到人界。
又有可能是在魔界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来到人界找找乐子?
这一路来,对隰华的戒备,非晚时时刻刻都放在心上,但是他却又从来未做过伤害她们的事。
甚至对同行的瑞雪颇多照顾,而且瑞雪对他的好感也是逐日递增。
非晚总不能在未看清目的之前,毫无理由的拒绝他与瑞雪的往来吧。
可是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久,她越发觉得隰华这个人,是着实的深藏不露。
他具备有令凡人起死回生的法术,而这项法术在魔界,可是禁术!
大概从四百年前,竟王登基之后,这项难度极大,控制极强的法术被永远封杀。
而隰华,他不过与她们一般岁数,究竟是如何学会的?
“苍王就是隰华…”非晚半信半疑的喃喃道。
怀疑过他很多身份,可是却从来没怀疑过是苍王。
这怎么可能呢…
“看来,本王已经快要被这个苍王取代了,居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干这种事,若不是你们已经找到五彩石,看来本王还被蒙在鼓里。”
竟王忽的又长叹一声,神色黯淡起来,“本王掌管魔界已有四百年之久,管理的如何你们也有目共睹,从未出过战乱,可偏偏是我这堂兄,非要造反,搞得人界和魔界都不得安宁,陆非晚,你认为如何?”
才从隰华的事件里回过神来,非晚抬起头,考量了良久,才慢慢回道:“陆非晚只愿魔界和人界,能回归安宁。”
“你的话,很有道理,本王也唯有这一个心愿,若他把五彩石和九天息壤融合在了一起,到时候连我都震慑不住他了,那时的魔界将是血流成河,生灵涂炭!”竟王走了下来,在非晚的诧异下,把她扶了起来。
“所以,你得去帮本王把五彩石拿回来。”
非晚一惊,猛地抬起眸子,怎么是自己…
既然隰华已经回到了魔界,想必也不怕竟王捉拿,自己只是一个修为不过两百多年的小魔女,怎么能与他这个大魔王对抗。
难不成竟王,真是手下无人了吗。
“如今兆瑞雪跟了那叛徒,选择与本王抗衡,但是本王相信你陆非晚,不会像她这般愚蠢,在这一年的相处中,你比本王更了解他们,所以你是最佳的人选,你得明白,若五彩石和九天息壤一天不能归位,人界就一天不能安宁,而魔界更是处在风口浪尖上,随时都有可能崩塌!”
竟王从袖口里掏出一枚棕色的药丸,递到非晚手里,“这是解蛊的解药。”
非晚盯着那枚药丸出了神,要她去与曾经的朋友为敌?
呵呵,这竟王真是打的一手好牌,坏事都是自己做尽了。
吃下去,就答应了,不吃,自己就快死了…
“陆非晚,本王知道你是聪明的,你奶奶年纪大了,禁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听不得什么刺激的话,你可得为你奶奶好好想想。”
非晚手指逐渐用力,那枚小小的药丸在指尖变为了粉末。
嘶,好苦。
非晚舔了舔指尖,最后皱着眉咽了下去。
见她终于吃下了解药,竟王终于露出了悦色。
“你奶奶知道,一定会以你为豪的。”
呵呵。
非晚苦笑,奶奶若知道了,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你这魔王大殿闹个三天三夜。
但是奶奶的确很大年纪了,已经快九百多岁了。
非晚知道,现在的她已经禁不起折腾了,虽然名义上还是黑道的人,但其实已经脱离了黑道。
她们祖孙俩,所能依靠的便是她们自己。
竟王笃定自己会为了奶奶,为了自己,而选择听命,所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里,一切都在他的预算里。
也罢也罢,干完这件事,就找个没人知道的小地方,和奶奶过上自己小时候那样,简单平淡的生活。
出来时,天已经黑了下来,街上各式各样的彩灯映的半边天都亮堂堂的。
热闹的声音充斥着非晚的耳朵,她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
偌大的华正殿,黑压压的跪满了一群女使,她们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换做以前,苍王的脾性一向都是和善的,不会生如此大的气。
可是自从他从人界回来之后,便变得格外紧张,敏感。
而这一切的来源,正是他带回来的那名白衣女子。
那白衣女子的脾气可是顶了天的犟,说不见任何人就是不见,就连苍王也是如此,谁敢进去敲门,便要受她狠狠的一鞭子。
一连好几天,她都闭门不出。
本以为今天又是和前几日一样,谁知,敲了几声门都无人答应。
胆大的撞破了门一进去,才发现那白衣女子痛苦的蜷缩在地上。
苍王闻讯赶来,一动怒,便命令所有的女使都跪在这儿,势必要查清楚谁是害她的人。
可是这几日连白衣女子的人都见不到,哪个女使又如此胆大妄为去加害她呢?
“老哥,怎么回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啊?我还眼巴巴的等着你的消息呢!”一红衣少年从门外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全然不顾这严肃阴沉的气氛。
还跪在地上的女使们一瞧见那红衣少年,心中一喜,这下可有救了。
苍王虽然平日里脾性温和,但要是发起火来,也是不饶人。
而唯有苍王的小堂弟,李东东。
只要他嬉皮笑脸的一来,无论天大的事也能化了。
“老哥,你不会从人界玩了一趟,脑子也变傻了吧,你这一屋子里的女使跟你多久了?你居然怀疑到她们头上去了。”
“你给我闭嘴!”苍王咬牙回道。
李东东撇撇嘴,踩着轻快的步子在大殿转啊转,脑子也在不停的转啊转。
虽然昨天才知道他回来了,但是发生的事情也七七八八了解了一下。
是为了那白衣女子重病而生气,那么这白衣女子到底病的有多重呢?
李东东趁着苍王还在审讯女使,一溜烟跑进了侧殿,远远便瞧见了金色床幔下的白衣女子。
呼吸微弱,眉头紧蹙,看样子现在很痛苦。
在她那白皙的皮肤下,金光若隐若现。
这个怎么有点像…
蛊?
李东东急忙把女子手臂拉了出来,无数条金线都在皮肤下,仿佛随时都要冲破一般。
他又扒拉开女子胸前的衣服,果然是全身都在受到金线的折磨。
难怪这么痛苦。
这个蛊,似曾相识,好似在哪里见过…
正还在努力的回想中,后背却突然受到一股掌风,李东东没有防备,整个人差点栽倒在地上。
他气的正要回头大骂一通,却看见苍王正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你一人跑到她房里,究竟想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李东东越想越气,还不是看看她病情,为了这个堂哥哥着想,为他排忧解难么!
“还不是给你的老相好看看病呀!我能对她做什么啊!”李东东昂起头,怒目圆瞪,像一只炸毛的公鸡。
“那你看出什么了?”苍王有些急切的问道。
李东东气鼓鼓的白他一眼,才回到床前,继续抬着她的手臂,翻来覆去的看。
这个蛊可不是一般人能种下的。
绝大多数的魔可能根本不知道还有这种蛊的存在,那就从能力和权力最大的魔室中开始找。
近百年来,魔室人员稀少,贪玩懒散的也不在少数,唯一几个撑的起场子的也就,已经登位的竟王,与魔室分裂的苍王,仙界是他家的花王。
可是这种蛊,还真不知道他们到底谁,拥有过。
思绪在飞速的运转,突然想起了竟王登基那日,自己曾和花王偷偷溜到竟王殿中玩,架子上那一列列的书籍,有一本书格外吸引人。
金黄色的外壳,明明很薄一本,取下来却似千斤重。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小心翼翼的翻开了一页…
‘符咒属于蛊的一种,可以种在魔的身体里,时长可以任由操纵者控制,一旦到达指定的时间,将会日日夜夜受噬心之痛…’
“竟王!”李东东不自觉的喊了出来。
“竟王下的?!”苍王抓住李东东肩膀问。
李东东点点头,这本书就在那几百年前看见过一次,此后,再也没有见到过。
必定是竟王把那本书自己悄悄留着了。
可若真是竟王,那这女子可怎么活的了。
他们正在与竟王对着干,那他怎么可能把解药给这女子呢。
“李东,你替我照顾好瑞雪,我去把解药拿回来!”
“喂喂!你别急啊!”
苍王不顾李东东的阻挠,不由分说的便出了大殿,势必要把解药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