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妹妹！快些，三爷命我来催催。”李婉宁翩翩走来。

　　 “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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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皎褪下坯纱，穿上半莲戏服，配上莲玉簪，那簪半箍青丝，一行一动青丝都似随时可垂。

　　 她闭上眼睛，缓缓登台。

　　 前人一退，红娘称新人将压轴，台下众言纷纭，月皎勾起嘴角，采着莲步往上，那水鼓被她装饰一番，就像在舞台上绽放的红莲，她盘着腿，等待身后的笛声微启。

　　 那烟雾萦绕，美人鼓上，便同是看到天仙下凡般。

　　 “皑如山间雪，皎若云中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一段静谧，月皎睁开眼，眸中流盼，她缓缓开嗓。

　　 这调子是她车祸前要出的新歌，为她的新戏当插曲，是一首悲怆到极致的歌曲。音调缓慢而低昂，与笛声相配，叫人心生悲意，思绪远拉。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蹀躞御沟止，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那啼字高昂，用北朝戏腔为引，缓缓而出。

　　 台下聊天声一滞，目光尽数集中在台上。

　　 仿佛仅仅一一刻，这再也不是诸事会谈，而是一场仙人之演。

　　 月皎轻动，戏服随舞姿而飘扬，那水鼓上的水鱼跃而起，浸湿了意味，平添一分妩媚。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她纵身，袖子击鼓，而后一时沉静。

　　 那笛声忽停，随后是愈发激昂的曲调，月皎随曲而动，矫若游龙、鸾回凤翥。

　　 “竹杆何袅袅，鱼儿何簁簁，男儿重义气，何用钱刀为？”

　　 曲落，笛声止。

　　 日月轩幕布一落，浩瀚星空中一点明月，月皎倚于水鼓之上，宛若莲花池中诞生的仙子。

　　 先而全场寂静，随后是雷鸣般的掌声。

　　 “大燕竟有如此美人！舞姿歌喉都为上乘！上乘！”

　　 “依本王看，不是上乘，是绝等！”

　　 “而且还是才女啊！歌词极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一演出名，方是如此。

　　 与当年一样，月皎肆意而笑。

　　 她为歌舞而生，为演绎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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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嫂，别跟我二哥了，来，军师府一直缺个女主人，正好你填了。”陶冶嬉笑着凑过来，月皎换了一副，那妆容却还在，方才一演的惊艳他心中回荡，面上像是开玩笑，心里却泛起波澜。

　　 “霍二哥这么好，我当然要和他白首不相离啦！”

　　 月皎跳着近霍问渠，与他对视。

　　 霍问渠眸眼出竟浮出淡淡的笑意，他伸手取下莲玉簪，那满头青丝尽散，风一提，小姑娘的脸愈发娇小。

　　 “何时学的歌舞？”

　　 他只知那日她临危不变，且演技精湛，却不知她身榜多技。

　　 遭了。

　　 光顾着出风头了，忘了沈二从小被二夫人压着……

　　 “你明知……”我不是沈二小姐的。

　　 她面露难色，霍问渠撇头而望台，不再续言。

　　 她家冷美人对自己也这么冷啊……

　　 月皎有些小小的失望，凑上去与他说话，“我跳的好不好啊？”

　　 “平庸。”

　　 平庸？

　　 平庸吗？

　　 “骗人。”月皎指了指周围，“大家对我的演出都赞不绝口欸！”

　　 “君子坦言，自是不会捏造谎言。”

　　 言语清冽，泼了一盆冷水给月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