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美人未理,形式上地看了一眼沈定盛,沈定盛知理,忙作请姿,“无妨,将军之事关乎大燕,一顿宴食怎能与之相比?”
冷美人点头,道:“多谢岳君理解。”
孙雇之上前几步,作势在冷美人旁喃喃而言,月皎坐的极进,一声都未曾听见。
话方落,冷美人侧头看向月皎,月皎回以一笑,“有急事吗?有急事就先走吧,妾身自行安顿。”
“岳君饶谅,婿此前辞退。”
沈定盛仍是开明的模样,“何谈饶谅?将军且行无妨!”
霍问渠扣住月皎的手腕,匆匆往外而行。
“怎得也把我拉出来了?”月皎问道,“不是有急事吗?”
“天汀告急,即将破城。”
“破城?”月皎急了,莫不是天注定,她和霍问渠只能走到这里?
“那你……”
“赴前线。”他一字一字道,“时间急迫,来不及多言。这一去,归期难定,只请皎皎替为夫做一件事。”
即便眷念,她也明白,舍小家,顾大家。
这是他们,即将面对的第一次分离。
“好。”
“去寻吴噤薄,把这封信交与他。”
孙雇之呈上一封用蜡封死的信件。
月皎接过,揣在袖子里,牢牢收好。
“亲自。”他补充道。
“皎皎无能替宴宴扭转战局,也无能杀死一兵一卒,甚是惭愧。”若是她也是大凉宫主,若是她也会甚么武功,若是她可以替她分忧。
“力所能及的,皎皎一定尽全力坐好。”她忽而眼里噙满了泪水,却不愿被看到,她乍然上前将自己的头埋在他的怀里,似乎在努力与他融为一体。
即便霍二哥武功盖世,可战场上,若是有什么意外……叫她如何是好?
她不想……不想有一天快马捷报,受到的却是将军毙了的消息。
她不想,只能等。
“活着。”他说。
她不明白,这句话霍二哥究竟在同自己说,还是同她说。
“宴宴,你记得。”月皎几番哽咽,“府里……家里有人在等你。”
“我每天都做好饭,等你回来吃,好不好?”
他肩上的担子,是家国百姓、是将位、是霍家。
这一次,却写满了沈月皎三个字。
“将军,计……”
“好。”他应道。
须臾,他推开月皎,决绝转身。
小雨零落,不知他是否会染上风寒。
路程遥遥,他的每一步,都在朝她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