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交代鸢尾一声,让她来暂替我正在处理的事,”有了主意后,白潞更便也立马做了决定,“我和你一同回冥界。”
说到这儿,白潞更还有些感慨,之前她是许久难得回一趟冥界,现如今倒是时时得回去了。
“你在处理什么事?古伏尸吗?”越铭烟问道,“若是十分紧要的话,还是以你那边为重,我一个人回去就够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人类的欲望又在作祟罢了,”因为也不是特别重大的事,白潞更也就没有顾忌,将事情简要地说了一遍与她听,“……这事我心里大概也有个底了,而且它也急不得,我待那儿也是等着,还不如先把这要紧事给解决了。”
“说起来,我也是很久没有见到冥王大人了,不知她最近过得怎么样,”因是为安游园所救的缘故,越铭烟对她有种特殊的慕孺之情,毫不夸张地说,自族人都相继去世后,安游烟在她的成长中担任了极其重要的角色。越铭烟越说越起劲,刚好前段时间白潞更才回去过一趟,她便问了起来,“潞更,你不是之前才回去吗?可有见到冥王大人?”
“我那次只为着几个鬼魂,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会去打扰冥王大人?”白潞更回答道,“说实在的,若不是实在无法,我连崔判官都不想麻烦。”
“崔珏就是个工作狂,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工作,”由于是在安游园身边长大的缘故,越铭烟对着这些人也没有白潞更她们那样的尊敬,基本都是直呼其名的,而这也不是什么值得斤斤计较的事儿,崔珏他们本人也没有不满安游园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吐槽了一句崔珏后,越铭烟又接着说道,“我劝你不要多管葛生的事,她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但凡我们说的话她能听进去,就不会是今天这副模样了。”
听着她又把话题扯到了葛生身上,白潞更很是无奈,早知道就不同她讲那么多了,“她也不容易,能劝一点是一点,至于听不听得进去就随她了,反正我是尽到了朋友的义务。”
“她哪能听得进去呀,之前冥王大人亲自劝她也没见有什么用,”越铭烟说道,“可见最麻烦的还是这人世间的痴男怨女。”
“葛生当年不也是因着这前尘未断才投不了胎的吗?她自己乐意,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葛生的故事说起来也很老套,秦淮歌妓与文人墨客的风流之交,对方没放在心上,她却从此是上了心,真就傻傻地守在秦淮的船上,等着人来娶她,结果,自是什么都没等到,次年,葛生就因思念成疾,再加之感染风寒,很快便郁郁而终了。
“你说她是不是傻?人家回京后就娶了侯门贵女,哪还想得起她这小小的歌妓?偏是她傻,甘愿永远留在冥界,只为了换他那一世无忧,”越铭烟越说越觉得葛生傻,“殊不知最痛苦的便是当这孟婆,给别人端上孟婆汤消除前尘往事,自己却是桩桩件件都铭记于心。而且这孟婆汤最重要的一味药引就是孟婆的伤心泪,葛生不知她当年这一声允诺,往后的日子便注定没有甜味了。”
若是孟婆有这么好当,想着填补空缺的人早就排成一条街了,哪还用得着这么麻烦。正是因为知道孟婆的苦,所以安游园当年才痛快地许诺了保那人一世风光无限,到头来,葛生都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自己倒是永远地困在了这奈何桥上,再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