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长江之行比安游园想象的还要久,她和奇相一起关注着朝廷派来的官员,看着他们是怎样处理长江水患的。
“看来现在换了个明君,”来的官员很明显精通治水之道,很快长江水患就得到了有效缓解,且期间也没有贪污受贿之举,让她很是满意,“你不知,前几次水患的时候,还不比这严重,但来的官员都只是做做面子工程,昧了不少赈灾银两,百姓都是有苦说不出。”
奇相是将这些百姓当做了自己的孩子一般,特别为他们着想,“你知道的,人间有人间的秩序,我也无法插手,只得盼着他们迎来一个好皇帝。”
安游园不了解这些,只跟着附和道,“这位说不定就是个好皇帝,且看日后的造化吧。”
“但愿如此。”
之后她们又一同游览长江一岸之美景,安游园这才与她告别。
“冥界的事我也略有听闻,有帮得到忙的地方尽管同我说,不然你太辛苦了,”奇相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贵为冥王,此后冥界秩序重建,我们大概是长久地无法见面了。”
到那时,安游园待在她的冥府,奇相则守着她的长江,若无特别之事,两人再次相见的机会着实不大。
安游园将头上的发簪取下来,递给奇相,“以此为信物,若是日后有难言之处,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事,只要是你想的,我都会尽力为你办到。”
她笑了笑,接过了发簪,说道,“冥王一诺,价值千金,这份情我记下了。”说罢,奇相从袖中拿出了一颗明亮的、闪着纯白光泽的珍珠,塞到了安游园手里,“我也没什么好给你的,你该是荣华富贵,衣食无忧的,这颗珠子,就当留个纪念吧。”
她将这颗珍珠举起来,放在阳光底下仔细地看着,“真好看,这是玄珠的子珠吗?”
“不错,这子珠百年才产一颗,虽对于我们来说,百年就是弹指一瞬的概念,但也算是个稀奇的东西了,”奇相说道,“怀有子珠之人,可在长江一界畅通无阻,见子珠者如见我,日后你行事可方便些。”
闻言,安游园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感觉我那发簪太寒酸了些。”
“怎会?我喜欢的紧,”奇相立即将那发簪插入发间,玉白的簪子极衬她的肤色,“我看重的是你我之间的情意,可不是这劳子身外之物。”
“如此甚好,那你我就此别过,他日有缘再见。”
“我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的,”奇相笑了笑,说道,“保重。”
“告辞。”
安游园就这么回了冥界,奇相则仍是守着她的长江,两人自此便再没有见过面,待安游园重整冥界,一切都走上正规后,才惊觉已经过了数百年光景,这片土地送走了一个王朝,又迎来了另一个王朝,而如今这一个王朝也是摇摇欲坠,距离震惊中华的鸦片战争仅有不到十年。
时间飞转而逝,安游园不曾想到,她与奇相终是只见了那么一次,那一次便成了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