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邪抵达山崖时,沥青已经到了。沥青已经叫人搜过屋内屋外,都没有路千尘离夭夭的身影,又恰好看见了良邪,心里暗暗以为中了良邪的计,不禁紧张起来。
良邪站在阵前,看着对面蓄势待发的那群人,同样以为是中了宗门的计,心里暗骂宗门。
“喂!对面的,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搞死我吗?”良邪将剑扛在肩上,一脸的不屑。
沥青蒙着面,不敢轻举妄动。
良邪看不惯对方婆婆妈妈啰啰嗦嗦的模样,扬手挥剑,作势欲向前攻去。
沥青看苗头不对,忙吼住良邪:
“等一下!”
“怎么?怕了?”
“我们与阁下是否有什么误会?今日我带着人前来并非是要与阁下作对。”
良邪轻哼一声,
“有什么好装的?你当我不知道你是宗门的人吗?”良邪越发瞧不起对面的沥青,即使是蒙面,他良邪听着声都知道是宗门的人,还需要看?
沥青后背冷汗冒出,可他依旧坚守谭青临走前所说的,不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我懒得跟你废话!魔教众徒听令,给我杀!”一声令下,魔教方的人都涌向对面,沥青见这架势只能硬上了,便也发号施令,迎上魔教攻来的人。
“给我把宗门的人灭干净!”良邪的一声怒吼,大有震天憾地之势,鼓舞了自己这方的士气,威慑住了对方。
沥青与良邪正面对抗,刀剑乱舞,火花四溅,场面混乱不堪,兵刃相接时的乒乓声,喊杀声响彻山崖。
良邪举剑劈向沥青,将他逼退几步路,直抵崖边。沥青从未与良邪交过手,自是被良邪的这一击给吓住了,他明显感觉的到自己与良邪实力悬殊之大。危机之时,沥青心生一计,假意朝着良邪身后喊了一声秋菂。
“秋菂!”
沥青话一出,良邪下意识的回头,沥青抓住机会,一剑划在良邪背上,良邪扑地。他眼中期待的光芒落下,身后不过是一片混乱的战场,没有他的菂儿。
沥青举剑又要一击时,良邪反手拿剑,抵住一击,他缓缓起身,嘴里唾弃着:
“卑鄙之人。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说完连连劈向沥青,沥青挡的很是吃力,手腕疼痛难忍,剑也掉落。他趴在地上,看着良邪走到自己面前。
“你说你,何必要找死呢?”良邪的剑尖抵在沥青的脖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呵呵,你知不知道,我手上有什么?”
“有什么都不管我的事!”
沥青吐出一口血水,故作镇定,
“我手上可有秋菂留给你的一封信,最后一封信!”
沥青是秋菂指腹为婚的未婚夫,本该是他娶秋菂的,可是半路却出来了个良邪,把所有的一切都给抢走了。
秋菂死前有偷偷给良邪寄过信,可是被他给拦了,因为他就是要看着他们痛苦,而今这封信却成了沥青拿来保命的保命符。
良邪一惊,收回剑,扯起沥青的衣领,怒目圆瞪。
“给我交出来!”
“求我?”沥青如今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就是杀了他,可是良邪就永远得不到那封信。
“沥青,我警告你!”良邪凑到他面前,声音嘶吼至沙哑。
“良邪,有本事就杀了我,杀了我,你就永远得不到那封信,那封秋菂的遗书——”沥青咬着最后两个字,拖着音。
“你个混蛋!”良邪甩开他,举剑刺去。
“笨徒弟——”沥青呵呵呢喃出这个称谓,良邪震住,耳边仿佛萦绕着秋菂声声的“笨徒弟”,每次秋菂一叫他笨徒弟都会拍他的肩,歪头看着他。
沥青躺在地上,失心疯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良邪,你还想听吗?还想听秋菂说了什么吗?”
良邪双拳紧握,关节捏的咯咯作响。他转身,
“都给我住手!”
所有人停下打斗,看向良邪,良邪踢了一脚地上的沥青,问到:
“你要怎样才能给我?”
“用卜离换,帮我拿下卜离,我就给你。”
“好!要是你做不到,我就伐了你们南阳教!”
沥青从地上爬起,重新蒙上脸,得意的对着良邪一笑,随即隐到一旁的树林里。良邪也跟着隐到一旁,静待离夭夭他们回来。
离夭夭跃到路千尘的后背上,让路千尘背着自己往回走,两人一路嬉笑打闹,累的够呛。
“阿离,你知道我以前看过什么吗?”
“什么?”
路千尘一笑,
“我看过好多的萤火虫,就是在救你回来的前一天晚上。那天我背着你在一个林子里休息,忽然就冒出了许多萤火虫,我当时就想,你一定没见过,一定会喜欢的。”
离夭夭歪着头,萤火虫?
“不啊,我见过,我小时候在后山就见过,而且,我不是很喜欢萤火虫呃。”
路千尘瞬间尴尬,他手一松,把离夭夭放下,自己直愣愣的朝前走。
离夭夭一看就知道路千尘又生气了,无奈的强行挽住他的手,拖住他。
“我不喜欢萤火虫是有原因的。”
“你一点都不浪漫,你还是个女孩子吗?”
“谁说的,我还觉得你一点都不像个男孩子呢!动不动就生气,小气鬼!”
路千尘停住脚,离夭夭他的后背,哎呦一声,前面就是他们的小屋子,路千尘感觉出来了一丝危险。屋前地上明显有许多脚印和拖痕,树干上多了刀剑砍的痕。
路千尘转身,握住离夭夭的双肩,将她掰到后面去,悄悄在她耳边说着:
“阿离快走,有埋伏。”
离夭夭头皮一紧,抓住路千尘的手,悄声让他一起走,路千尘挪着步子,牵着离夭夭的手往回走。
他们才抬脚,四周沙沙声突起,两群人迅速包围住他们,沥青隐匿在人群中,独独良邪站了出来。
路千尘手中已经握住离渊剑,护在离夭夭身前,离夭夭也唤出青鸢剑,和路千尘背靠背,双双进警备状态。路千尘扫了一样围住他们的人,明显看的出是两路人,一个是魔教,蒙面的,该是宗门吧?路千尘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得到的消息,怎么会找向这儿?
路千尘侧了侧身子,让离夭夭小心。
“我们又见面了!路千尘!”
“良邪!”路千尘紧紧靠在离夭夭身后,扯着她的衣角。
“路千尘,我不跟你废话,今日来就是为了卜离的,那就速长战速决吧!”
话毕,良邪朝着对面的沥青使了一记眼色,所有人一拥而上,路千尘回头护着离夭夭,可是所有人都朝着他而去,丝毫没有要攻击离夭夭的意思。路千尘一把推开离夭夭,自己周旋与其中。
蒙面的沥青和良邪一前一后,双双攻向路千尘,一招接一招,加上其他人的不间断攻击,让路千尘抽不开身,险些中剑。
离夭夭觉的莫名其妙,为何所有人一下子都朝着路千尘而去?她看着路千尘被围在中间吃力的抵抗,不愿躲在一旁。离夭夭跃起,落到混乱的中心,替路千尘挡下其余人的攻击。
路千尘挡开沥青一剑,对上他的眼神,一股熟悉感窜到路千尘脑海,他不确定是谁,但他可以肯定,是在宗门见过,只要扯下他的面罩,就算一封证据。
路千尘拔剑而起,冲向沥青,一次次试图扯下他的面罩,在快得手时,良邪挡住了路千尘。
“所有人听令!朝着路千尘进攻!”
与离夭夭周旋的那些人回身,转而又攻向路千尘。良邪剑剑朝着路千尘的致命处刺去,路千尘打红了眼,浑身怒气的还回去,一击比一击更用力。
良邪不急,他反而开心,路千尘越急就越容易有破绽,只要有一个破绽,他就可以一举得胜。
果然,路千尘将剑高高的举起,露出自己的胸口,良邪抓住空子,快速的给出一剑,剑尖划破路千尘的衣裳,在即将刺入皮肉时,被离夭夭打开。
“师兄!你冷静一下!”离夭夭扶着路千尘往后退,路千尘半跪在地,用剑撑着自己疲惫的身体。
心里积攒的怒气腾的消散,就在那一瞬,他忽的意识到了什么。
明明该是朝着离夭夭的,可是却都朝着他下手,按理来说,他对他们没有任何用处。还有良邪,每一剑都朝着致命之处刺去,似是一定要,见血一般。
见血?见血!
路千尘明白了,定是良邪知道了取卜离的法子,此行是来取他的血的。
猜出来后,路千尘焦急的推着离夭夭往外跑,
“阿离,你快走!快点!”
路千尘一掌把离夭夭推出去,那些人立马又围了上来,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像盯一块肥肉似的。
路千尘不屑一笑,心里暗想:
今日就算是死,他都不会让良邪得逞。
“良邪,我知道你要干什么,可是,你不会得逞的!”
“成不成还说的太早,开始吧!”
刀光剑影间,一把把剑如银蛇一般,发着霹雳声响,穿插在路千尘四周。路千尘时而翻身,时而移步跃起腾在空中,良邪迟迟未曾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