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尘伸出的手欲去扶起,可半路又缩回。
“早些休息,以后没有必要就不要来找我。”
说完路千尘就径直的走出书阁,独留轻韶一人轻轻抽泣。不是路千尘心狠,他不能对轻韶温柔,否则只会让她执念更深。
“洛笛,你为什么要忘了我?”
眼前似有云雾漫出。
“报告帝圣,你的弥天剑被轻韶仙子扔进茅厕了。”来人急急忙忙的禀告,话还没说完洛笛就已经冲出门去。
他快赶慢赶,等赶到的时候看见轻韶一副悠闲的模样躺在树枝上,洛笛气不打一处来。
“轻韶,你给我下来!”
轻韶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不搭理洛笛。洛笛左看右看,没有趁手的东西,干脆一脚踹到树上,将轻韶震了下来。
“噗——”
轻韶不偏不倚,落到洛笛脚边,脸朝地。轻韶嘴里哀嚎迟迟不起,洛笛又用脚踢了踢,
“没死就快些起来!”
“洛——笛——”
轻韶缓缓从地上撑起,咬牙切齿的叫着洛笛的名字,洛笛向后退了退。
“为什么把我剑扔了?”
“我真后悔没把你扔了!”轻韶毫不示弱,洛笛满脸黑线,他揪着轻韶的后衣领将她提回房间。
轻韶伸手向后扳开洛笛的手,跳出老远。
“谁让你聚会都不带我的?”轻韶气鼓鼓的,双手叉腰。
“聚会?就因为这个?”
“对!”
轻韶脚愤愤一剁,接着说出她觉得洛笛的一系列罪状。
什么偷吃绿豆糕没给她留,什么跟她抢茅厕,什么昨天跟一个小仙娥对视了一眼,前天又跟一个仙子攀谈了几句话。
大的小的列了一箩筐,洛笛听的云里雾里,完全忘记是什么时候的事?等轻韶说完,洛笛淡淡问了一句:
“还有吗?”
轻韶摆摆手,说不上话。
“说完就去把剑给我捞起来,洗干净!”
说完洛笛就一个干脆的转身往回走,轻韶看着洛笛这一副随意无所谓的态度,气的差点晕过去,敢情她说了这么多,洛笛都不在乎。
说实话,轻韶这些不算罪状的罪状,洛笛都是一笑置之,不就是吃个醋吗,他能搞定。
要知道轻韶可是个小醋坛子,洛笛三天两头的得哄一会。
剑轻韶是没有捡的,当天夜里直接背着包裹回了天界,侍卫来报时洛笛不急不慢的给打发了。
隔天,洛笛就一人去了天宫,可是不管是谁问话,洛笛都不回答,他是帝圣也就没人敢抱怨。洛笛就这样兜了一圈,独独避开轻韶的云雾殿。
第二日洛笛又是这样,只是转了一圈,不回答不说话。
第三天,如此。
到了第四天,整个天宫都慌了,天帝不敢出宫,百思不得其解是什么地方惹了帝圣。洛笛的奇怪行径在天宫都传遍了,轻韶在一日午后也听说了。
她将手中的瓜子一扔,第一反应便是洛笛不会伤心过度,傻了吧。
她衣裳都没理好就跑出门去,洛笛掐好时间,好巧不巧和轻韶撞上。轻韶一把扯住洛笛,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试探的叫了声:
“洛笛?”
洛笛嘴角一仰,也不回轻韶,轻韶戳了戳洛笛的嘴角,
“你倒是说话啊!哑巴了?”
“没有。”
见洛笛开口,轻韶松了一口气,转而又立马问洛笛这几天是在干什么。
洛笛幻出披肩,罩住轻韶,语气平淡:
“你不是不喜欢我跟别人说话吗?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
看戏的一推人皆无语,原来如此,帝圣是在哄媳妇儿呢。
“死鬼!”轻韶娇羞的一头埋在洛笛怀里,像只小猫似的蹭了蹭。
日后的洛笛自然还是能与别人说话的,只不过但凡是别的女的,客气几句还好,如果有大聊特聊的趋势,轻韶往往就会故意咳两声,洛笛就立马结束话题,无论聊到哪儿,无一例外,用洛笛的话说:
“反正没人打的过我。”
自此,帝圣是个妻管严,这一事实就公之于众了。
“魔教真丑!”离夭夭仰躺在床上,今天她玩了一圈看到的都是黑不溜秋的,实在没意思。不过,这个良邪,倒是温柔体贴。
离夭夭侧了侧身,虽说良邪是自己未婚夫,
可是离夭夭怎么总觉得怪怪的,没有熟悉感,难道是因为失忆?
离夭夭又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她对大哥都有一种熟悉,况且从大哥眼中可以看出对她的关爱,可从良邪眼中,虽有温柔,可夹着些意味不明的东西,让离夭夭不安。
“算了算了。”离夭夭被子一掀,捂住头睡去。
翙宫内,路千尘房间没有点灯昏暗一片,他缩在床边略有些呆滞,前些日子良无把离夭夭的嫁衣还了回来,路千尘就知道阿离该是醒了。
良无又不曾来过书信,路千尘对离夭夭的现状一概不知,他不由的担忧。
每天夜里路千尘便会想起离夭夭来,想她的一颦一笑,想她忽然出现在那处地方与他相遇,不知道他的阿离会是什么反应?
天色已深,万籁俱寂,路千尘却睡意全无。
谭青说的对,路千尘留他们下来就是为了控制他们。路千尘的雷厉风行再次惊住了他们,说要揪出探子便迅速下手,只一夜就揪出了不少藏在未墉城的内探。
宗门有宗门的暗探,未墉城有逢丹和路千尘就够了。一夜间,未墉城的暗探便被路千尘设计给悉数揪出,但也有逃了的。
第二天,云鼓鸣两声后,未墉弟子云集至大殿,连着宗门四人也到了,十几个暗探被押解上殿。
路千尘不紧不慢的走向金銮椅,入座后一一看了一眼底下跪着的探子。
谭青,一苇,原辉,区南都开始紧张,那些探子里有两人是他们宗门的,如果被路千尘问出,未墉城和宗门可能就要正式决裂了。
等了许久,路千尘开口:
“拖出去处置了。”
谭青一惊,路千尘又要玩那一出,审都不审?难道他就不想知道这些探子身后的人吗?
“今日只是想告诉未墉城的弟子们,洁身自好,你若叛未墉,未墉就一定不会容下你!”
“是,听从掌者教诲。”
谭青一众人并未得到该有的轻松,反而更加紧张,因为他们对路千尘的所作所为毫不理解,这种无知的恐惧感几乎要吞噬了他们。
“谭青掌门有什么问题吗?”
路千尘话锋一转问了谭青一个措手不及。
谭青忙说到:
“没有问题。”
“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审都不审?”
路千尘那双眼睛似能看穿一切,谭青不知该如何回答,路千尘也没打算等他,自己便说了起来。
“审问就是为了知道我想要的东西,而我已经知道了,就不需要问。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路千尘深邃的眸子里蕴藏着比他话语还要丰富的内容。
他都知道,自然是都知道是谁派的人。
谭青咽了咽口水,最后四个字让他汗毛直立,原来什么都没瞒过他。
“好了,没事便散了吧!接下来就要辛苦四位掌门了。”
“掌者客气了。”
谭青四人回到房间就迅速关上房门。
一苇第一个开口:
“这未墉城是呆不下去了。”
区南应到:
“是啊,听路千尘的语气是什么都知晓了,再待下去指不定今晚就要被他暗杀了。”
“我们快些走吧!”
谭青轻哼一声,
“现在走他才会立马杀了你,他路千尘之所以留我们是因为没有证据,只要他没有就拿我们没办法。现在我们逃就是作贼心虚,不打自招!”路千尘留下他们,在谭青以为是因为他们或许还有用处,或许就是路千尘还没直接证据,总之这些日子他们不动便是。
路千尘去到锦书阁不久,道翙便也来了,开口第一句就是路千尘今日这举动是何意。
路千尘淡淡的看了一眼道翙,
“另有意思。”
“具体。”
路千尘蘸了蘸墨汁,低头一边批改公文一边说着:
“如今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师父不是说的要以理服人吗?”
路千尘一笑,看着道翙。道翙眉头微皱,路千尘的神情让他摸不透,似真似假。
“你打算怎么找到证据?”
“不急,慢慢来。”
路千尘嘴角似笑非笑,眸子却闪过一道光。道翙不禁心中一震,路千尘现在的样子,真的太陌生了。
道翙知道后来才知道路千尘留着宗门是要做什么,那时道翙不禁感叹路千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玩的一副好手段,一石二鸟,道翙也才真的意识到路千尘不再是以前的路千尘了。
“小夭儿是要去哪儿?”良邪手中拿着一束野花倚在门口等着离夭夭出来。
“你管我!”
“我得好好保护你啊!给小夭儿的花!”良邪一脸殷勤,含胸哈腰的双手送上花束。离夭夭接过,兴趣不大。
“对了,我昨晚想不通一件事。”
“何事?”
“你真的是我未婚夫吗?我对你一点熟悉感都没有。”
良邪一愣,保持着微笑,
“当然是!”
“婚书呢?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