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苇起床整理好自己,才坐到桌案前,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的纸条。
他谨慎的看了看四周,拆开了来,字条上写着:
三日后秘密前来未墉城,揭发宗门恶行。
一苇知道纸条是路千尘送来的,他看过后立马揣在衣袖之中,小心的藏着。一大早就听见这个消息着实吓到了他。
他传来门外的弟子,
“你悄悄的从后门出去,去叫谭青掌门过来。”
“是!”
过了大抵一个时辰,谭青在弟子的引领下进了一苇的房门,进门一苇就牵着他的手,焦急的说着:
“完了完了,路千尘他要动手了。”
谭青还没完全缓过来,他让一苇先冷静下来,再慢慢跟他讲清楚。
一苇掏出小纸条交给谭青过目,谭青看完后就全然明白了。
“谭青,你们要快些行动了,否则等路千尘把罪证都交出来就晚了。”
谭青眸子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细细打量一苇的神情,倒不像是假装的焦急。
“我回去和原辉,区南商量一下,多谢一苇兄了。”
“不用言谢,我们本就是一边的。”
一苇还没察觉谭青以对他起了疑心,还一心一意的站在他们这一边。
谭青回去宗门,正好撞上前来议事的原辉区南,他把二人带进密室。
“一苇刚刚给我看了一张字条,说路千尘三日后要他秘密去未墉城,说是要将我们的罪状供出!”
“三日后?那我们要快些去销毁那些证据啊!”区南最先慌了起来,他一手抬到胸前,一手背在身后,死死拽着衣袖。
“你们有没有想过万一这是圈套呢?”
“什么圈套?”
谭青一五一十的说出自己的猜想,
“如果是一苇和路千尘合伙诱我们去未墉城偷证据,然后在未墉城设下埋伏,将我们一网打尽!”
原辉和区南沉默不语,谭青说的不无道理,到时候可就是不打自招了。
“依我看,我们再等等,博一把,看路千尘还有没有其他动静,如果到最后一天还没有,我们再铤而走险,去未墉城偷出证据。”
“那好,依你的。”
锦书阁内
路千尘坐在案前,桌子上摆着一幅未墉城地图,他拿出炭笔在上面勾画。
离夭夭蹲在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再三求情,让路千尘再留她半天。
“你看图干什么?”离夭夭双手枕着下巴,问到。
“设阵。”
“什么阵?”
“抓人的阵法,你不需要知道。”路千尘面无表情,认真的盯着地图。
离夭夭觉得也不好打扰,就自己书堆里去了。
,门外响起一阵吵闹声,路千尘不悦的皱皱眉头,吵闹声越来越近,到了锦书阁门口,路千尘拿起身边的离渊剑,紧盯大门处。
“掌者,有人硬闯!”
“你让我进去!我找人!”另一个声音破裂嘶哑,路千尘听着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倚在书架上的离夭夭听着却格外熟悉。
“大哥?”
她慌忙扔下书,躲到路千尘身边。
“路千尘,我先躲躲,是我大哥找来了。”
“路千尘!”门外良无放声吼着,路千尘示意外面的弟子,让他放良无进来。
良无一进门,先不急着就问路千尘,而是等门关上,门外的弟子走远才开口问:
“离夭夭呢?”
路千尘答非所问,
“你来大可悄悄的来,何必要这样大的动静?”
“非我原意。”良无压低声音,眼神锐利的看着路千尘,路千尘似乎明白了良无的意思,看良无的样子应是受人胁迫。
“离夭夭在屏风后。”
屏风后的离夭夭扶额,这个路千尘怎么这样不靠谱,说好的不出卖自己的。她极其不愿的走出来,看到来人果然是她大哥,顿时觉得自己凉了。
“离夭夭,现在跟我回去。”
“大哥,我才出来不到三天你就来抓我了!”
“你知道魔教发生了什么?”
“什么?”
“良邪病了,病入膏肓!”
良无一语说出,离夭夭表情立马变了,她开始焦急,
“什么叫病入膏肓?你该不会联合他一起骗我吧!”
她脸色煞白,路千尘意识不对,他起身揽着离夭夭,质问良无什么意识。
良无看着路千尘微微摇头,嘴上还是说着让离夭夭回去。
离夭夭双手冰冷,她推开路千尘,瞬移术一施,迅速消失在他们面前。路千尘失落的看着离夭夭离去,问良无到底怎么回事,良无没说太多,只扔下一封信离去。
路千尘捡起信,面色越发凝重。
“良邪恐为大祸,望早日解决。”
信的最后一行写着,路千尘看完即刻明白,原来良无是受良邪所胁迫,和他设计让离夭夭回去。
据良无信中所说,良邪从未打算结束利用离夭夭。
离夭夭心慌意乱的冲进良邪的房间,房间空空荡荡,没有良邪的身影。
“主君在哪儿?”
离夭夭焦急的询问身后的侍卫。
“在,在后院。”
离夭夭一愣,后院?
不是说他病入膏肓吗?
离夭夭心里隐隐觉得事情该没这么严重,但她还是加快了脚步,赶去后院。
良邪不再穿着往常的玄色衣裳,而是换上了一袭白衣,怎么说呢,那衣服,像极了未墉城的弟子服,像极了路千尘第一次见离夭夭的那身衣服。
后院挂起来红纱,整整一片,美的惊心动魄,大有结婚礼堂的样子。
良邪捧着一个檀香木的盒子,笑意盈盈的等着离夭夭跑过来。
离夭夭驻足在红纱帐外,吃惊的呆望着,她试探的抛开红纱,往里走去。
眼前红纱渐少,一层一层的拨开,离夭夭越来越看的清里面的良邪。她看到的第一眼是松了一口气,良邪还是好端端的站在那儿。
良邪笑的很是明朗,他先前一步,主动靠近离夭夭。
“小夭儿,你回来了。”
“你什么意思?和大哥把我骗回来要干什么?”
离夭夭是有些恼的。
“我想给你看个东西。”
良邪像捧着一个宝贝似的,把盒子给离夭夭小心翼翼的打开,当他把大红的嫁衣完全展露在离夭夭面前时,
离夭夭的心咯噔了一下。
眼前的这嫁衣让离夭夭脑海里出现了更多关于嫁衣的画面。
她模糊看到自己去捡起地上的嫁衣,她看到自己好像在修补,看到有一个人拿着衣服在自己面前,开心的跟自己展示。
那人她看不清,可是好熟悉,好熟悉。
他是谁?
离夭夭晃了晃脑袋,看着面前的嫁衣,忽的她上手拿过嫁衣的衣袖,翻看着。
完美无瑕的嫁衣,唯独衣袖有一块地方修补过,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离夭夭整个人向后沉去,是良邪,那个模糊的人是良邪?
她急切的想把良邪的脸和自己记忆里模糊的那张脸对上。
眼前的一袭白衣,也好熟悉。
离夭夭又陷入回忆中,依旧是模糊的画面,周围好多人,她被推上高台,低头时,眼前的那人穿着白裳。
画面一转,桃花,青台,眼前弯腰而下,眉眼含笑的人,也是一袭白衣。
离夭夭有些立不住,她一手被良邪扯住。
“小夭儿。”
离夭夭撑着头,断断续续说着:
“我,我,好像,想起你了。”
“小夭儿记起我了,太好了。”良邪装出欣喜的模样,激动的抱住离夭夭。
“等一下,等一下。”离夭夭一把推开良邪,她眼神闪躲,一切都是对的,可是一切又让她觉得不对。
她记忆里的那个人,她好像很喜欢。
良邪看出离夭夭的排斥和犹豫,他捂嘴轻轻咳了一声,眼中深情似要溢出,只听他缓缓开口,只两字,让离夭夭愣住。
“阿离——”
离夭夭被重重一击,几乎就那一瞬,离夭夭认定了,良邪就是她爱的那个人,她很爱的那个人。滚烫的泪水滑落,离夭夭不知为何,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饱含委屈和惊喜,完全忘记了良邪还是那个三天前说骗了她的人。
良邪阴冷一笑,成功了。
他贴心的蹲下去安慰离夭夭,把她箍在怀里让她别怕,以后会保护她。
“小夭儿,嫁给我吧!我是爱你的。”
上午
“告诉我,路千尘为离夭夭做过什么?”良邪坐在椅子上,像审问的语气。
“你又要做什么?”
“做我该做的,最后一件事。”良邪说的不急不缓,像细水流过。
良无不吭声,他不想再帮良邪,前几次已经让他觉得是和良邪狼狈为奸,他再帮对不起离夭夭和路千尘了。
“每次都要我逼你你猜肯说吗?”
“你伤不了离夭夭,也伤不了路千尘,我不会再受你胁迫。”
“那六九呢?”
良邪将茶杯狠狠一嗑,茶水溢出。
“我没有人性的,良无,你不帮,我只能动六九了。来人!”
良邪唤来人,让他们去把六九押入大牢。
良无觉得良邪是疯了,他拔出剑,却迟迟不刺上去。他知道自己打不过,他觉得他就是一个废物,谁都保护不了。
“良无,这是最后一次。”
良无将剑狠狠一甩,背过身去,猛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