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州。
冷清觅和秦穗是坐船到的雷州,秦穗从来没有坐过船,一路上都很新奇地看着一路的风景。
秦穗心里高兴,话也变得多了起来,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与秦穗相反,冷清觅的话却是依然很少。
冷家在雷州的管事早早就等在了码头,所以两人一下船,付管事就迎了上来。
“少主。”
付管事恭恭敬敬地对冷清觅作揖,看向冷清觅身旁的秦穗,微微有些震惊。
他对冷清觅的印象,还停留在那年冷清觅自请来平定雷州暴乱的时候,一转眼,冷清觅身边就已经有了一个女子了。
付管事悄悄用眼睛打量着秦穗,心里不停地猜测着秦穗的身份。
冷清觅点了点头,也没给付管事客套寒暄的机会,直截了当地道:“我们去看看店铺吧。”
秦穗本来以为看店铺,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在冷清觅进去查账的时候,她却被店铺里琳琅满目的物品给吸引了。
当冷清觅查完账出来叫秦穗离开的时候,秦穗还有些恋恋不舍。
不过很快,秦穗就没有这种感觉了,冷家在雷州的店铺,有几大条街,虽然冷清觅查的都是总店,但还是看了很多店铺。
再好看的东西,也会有审美疲劳,秦穗看这些琳琅满目的东西看多了,就觉得十分无聊,还有点头昏眼花了。
好不容易查完了账,秦穗之前一脸面如死灰的表情,终于慢慢恢复正常了。
“我说,这也太无聊了吧。”
秦穗对此事表达了自己深刻的意见。
“确实很无聊。”
冷清觅难得没有反驳她,秦穗有些愣愣地转过头看着冷清觅,想了想,问道:“你可是冷家少主,你竟然也会觉得无聊?”
冷清觅淡淡答道:“冷家少主就不能觉得无聊了吗?”
“……”
如此生硬的回答,秦穗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秦穗咳了两声,转移话题:“我刚刚到雷州,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什么好玩的,要不然你带我去看看。”
冷清觅听到秦穗这句话,转头看着秦穗,用一种极其疑惑的眼神道:“你不是说累吗?”
秦穗:……
女生的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当真。
最后,冷清觅还是答应了秦穗的要求,只是,两个人走在路上,相比于秦穗的愉悦,冷清觅就像一个冰块,自动隔离了人群一样。
不过,这丝毫没能阻止冷清觅的魅力发射,一路走来,很多女生的目光都牢牢定在了冷清觅身上。
秦穗逛了一会儿,走在清澈见底的小弯河旁,看着冷清觅,忍不住问道:“你知道龙国和楼兰为什么会休战吗?”
这个问题,她其实一直都很好奇,只是自从冷清觅到冷家后,一直都很忙,秦穗都没有时间和他好好说说话。
“大概是因为龙懿死了。”
冷清觅回答得很直白,秦穗听到冷清觅的回答,愣了愣。
“为什么?”
冷清觅看着秦穗,答道:“龙祁和暮言沭,本来都不是有野心的性格。”
“那你呢?”
秦穗听着冷清觅的话,愣了愣,问道。
说起来,她从来都没有问过冷清觅这些问题,所以对于冷清觅也没有多少了解。
“我,有一段时间有吧。”
冷清觅想了想,回答道。
确实是一段时间啊,失忆的那一段时间,总觉得自己缺了什么的那一段时间,用其它东西填补内心的空虚的那段时间。
平常的时候,冷清觅很难得会回答秦穗的话的,秦穗感觉,今天的冷清觅,与平日实在是太不一样了,她见冷清觅今天这么好说话,就忍不住想跟冷清觅打听更多消息。
“那个,在玉清观上的那个姑娘,就是你的师妹,你,是不是喜欢她啊?”
秦穗说完这句话,又突然觉得后悔起来,她这么直白地打探冷清觅的口风,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是。”
没想到,冷清觅居然回答了她,秦穗愣了半晌,没有说出来话,心里也隐隐地升起一抹失落的感觉。
原来,他真的喜欢她啊。
明明早就已经察觉了,可是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感觉心里面很不舒服啊。
“可是,她已经不喜欢我了。”
秦穗本来有些失落,却听见冷清觅突然说道。
是啊,她已经不喜欢她了,按照她的性格,如果还喜欢他,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她又是如此倔强的性格,要将所有的一切都担在自己的肩膀上。
“那,她喜欢那位暮公子?”
秦穗心里一惊,然后看向冷清觅,说出了这句话,然后,她看到冷清觅的眼睛里,涌起了悲伤。
秦穗的心,一下子就慌了,她,是不是不应该这么问啊……
另一边,南雪解决完了所有的事情,本来准备独自一个人离开,却在准备离开图渊的晚上,收到了一封信。
南雪有些疑惑地打开了信,却发现,这信签纸上的字迹,竟然如此熟悉……
师妹亲启:
有一件事,想告诉师妹,毕竟师妹是我的亲人,这件事情,理应让师妹知道。
不知道师妹记不记得,当时陪着我的那个女孩,其实,我本来以为,我不会在喜欢上其他人了,但是在她照顾我的那段时间,我却发现,自己喜欢上她了。
其实,对于我们两个来说,这也算是很好的结果。我知道师妹的心意不在我这里,而我现在,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所以师妹,不要再被愧疚牵制了,去吧,寻找你自己的幸福吧。
师兄,会祝福你。
……
南雪看完这封信,眼睛也有些湿润了,那个姑娘?师兄喜欢上的,是秦穗吗?
师兄说,他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让自己去追寻幸福……
本来已经准备离开了的南雪,在收到了这封信后,又开始犹豫不决。
确实,她自己在收到了这封信之后,心里也产生了一个可耻的想法,她觉得很高兴,一直在自己心里沉甸甸的东西,终于缓缓放下了,她也释怀了。
可是,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从那个假师兄出现的那一刻,从她失忆的那一刻,所有和师兄的一切,都应该结束了。
……
一年后。
冷家。
冷明戎正在大厅里坐着,就看见自己的属下秦松走了过来。
“怎么了?”
冷明戎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就说道:“莫不是清觅又要离开了?”
“是,家主。”
秦松从善如流地答道:“少主说,他和秦穗姑娘要去楼兰参加楼兰太子殿下的婚礼。”
冷明戎看着秦松,叹了口气,答道:“罢了,他想去就去吧,当初的事情,也是我这个当父亲的对不住他,有秦穗陪着一起,也好。”
楼兰都城,起芳。
今天,是楼兰的大日子,楼兰的太子,要成婚了,整个都城上,张灯结彩,一片热闹非凡、盛况空前的景象。
多少女子,都在今日梦碎了。
因为,他们的太子殿下,就要成亲了,以后,他就是别人的男人了。
楼兰皇宫中,也是一片热闹的景象,到处张灯结彩,礼堂中,一袭红色婚服的暮言沭和一袭红色嫁衣的南雪,并肩而立。
礼官看着两人,大声唱道。
“一拜天地。”
暮言沭和南雪对视了一眼,然后执手对着外面拜了一礼。
“二拜高堂。”
正位上,坐着楼兰的国君慕容澜,而侧位上,是南雪的母亲宋婉。
慕容澜和宋婉,都是一脸笑意看着堂下行跪拜之礼的一对新人。
“夫妻对拜。”
随着礼官的唱词,两位新人的最后一礼,也已经完成了。
南雪的脸上,微微带着一层红晕,看起来更为她平添了几分娇色。
“言沭。”
南雪笑着看向暮言沭,笑容明媚和娇扬。
“雪儿。”
暮言沭看着南雪,目光深情和温柔。
今日,他们结为夫妻,从此恩恩爱爱,生生世世两不疑。
冷清觅作为贵宾,站在一旁,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南雪脸上幸福的笑容,这一刻,他的心里,竟然也感到很高兴。
他的师妹,他曾经的爱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秦穗站在一旁,本来还担心冷清觅会有点难过,看到冷清觅脸上高兴的表情,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新人礼成,不同于平常的人家,南雪也不用立刻回到新房,而是和暮言沭一起,招待宾客。
“清觅。”
暮言沭看着冷清觅,发自内心地笑着喊道。
他们俩,曾经是要好的兄弟,但也不仅仅是兄弟,他们俩,一直都在互相比较,因为家庭的原因,也是亦敌亦友的关系。
冷清觅和南雪的事情,他也已经听南雪说过了,对于冷清觅的退步,暮言沭感到很惊讶,但又觉得是意料之中。
其实,冷清觅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从来都不争不抢,何况他早已经知道,自己与想要的本来无缘。
“师兄。”
南雪端起酒杯,对着冷清觅笑着,现在这样,真好,师兄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而她,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不知道师兄和秦姑娘,什么时候成婚?”
南雪看着站在冷清觅身旁清丽可人的秦穗,问道。
秦穗的脸微微一红,冷清觅笑了笑,答道:“定是也择一个良辰吉日。”
南雪听着冷清觅的话,笑了笑,然后两人又移步去和别人交谈。
“七哥,七嫂。”
南雪暮言沭,都是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句话,不由得相视一笑。
“这么快就有默契了,不错不错。”
南澍和念溪,在去年年底就已经结婚了,结婚以后,南澍的话也变得多了起来,特别是在念溪怀孕之后,南澍的话,就变得更多了。
而念溪,在一旁看着南雪和暮言沭,脸上始终挂着温柔的笑意。
真好啊,公子和南雪,终于在一起了。
暮言沭听到南澍打趣的话,也笑了,看了一眼念溪的肚子,暮言沭笑道:“哪里比得上七哥和七嫂,都已经有了孩子了。”
南澍听到暮言沭的话,眼底露出温柔的笑意,“是啊,我还跟念溪说,希望是个女儿,和她一样可爱漂亮。”
……
本来想打趣一下他们,没想到,自己被洒了狗粮。
看来,南澍结婚之后,不仅话变多了,脸皮也变厚了。
暮言沭和南雪无奈地对视了一眼,然后走到了归尘和黎儿前面。
“祝你们幸福。”
南雪本来还有些担心两人,但看到黎儿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就觉得释怀了。
黎儿和归尘告白之后,也写信告诉了她,她也为归尘这样的做法感到很无奈,其实,归尘喜欢黎儿,大家都看得出来,只是,她也知道,归尘为什么不愿意答应黎儿,他一定是不希望,在他离开之后,黎儿会一直孤独吧。
“师傅。”
清明道长本来并不会参与这样的场合,但是为了自己的徒儿,他也来了,只是,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南雪找了好久,才找到了清明道长。
“言沭,雪儿。”
清明道长看着两位新人,脸上是慈祥的笑意。
南雪看到清明道长脸上的笑容,却突然觉得有些难受,师傅啊,对她多好的师傅啊。
她虽然失去了那么多,但是好在身边还有这么多人陪着她,而且一定坚定不移地爱着她。
只是,玉苋和玉若,却没有来,不过清明道长和南雪,都很默契地没有提这件事,暮言沭也笑着道:“师傅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雪儿的。”
……
是夜。
宴席上觥筹交错,虽然新人已经离开了,但宴席还在继续,一派热闹的景象。
而新房内,也是一派热闹的景象。
暮言沭笑着看着南雪,实在是憋不住了,终于哈哈大笑起来。
南雪头上的珠钗和发型,都是一片凌乱,衣服也是歪歪扭扭的。
南雪脸红了红,嗔怒道:“你还笑,这不都是你造成的吗?”
刚才,暮言沭主动请缨,要帮南雪取下珠钗和整理衣裳,却没有想到,他的手法,比想象地还要笨。
“我还以为很简单来着……”
暮言沭颇有些委屈地看了南雪一眼,毕竟,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