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殿下……”青箬犹豫道。
“怎么了?想问什么?”楼成珏脾气很好的笑了笑,再次问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殿下当真是在怀疑文族长吗?”青箬动了动唇,还是问了。
“没有怀疑过。”楼成珏灿烂一笑,说道。“我只是给那个探子一个台阶下。若真的是先生的人,怕是直接就自尽了,怎会留着让白桐去审问?若之后他死咬着是先生派来的,是先生派来保护我的,那么就更可以洗干净先生的嫌疑。”
青箬恍然,这才明白方才楼成珏的一言一行是为了什么。
“殿下是觉得,周围还有探子吗?”青箬问道。
“应该是没有探子了,有的应该只有是潜藏在我们的人里的。”楼成珏慢悠悠的说道。
青箬眉头微蹙,见着楼成珏那一副淡然的模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张了张口,正要说话,门口传来盆落地的声音。
那应该是一盆水,就这样落到了地上,啪的一声极为响亮。
青箬赶忙前去查看,却见着是白桐。
青箬一时神情颇为复杂。
白桐的身份,她也是隐约窥见了一二的,她是文家派来的,而白桐,则是由皇宫里那位派来的。
只见白桐面色微白,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泪水,欲掉不掉的,还死咬着下唇,直至楼成珏看来,这才仓皇擦了擦脸颊,低头捡起盆。
“殿下,奴,奴去换一盆水来。”白桐哽咽道。
“回来。”楼成珏叹了一口气,深知今夜怕是不得安宁了,朗声说道。
白桐不得不站住。
“进来。”楼成珏继续说道。
青箬一把接过白桐手中的盆,把她拉了进来,脑袋探出门左右看了看才关上门。
“殿下!”白桐几步走近,当即跪下。
“跪什么跪,起来说话。”楼成珏眯了眯眼,抬手说道。
“请殿下恕罪!”白桐不肯起来,大颗大颗的泪水哗啦哗啦的流着,又怕又急的。她已然觉得刚才那句话是再说她。“奴,奴……”
“什么罪?要我恕什么罪?”楼成珏抬手止住青箬想要上前的动作,问着白桐。
“这,这,奴,奴不该,不该……”白桐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该说自己不该是卧底不该是探子还是不该什么?从来口齿伶俐的白桐竟也会纠结于词句,竟也会口舌难辨。“奴是陛下派来的。”
白桐还是说了,直截了当的把自己的身份说明白了,直截了当的给了自己死刑。
说完后的白桐几乎是瘫软在地上的,既有心头一松的感觉,也有悲伤和难过。
楼成珏对她们太好了,好到无论是青箬还是白桐,都在接触之后对于自己卧底的身份极为的抗拒与厌恶,那不是不称职或者是叛变,只是不忍,不忍欺瞒这样好的殿下,不忍背叛这样好的殿下,青箬与白桐两人的心理变化其实也颇为相似,皆是矛盾过许久许久。
楼成珏倒也没有料到白桐会如此坦率,不由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