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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言情 > 时光会替我记得

   我努力调整了一下情绪,却还是说得磕磕绊绊的:“我他妈的好像是病了……头好痛,呼吸也好困难……”

  

   没等我说清楚症状,韦雪就在那头破口大骂:“我x,你是个傻x啊你,苏沐不是给了你很多药吗?你不会吃啊?到底是病还是高原反应你搞清楚啊,实在不行就回来吧,反正阿里在那里不会跑的,大不了下次再去啊!”

  

   “不是高反,我真的没一点儿高反……”我挣扎着说,“我好像是感冒了……”

  

   “行了,叶霜琪,你跟我说也没用,我他妈现在没在你身边也帮不了你。那个陆小川不是和你在一起吗,你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

  

   “他没在,再说,他也没义务要照顾我。”我轻声说,“算了,我吃了药应该就没事了,你好好工作吧,别跟我妈提这件事。”

  

   “你真是有病啊你,你怕你妈担心就不怕我担心啊,x!”

  

  

  

   一直到下午他们才回来,这时我已经迷迷糊糊醒了又睡,睡了又醒,这样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陆小川发觉我不对劲,连忙要拿药给我,我气若游丝地告诉他,我吃了药,再睡一觉就好了。

  

   他坐在床边看着我,刚想说什么,门就被推开了,是住在隔壁的一个姑娘。

  

   她兴高采烈地冲着屋里喊:“有没有人一起玩儿杀人游戏?”

  

   一尘哈哈大笑:“我们只跟美女玩儿。”

  

   那姑娘不服气:“那你们来呀,我们有的是美女。”

  

   一听这话,一尘和阿亮立马起身,还冲着陆小川喊:“你就不去了吧?”

  

   就算我是个傻x,在这种时候也知道不能拖累他,于是连忙挣扎着跟他们说:“你们一块儿去玩儿吧,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别管我了。”

  

   他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低声说:“不舒服马上给我打电话。”

  

   我点点头,好像真的很听话一样。

  

   不知道又睡了多久,这次醒来才感觉呼吸顺畅了,头也没那么疼了,我从床上爬起来倒水喝时才发现,外面已经天黑了。

  

   我站在窗口,端着一杯只剩下一点儿余温的开水,怔怔地注视着高原上特有的宝石蓝的夜空。是因为海拔高所以离月亮比较近吗?要不然,为什么月亮看起来好像比以前看到的大呢?

  

   不用亲眼所见,我都能够想到在玩儿杀人游戏的时候,陆小川会多么的引人注目。他缜密的逻辑,流利的口才,还有举手投足之中的大将风范,我早在云南的时候就见识过了。

  

   他是那种不说话的时候内敛沉稳,一开口必定一鸣惊人、大杀四方的人。

  

   我拖着虚弱的身体上了一层楼,撩开小酒吧门口那层厚重的帷幕,一眼就看到了他们那群人。

  

   真热闹啊,大家有说有笑的,人人手里握着一瓶拉萨啤酒,玩儿得真开心啊,我心里酸酸地想,我是融入不了了,还是别去扫大家的兴吧。

  

   我一边这样想,一边安安静静地退了出来,回到房间后,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我又爬到窗台上去坐着,一个人呆呆地看着月亮。

  

   月色很美,美中不足的是今天是阴天,看不到星星。

  

   那一刻,我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包围了,好像突然之间,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醒了似的。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为什么我会跟这么一个陌生人,来到一个这么陌生的地方?

  

   与此同时,坐在餐厅靠窗的位置,于诺两眼无神地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对服务生的声音置若罔闻。

   她回忆起很久以前也是这样一个晚上,当时她就在严谨身边,阿姨快要过生日了,她特意把严谨找出来陪她一起选礼物,看见一家地点很隐秘但是货品很精致的瓷器店,她决定选一套瓷器茶具送给阿姨。

  

   刚刚走进去没多久,才跟老板闲聊两三句,严谨的手机就响了,他一看屏幕,脸色立刻就变了。

  

  

   严谨当即心里一沉,余光瞥到于诺正专心致志地看着茶具,于是他快步走到门外,拨通我的电话,可是无人接听。

   那是我回到家的第二个星期喝醉了酒还迷路了,给白翎发了个消息。同样一筹莫展的白翎马上联系了严谨。

   略一沉吟,严谨心中立刻做出了决断给白翎回消息:“我去一趟好了,你等我消息。”

  

   白翎当即被震撼得哑口无言,过了好久,她才由衷地说:“严谨,还是你对她最好。”

  

  

  

   当他回完消息,回过身去时,看到倚在门口的于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说到“叶霜琪”这个名字。

   严谨一时语塞,半晌他终于开口:“我知道你不高兴……”

   于诺立刻打断他:“没有不高兴,我没资格不高兴。”

   虽然他心里也有些不爽于诺的态度,但他还是用平稳的语气说道:“这件事,希望你不要告诉我妈妈。”

  

   “不好意思,我不能保证。”

  

   严谨猛地抬起头看着于诺,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生硬地甩出这么一句话来,当即,短暂的一阵失语,就被于诺好一阵抢白。

  

   “阿姨跟我说起过叶霜琪,你的朋友们也说过一些你们的事情……坦白说,关我什么事啊,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对不对?反正不是你什么人,我为什么要替你保守秘密?”

  

   这是于诺第一次在严谨面前露出她强势而不肯退让的那一面,这番话其实在瓷器店里,她看到严谨跑出去打电话的时候就差点儿忍不住了,直到她看到他满脸全是毫不掩饰的忧心忡忡,那种被忽视的失落和愤怒才达到了顶峰。

  

   “严谨,做人要公平一点是不是,我,为什么要替你对阿姨保密呢?我觉得,我不去主动告密,已经算是厚道了……”

  

   “我以为,朋友之间是应该有这份道义的。”严谨的声音也变得冰冷。

  

   “朋友?”于诺一声轻笑,手里原本在把玩着的刀叉“哐当”一声轻轻地被摔在面前的白色瓷盘上,她轻声反问,“朋友?严谨,你公平一点吧,你觉得我对你只是朋友的感情?”

  

   那天下午于诺终于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向许至君本人问出了那个她在别人那里怎么也无法获得答案的问题:“你和叶霜琪,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没在一起的?”

  

   这个问题,在她心头盘踞了很长一段时间,逮着机会她就想问,可是每次都是忍了又忍强行压了下去。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子,知道一旦问出来,很有可能会打破现在平和的关系,惹怒严谨,从而导致先前经营的一切都化为泡影。

  

   有好几次她把严谨那个朋友的女朋友约出来逛街、吃饭,尽管她跟那个姑娘完全没有一点儿共同语言她也忍了,就是为了得到一个明确的解释。但只要一提起这件事,那个女孩儿就一副支支吾吾很为难的样子,顾左右而言他,最后没办法了只好说,于诺,你还是去问他本人吧,我真的不好说。

  

   “一定是他背叛过叶霜琪。”唐于诺几乎都已经在心里得出了这个结论,她只是想听许至君亲口验证一次,就甘心了,哪怕换来的是两人再也不相往来,她也认了。

  

   “不是,背叛她的那个人不是我。”

  

   时间仿佛停滞了好久,面前的食物都已经冷了,严谨却不管不顾地吃完了自己那一份,在于诺几乎压制不住心里不断上涨的怒气时,他才慢慢悠悠地说出这句话。

  

   就这一句,瞬间挽救了于诺正在崩溃的理智。

  

   她疑惑地看着严谨,而他也在这样的眼神中,缓缓地谈起了那件他一直,一直不愿意去面对的事情,说起了那个他永远也不想回忆的日子……最后,他用一种总结陈词的语气说:“我知道她不会相信我,一辈子都不会。”

  

   弄清楚了整个来龙去脉,于诺怔怔地看着他,那一刻她有一种很想哭又很想骂人的感觉。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她到底是想骂那个不知好歹的叶霜琪,还是眼前一直生活在自责里的严谨,或者,是这个明知道对方那么爱另外一个人,还闭着眼睛陷下去的自己。

  

   “她……怎么能这样?还有你,她这样对你,你还喜欢她做什么?”于诺的声音都气得发抖了。

  

   严谨终于抬起眼睛来看她,他的目光深邃沉静,不打算辩解的样子:“我不觉得她有什么错,要是我,我也会怕重蹈覆辙。”

  

   “不可理喻!”于诺把脸别向一边,又生气又难过,她不想和他说话了。

  

   过了那天晚上,我的感冒就好了,只是整个人好像被打过一顿似的,没什么胃口也没什么精神。

  

   陆小川的态度还是那样,提醒我要尽量吃些东西,只剩几天就要出发去阿里了,身体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再出什么状况。

  

   我有些淡淡的委屈,隐隐约约还觉得有点儿难过,为了这种不被重视的挫败感。

  

   可是我能说什么呢,我不是很明确地用“萍水之交”来定义了我们的关系吗?既然只是顺着际遇偶尔相识,又凭什么要求对方事事以你为重呢?

  

   那天中午联系好租车的司机之后,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我们几个闲闲散散地在房间里休息,一尘和阿亮一个在弄相机,一个闭目养神,我靠着斑驳的墙壁在盯着书看,陆小川在调试他的吉他。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乱糟糟的,十分钟过去了,书还没翻动一页。

  

   吉他声在这个下着雨的午后毫无征兆地响起,我仿佛从混沌里睁开眼睛,他唱的那首歌是在云南时我就想听的,可是当时他说没有乐谱唱不了,以后有机会再说。

  

   我原本以为那只是一句敷衍,早就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直到歌声传入我耳朵:等待等待再等待,我心儿已等碎,你和我是河两岸,永隔一江水……有人陆续从门口经过,对我们投来友善的目光。

  

   那一瞬间,那种想落泪的感觉,是我始料不及的。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吉他声戛然而止的瞬间,陆小川注视着窗外平静地说:“彩虹。”

  

   一尘和阿亮同时蹦起来跑到窗口哇哇大叫:“我靠,是双彩虹!两道!”一边说一边拿起相机就往顶楼跑,房间里顿时只剩下我和陆小川两人。

  

   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亲眼看到这样的景色,两道斑斓的彩虹将天地隔开,形成一幅奇妙的,仿若人间仙境的画面,如此不真切。

  

   我揉揉眼睛,想用力看清楚,再看清楚一些。

  

   “《岁月神偷》里说看到双彩虹意味着幸福。”我傻傻地说。

  

   陆小川站在我身边一声轻笑:“扯淡。”

  

   接着,他做了一件出乎我意料的事,原本戴在他手腕上的那串紫檀念珠被他摘了下来,拿到我眼前:“送给你。”

  

   一时之间我还反应不过来:“啊?”

  

   “啊什么啊,不要?”

  

   反应过来的我连忙一把抓住,生怕他反悔,可是当我一圈一圈把念珠在手腕上绕好之后,又不知道该不该说句谢谢。

  

   我们并肩站在窗口,窗外是罕见的双彩虹,我感觉到血液一点一点流回我的心脏,之前那种淡淡的忧愁和伤感蒸发在空气中,被风带走。

  

   可是那种感觉,仅仅只隔了一天就再次充斥在我的胸腔之中。

  

   好久以前白翎就这样说过,叶霜琪,你可能再也碰不到一个像严谨这样对你这么好的人了,你信不信?

  

   我信。

  

   我一直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