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笑容灿烂如夏花,眼睛小巧玲珑,水灵灵的一双眼睛,瓷白的肌肤细嫩得如同奶油一样。
露天吧台的一张张圆桌上都摆放着一只瓶子装着的一朵红玫瑰。
有个男人翘着腿,一手夹着香烟,轻轻的吐出一口烟气,一片白烟如雾缭绕,透过这缭绕的烟雾能看到楼下一层那走廊上的一对男女似在吵闹。
他们彼此面对面站着,大男孩看起来有点激动。
“给你这西装的男人是谁?那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关心你?”似是隐藏的意思是我不对你好,别的男人也不能对你好。
“玉子寒,你真的是很莫名其妙,你现在有老婆了,谁对我好关你什么事,多管闲事。”她明明就是来找他让他回家的,现在这样算什么?
“好好好,我多管闲事,但是你最好别那么天真。”
“放心,我比谁都清醒!”她拽下身上的黑色西装而转身,他却将她拽她入怀。
“对不起不要生气行不行?”真是见鬼了,现在的玉子寒竟然都学会道歉了。
他以为他道歉她就会后悔现在的处境么,他真的是把她想得太念旧情了,即便她低到尘埃里,她也有尊严的。
“好,那你答应我现在就回家,不要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如果我爸爸知道你在这里花天酒地,他不把你赶出佳家才怪。”她无奈的叹气,就该让蓝泌来这里找他,看看她身边的男人是如何喜欢在这种花花世界花天酒地的。
“好好好,我都听你的。”玉子寒慵懒的模样,和刚才那种看起来急切的模样简直不像同一个人。
她却无心去管他。
在会所第二层里坐着的男人拿起啤酒杯喝了一口啤酒,目光已经收回,看向已然漆黑的天空,旁边的酒吧里面的动感舞曲就没停过,闪烁着五颜六色的灯光。
他起身进了酒吧,里面一片喧闹,在舞池中央扭动腰肢的人群在狂欢着。
还是在巴黎那里的生活稍稍安静一些,然而当回国了之后一切的轨道似乎在慢慢的偏移。
“先生,要来杯威士忌么?”经过一桌时,有个女人递给他一杯威士忌。
今晚喝威士忌已经喝了不止一杯。
“不记得我了,不过很正常,我上次在这里喝醉的时候是你扶着我下楼的,刚好碰到我朋友来接我。”她掂了掂手中的啤酒,看他似乎很不愿意喝的模样,只得将这杯酒放下。
“是么,我没什么印象了。”有点冰冷的言语因着他眉眼里的一丝暗沉而显得更是冰冷。
他的目光变得那么冰冷,可是这目光一直在舞池那边闪烁。
“先生似乎有什么心事?”
他大方的笑笑,刚要起身时发觉一个侍者端来了果盘,“男人能有什么心事,天塌下来都得顶着。”
“那也未必要这样,海滨这座城市能让人变得很有钱,也能让人一夜之间失去所有,何苦要这样为难自己。干!”她拿起酒杯径自喝了两口,看起来对啤酒钟爱。
然而他的视线依旧是在舞池里。
“所以不喜欢这里,还是喜欢巴黎那里。”似是勉为其难的说了句。
女子点起了一支烟,他掐灭了手中的烟蒂,“也是,不过女孩子比较喜欢那个浪漫的地方吧,我做梦留学都想去那里。”
“国内许多城市说不定比巴黎好,未必巴黎就是最好的。”舞池里发出的震耳欲聋的舞曲声音是越演越烈。
“你说得也对。”抽烟的女人翘起二郎腿,对着来给她放啤酒的侍者说了声道谢。
楼下车来车往,玲珑感觉浑身都有点不舒服,连忙跟玉子寒说上个洗手间去。
又来到二楼这里,只是偌大的一个会所走着走着竟然一时间没有找到洗手间在哪里,来到露天吧台时看到旁边有个偌大的厅,门被人来人往关了又开,她好奇的走到门口往里一看。
当走进去时嗅到浓烈的酒味飘在空中,震耳的舞曲声音让她兴奋不起来,反而是感到很不适,从来不来酒吧的她这次阴差阳错的撞到了这种鬼地方。
那夹着香烟的披肩长发的男人正独自一人喝着酒,告别了刚刚陪他聊天的爱抽烟的热情女孩子,正转过一个角度低头时,不经意瞥到了门边的那个女孩子。
刚刚在一楼走廊里似乎和一个男孩子吵架的那个小女人。
她那圆溜溜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左看看,右瞧瞧,好奇而天真的模样,一脚刚要踏进去,又扭头看了看舞池里舞动着身子的年轻男女,面无表情的还是走了出去。
他看着她这好奇的模样都笑了,起身,拿起座位上的黑色公文包,也走了出去。
玲珑总算在一条道上找到了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时感觉脑瓜一阵的晕眩,已然没有了刚刚全身不适的感觉,但是此刻上身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走到走廊里,靠在墙上,额头开始冒出汗来,上身疼痛得这么的厉害,她都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原因。
拽紧手中白色的提包带子,指甲泛白,一动不敢动,生怕再次动了时会疼痛得更加的剧烈。
好在过了十分钟左右,疼痛消失了,她已然以为自己这一刻会痛到死,可是还是好好的活着。
浑浑噩噩的走出长廊来到按摩的大厅之中,看着那些享受按摩的男人们笑了笑,就在这时,感觉到手掌心有点汗液黏住,连带手上的黑色西装都有一小片的湿润。
将西装抱在身侧,头已经不晕了,上身的疼痛也没有了,这才狠狠的呼口气。来到一楼的停车场里,看到玉子寒抱着胸正在和会所的一个服务小姐不知在说什么。
“玉少,上次你点的那个小妹妹柔柔她的感冒发烧已经好了,明天要不要过来?要是过来的话我得跟她说一声,找她的男人可不少,让你先有机会接触她,总比临时等她要好。”
玉子寒刚想说什么,就看到玲珑踩着几厘米的高跟鞋噔噔噔的走了过来,速度很快,像她平日走路的那种速度。
“不用了不用了,谢谢。”他沉沉的声音落在她的耳里。
但玲珑并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只是隐约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名字,看来还是死性不改,也是,玉子寒的钱那么多无处花,铁定是用来花天酒地包、养情人,实际上又对情人冷漠至极没什么感情,俨然他是活生生的爱事业爱金钱的男人,不爱女人的男人。
她一点也不奇怪,这要是换成以前她会吓一跳,她会无法接受他变成这样,但现在不同,她一点也没有心伤的感觉。
她甚至觉得这是必然的,没什么好奇怪的。
也不值得她心伤。
“玉大少爷,可以走了么?”今晚这事要是被蓝泌知道了,铁定她会狐疑她和玉子寒在会所都干了什么。
“当然可以了。”他连忙替她打开车门。
这服务小姐就这样看着玲珑,心里酝酿一团火,差点就成功的事儿就这样被一个胸部扁平没营养瘦得跟个竹竿一样的小女人给搅黄了。
玲珑不太好意思的对她一笑,好像这事是给她无意搅黄的,天知道她不是故意搅黄她的生意的。
而且看起来也确实不像是搅黄什么生意,她也不知道,只是看到她的脸色不太好。
只是刚打开车门想上车时就看到方密在远处向她招手,她愣愣的看着玉子寒系好安全带问她怎么还不上车。
“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去就行,如果被蓝泌看到了我们两个在同一辆车上不知会怎么想,为了你的孩子和你老婆那就这样吧,我也不想因此落个罪名,到时候到头来吃苦头的还是我自己。”她重新把车门关上,转身就走。
玉子寒一阵莫名其妙,下车看着她的背影,而后无奈的上车,将车驱驶到会所的大门口扬长而去。
来到会所旁边的一条绿荫道上。
“佳小姐,明总找你。”他瞅了眼后头那道身影。
她怔怔立在方密的旁边,此刻连带呼吸都是凝滞的,脚步僵硬在这里一时无法再往前走,哪怕是一步。
方密的眼神固然是温和,可是却隐隐带着一种威严的势气,虽然这种气息会极为的微小,可是于她来说真正给予她心底里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的还是不远处的他。
旁侧道上那一抹略微熟悉而浓郁的身影尽收在眼底里,那电视塔的灯光五光十色的晃过他的身形,连带眼底的璀璨也变得如此的美丽。
他的后面是条通往柏油公路的小径,黑色的奔驰停在那里。
美丽,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心底里这样形容了。
不应该用美丽来形容。
或许用绝世才是最为恰当合理的形容词,可是是否会显得很是浮夸,她突然觉得竟然一点也不显得浮夸,这让她颇为震惊。
方密看她的唇动了动,走了几步,这才悄悄的走开。
这外滩的景色就是美,但是是浮华的美,而不是自然的美。如若此刻是现身于在自然之美之中,桃花或是梨花都能让她的窒息一度增加,让她有种莫名想逃开的冲动。
“世间的浮躁或许有遮人眼目和心的作用。”她淡淡的开了口。
似乎不知从什么时候都是她先开的口,凭什么?也许只是凭着一张他那祸国殃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