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他的面色有点黑。
“女佣?二少,你要在这里住段时间?”明显这陌生男有点惊讶,这里虽然风景不错,可实在是没有想到他会喜欢这样装修的简单房子。
明澈轻扶额,只得替她圆场,“这里风景那么漂亮,趁此这段时间公司没那么忙,我又有车,过来这里很是方便,所以在这里住段时间也不错,据说这里跨年夜那晚会有烟火会。”
难不成这家伙选择这里为暂时的落脚地就是为了看烟火会,她听闻过海滨每年都会有烟火会,虽然在城市内是禁止放烟火的,而这边如此偏僻,所以有烟火会也不为奇怪。
“原来如此,看来二少变了不少。”陌生男人执起瓷杯,轻抿了一口这清淡的茶。
外面冰天雪地,里面却热气浮动,产生鲜明的对比。
“人都会变化一点吧,不知这次先生来海滨有什么事?”明澈将一小杯茶移到她的面前,她微笑了一下。
看起来他们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陌生男人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没有想到对一个女佣也这么好,当真是变了一点。
玲珑刚要起身,突然被他的手覆在她的肩头上硬是压了她一下,她只得继续坐在他的旁边,慢慢的品味着这清淡的茶,这茶香有点淡,似乎是着意为眼前的这个陌生男人准备的。
“哦,小事而已。”陌生男看到屋内的摆设还算是整齐,有女佣收拾的房屋就是不一样,不像他住的地方凌乱死了,虽然这里并不算是多么的整齐。
“要是是小事,你怎么会亲自来海滨。”明澈的话让陌生男人放下茶杯的动作一停。
玲珑仔细看时发现了这一个小动作,只是这似乎与她无关吧,明澈让她坐在这里喝茶会不会显得他过于关心女佣了,哪有哪个奸商老板会让女佣享受这点待遇的?
都是远离女佣还差不多,甚至于可能在他身边工作了那么长时间,两人的话不超过多少句。要么就是对待女佣苛刻,这点做不好那点做不好,总要指出来,那点威严轻易就能压制着一个女佣。
“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要打烊的小餐馆,给你们打包回来的夜宵,试一下吧,应该还算不错。”
明澈本能的睨了眼身旁这个酷爱美食的玲珑,看起来这夜宵很符合她的胃口,吃得那么有味道的模样,有这么好的食欲,刚刚吃晚饭时都没见她那么好的食欲?
“真是麻烦你,这在睡前不吃点东西都没法睡觉。”他笑着打开打包盒的盖子,一打开就嗅到了浓烈的海鲜和鸡肉的味道。
竟然是砂锅粥,不过打包回来到底没有在店里吃时那么的美味。难怪身旁的这个小女人那么有胃口。
“也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反正我挺喜欢的,每次去外面吃夜宵,吃火锅吃多了怕上火,偶尔吃点这个是个不错的选择。”
玲珑小声的说了声道谢,满足的鼓着这红润的腮帮子,脸色看起来似乎比刚才好了一点,或许是因为风雪的缘故而冻红了脸颊。
陌生男人离开之时,玲珑感觉到了明澈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凝着不挪开。
她警惕几分的看着他,他差点忍不住白眼这个小女人,总是在人前充满警惕,看来玉子寒的事情让她增多了不少的警惕心。
眉心微蹙,他的厚唇轻启,她咽了一下嘴里的白开水,试图逃到里头的房间里反锁,这样他就进不去了。
她警惕的往后退了几分,却发现不巧的是靠在了桌边,无路可退了,而且这大男孩双手撑在她的身侧两边不许她逃开,“女佣?玲珑,你可真是会说,也就你能说得出口。”
“我。”总不能说是朋友吧,这大半夜的她这种女性朋友还没回去,这样未免也太可疑了吧。
那更不能说是他身边的女人,了解他的人谁不知道他一向不近女色一样的高高在上,哪个女人敢吃豹子胆轻易接近他,所以她如何敢说,何况,他有把她当成是他身边的女人么?
无非就是还有用途的棋子。
“佳苓蓉,下次要是再被我听到女佣两个字,那就从我眼前消失。”这狠话让她一脸懵逼,这什么跟什么嘛!
看他转身往房间去,无奈一耸肩。
等等,是不是因为她说是女佣,所以他嫌距离太远所以生气了?看起来是生气了。
她的内心哀嚎,果然大少爷就是难伺候,还好她不是他的女佣,否则她会被他压榨成什么样。
奸商的压榨本质是不会变的,她点头,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没有错的。
她仰躺在沙发上,玩弄着这白色的长耳兔,手指拂着她的两只长长的耳朵,柔软的长耳兔看起来很不错,她抱在怀里发着呆儿,明早就要去锦城,她突然有点担忧,未来的事情谁能知道呢,闭上眼睛,这长耳兔的耳朵垂下覆在她的眼睛上。
有些倦意浮现在眼眶之中。她想就此小睡一下吧,去床上小睡反而睡不着,这真是奇怪,不过想想,这里也算是明澈的房屋,现在看起来算是,所以在他的房屋里睡不着这再正常不过,她不是他身边真正的女人,所以想法自然多,没有那么充足的安全感,睡不着也不奇怪。
昏黄的灯光刺得眼瞳有点痛,他想是看电脑看得太多了,伸展了一下手臂,拿起一本书,把电脑关了,顺带拿了他的稿纸和笔,走到厅里时看到玲珑竟然抱着毛绒长耳兔就睡着了,那垂着的长长的兔耳朵覆盖着她的眼睛。酣睡的模样甚是恬静而美好,比起平日里她一身白色长裙娴静的模样更是可人。
只是他想起那日在弯弯石桥上遇到她一袭古风襦裙,更显得她的眼神温柔。
这个小傻瓜在哪里都能睡着么?估计很多时候坐公交车有的时候差点打瞌睡得差点过站了才会发觉。
蹲在沙发边,伸手替她捋了一下她耳朵边的发丝,却突然手指生生的顿在这缕发丝上,想到江尘风那样的目光,那不是带着什么感情的目光,而是一种自内而外的一种讨厌甚至厌恶的目光。
仔细一看这张脸容,为何他觉得这张脸孔有点像,可是她的性格却又完全不一样的,玲珑的这种温柔是不自主的,而非做作的温和,是自小就受过严酷的家人教导而形成的。
手指一缩,他不能这么做,起身,手抄在裤袋里,来到玻璃窗前,玲珑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一直都很无辜,可是把她牵扯进来不是他自己的作风。
他并非有意在责备江尘风,有的男孩子就是讨厌女生这很正常,在他们眼中女孩子很不懂得爱护自己,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清纯,或者就是有的本性就是如此。可是毕竟彼此都是朋友,何必要这样待她,好歹玲珑不管怎样也帮助过他自己,江尘风那种人定是很是清高,他和玲珑之间的事极其惹起他的反感,或许他知道她和玉子寒的那点事。
玲珑心底里的那点小算盘可能会全部化为泡沫。
他来到沙发边,想到那日她上车翻出那一堆的稿纸那种渴求他帮忙的目光,他摇摇头,突然有种想把她赶出去的疯狂念头。
他和江尘风就算不如他和容嘉浩的兄弟感情那么好,可是这到底还算是个朋友,有的事情真的是不好一语道破。手指靠在她此刻温暖的脸颊,他的那点冰凉刺得她有点模模糊糊的醒了,翻了个身,侧着身子背对着他。
似是在责怪他的无能为力。
他顺势坐在这沙发上,伸手摸摸她的脑瓜顶,她舒适的张了张嘴巴,睡得更香了,他将她的脑瓜伏在他的膝盖上,她都没有醒来,原本想趁此机会跟她说点什么,奈何她靠在他的膝盖上迷糊意识到有了足够的安全感睡得更是沉,连他轻拍她的脸颊都没有发现。
玲珑的内心有片纯净的地方,那是任何人都触摸不了和改变的,他觉得或许江尘风的讨厌,道路坎坷,未免不好,她只需做她自己就好,不是么?他又何须干涉,何况有关理想的事情终究是个人的,他也干涉不了,或许是压根是无力干涉,他太忙,也是真的疲倦。
所以,还不如让她做她自己,活着,身体还算可以,拥有平静生活,平静的写她所想写的才是她最想要的。
那他自己呢,或许也是吧。
伸手将她抱起来,慢慢的走向她的房间,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替她掖好被子,去隔壁将那没用过的厚毯子拿到房间里,给她盖上,这样就很足够温暖了,这里没有空调,不盖的话恐怕这怕冷的她会冷到三更半夜的醒来。
伸手探探她额头的温度,还好没有发热,这么冷的天她竟然也敢躺在雪地上,当真是不把这虚弱的身子当一回事一样。
隔天的清晨,飘雪已经停了,可是要去锦城恐怕是不行了。她苦着个脸儿,撑着下巴在窗棂上张望着窗外。
只是脸上那点不愉快很快就消逝。那些白梅依旧不减一点风姿,依旧傲然的屹立在冰天雪地里,哪怕狂风也不会将它们吹落。
这白梅和这白雪给予的那种喜悦还真的能将那点不愉快给轻易的戳破。
“醒了,我刚去外面买了点肉包子,一起吃吧。”她听后,扭头一看桌上,放着热乎乎的肉包子。
她走到厨房里洗漱了一下,出来到厅里,看到他一边在细细嚼着肉包子,一边在看着手中的书,桌上摆放另外一本的是她自己随身带着的一本经典名著,气氛尤为的安静,两人都一边啃着肉包子一边看着书。
玲珑偷偷的瞧了瞧他手中的书的封面,顿时唇边蔓延着浓烈的笑意,这兴许比哈哈大笑的时候那种愉悦感更加的浓厚。
她是何其的幸运能和他共度一个安静的清晨。这样安静的看书气氛尤为的留恋,不知觉啃肉包子的速度也变得更为慢吞吞,反正她也没什么胃口。
明澈一看她一个都还没吃完,注意力全都在书上,伸手将她手中的书一扯,放到他的面前,“快点吃吧,再不吃要冷了,我都吃饱了。”
她诧异,胃口还不如她,她至少能咽下三个包子,这男人两个都才勉强吃完,看来这早餐并非他所喜欢的么。
突然她心里有个念头,可是她又懒,晚上有些时候看书或写得很晚,早上都不愿起早。
“承蒙你的照顾,明澈,我感觉这样不太好,不止一次去了红叶,还有在这里睡了一晚上。”虽然说是什么棋子,但也是她自己所想的,可到底给他添了一些麻烦,她不太愿意这样。
“有什么不好,又不是要你做什么。”刚一说完,就听到外面有人的叫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