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在二少这里吃了。”她不想看到玉子寒和蓝泌这两人。
蓝泌那种女人就爱无事生非,本来没事的也能弄出一点事儿出来,她又不喜麻烦,不想和她大过年的也来吵架。
何况她也不会吵架,连骂人的脏字都不好怎么说出口,她也心累了,不想去理会他们之间的事,只想现在这样平静的过她自己的生活。
明澈走了过来,佳岚的到来让他颇为惊讶。
“不用了,我们都在开吃了,佳小姐的好意心领了,何况玲珑最近身子也有些不舒服,我不想让她回去受某些人的气而把身子给气坏了,要不佳小姐也留下来吃一顿年夜饭,我看你们也很久没聚在一起了吧。”
佳岚的面色不太好,只是她以为他说的某些人是指她的父亲和母亲,这一瞬,面色更是不好。
“二少还是少管人家家里的闲事比较好吧。”话里带刺。
明澈无奈坐下,玲珑连忙上前握着佳岚的手臂,“好了好了,你就一人回去吧,有蓝泌姐陪着你多好,我真的不太想回去,你也知道的我母亲现在还在医院里未醒,我不想让她觉得连我都不站在她那一边,真是不好意思要麻烦你白跑一趟了。”
“我。”佳岚无言以对了,玲珑的话句句都有理,她真是无法再说下去了。
佳岚还是很喜欢蓝泌的,毕竟蓝泌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女人该做的事,做明星,结婚,生子,而且不止生一个孩子,会说话,聪明,看起来很是精明。这样的她无疑让父亲和颜阿姨都很满意。
“咳咳咳。”连续的咳嗽,让原本低头看手机的明澈抬头。
“怎么又咳嗽了?”李姐放下筷子,“我记得家里这里还有止咳糖浆,你等等,我去给你拿过来。”
咳嗽声一声比一声还要大,他原本盘腿坐在她的对面,此刻来到她的身旁,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怎么咳得那么厉害,要不送你去医院看看,虽然大过年的打扰不太好。”
“没事,喝点糖浆就好了,真是不好意思,在这里给你添不少麻烦。”好像自认识以来就给他添过不少的麻烦,让她真是不太好意思,而今年的年夜饭竟然也在他这里吃。
“不用道歉,李姐找到了糖浆。”他伸手拿过李姐拿来的一瓶止咳糖浆,外面那绿色的包装上还裹着一层不曾撕开的膜。
他拿起桌上的小勺子弄了一小勺递至她唇边,她伸手拿了一口喝掉,连续喝了两次,他这才放下了小勺子。
饭后和李姐稍微收拾了一下桌子,她想拿着碗筷去洗被他制止了。
“不用你动手,你来这里是我的客人。”伸手就拉着她往天台上去。
来到天台时,几乎还是一片漆黑,他摁了下开关,天台一亮时,她看到许多的小灯连串成一条条的线横在藤架上,这个藤架是许多的绿色藤蔓顺着两边的种着的不知名的花朵沿着杆子而连绵到架子顶上。
这个藤架被放置在角落里,而两边的方向是一边延伸到天台边缘,一边是因着那阶梯而到天台这里隔着一堵墙墙边上。
这就形成了一上到天台就能看到两边都有藤架,一边是葡萄架,一边就是纯粹是藤蔓的架子。
这边纯粹是缠绕满的藤蔓架下有两个并排的秋千,秋千的顶端连着横在半空插入到墙边的钢棍。
秋千的绳子沿着细密的藤蔓一穿而上。冰冷的天气里,这金黄和葱绿的藤蔓叶子交杂在一起,沿着秋千架子往上爬。
他坐到秋千上,拍了拍身旁的那秋千,她一看是秋千,顿时心血来潮,也坐到上面,“二少可真是活得有情趣,竟然在这里弄秋千。”
想想这里是两个秋千,是不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有呢?
那如若是在很小的时候就有,那他的心里......她觉得定是这样,只是在天台上设置秋千,的确是很有情趣,毕竟秋千应该是在花园里才契合的。
明澈说这样不好么,她说很好啊。
年夜饭过后李姐就回家了,李姐说她有口福吃两顿,在这里稍稍吃了几口,回家陪家人再吃一顿,玲珑艳羡不已的看着李姐的身影。
她去附近的地铁站坐地铁回家,据说要转几个站才能到家。
这里虽然偏僻,但到底没有在老家那么的热闹。玲珑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
明澈说带她去海滨市中心看烟火,小女人定然是孩子气的还喜欢烟火,她说她才不是孩子气。
两人在车上还争论了一些时间。然则,争论并非吵架,两人面上反而充满了笑容。其实她和明澈至今为止就没吵架过,好像两人都没法去吵起来,她曾经恶作剧的想和他吵一架,看谁的嘴巴够毒,虽然她没有信心能比得过他,结果三两下就被他的高高在上的冰冷给漠视了。
她觉着两人性格都含有温柔的一面,要吵起来真是比登天还难。
这里去外滩那边看烟火,路不止一条,他选了一条从未去过的路,玲珑的眼皮在跳,她刚想跟他说还是挑选熟悉的路好走一些,他说对于海滨的路他都还没完全熟络,其实有许多地方都没去过,想借此熟悉一下路程。
他心中想的是什么,她觉得自己能猜到一点,经商本质一直都是这样。
这条小路经过的地方都是一些偏僻的山和荒废的田地边。
泥泞路上经过时洒起了一片浑浊的水花。
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行驶,过了一个弯道就到了平坦的公路大路上。
可是他却感觉到了车似乎是有点问题。车开始有点波荡在这条平坦的公路上,一瞬之时,敏感的玲珑就瞬间想到了一个人。
本能的看向他专注而似乎染满平静不惧的面色,他的内心到底会有多强大,才能这样看起来平静而又带着别人轻易看不到的悲郁。
车一路循着这条路失控的向前飞速前行,她紧紧的拽着安全带,心脏跳得太快,几乎都要喷了出来。
“明澈。”她胆怯的喊了他一句。
前路到底会是怎样,这辆车在这笔直的公路上会行驶多久,到底能不能停下,会撞到哪里去,他们都不知道。
这段路在她的记忆当中她还从来没有来过。
“不要说话。”冰冷的声线钻进她的耳朵里,她的面上是濒临死亡的苍白,即便心跳被她控制平稳不再絮乱。
她不能说话,一说话恐怕就分他的神。
他试图用着这半废了的方向盘能稍微控制一下这速度,奈何只控制到了速度,却没法控制方向。
方向失控如同一头骏马不停乱撞。
突然他的身形覆倾在她的身上,她的视线顿时一片漆黑,他身上的那股不知是发香还是体香悉数的钻了进来。
车子似乎冲进了一条长满青草的小径里,越过草丛发出悉悉萃萃的声音,这草丛有一些面积,迟迟都没有离开这声响。
“砰”的一声,她感觉脑袋瓜明显的震动了一瞬。
死死闭着眼睛不敢睁眼的她此刻翛然睁开眼时顿然大惊失色,猛然的一股血腥的味道浮到喉咙里似要喷薄而出。
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凝固,只留下冰冷,还有狂跳的心跳声。
清冷的绵绵细雨在风中飘,如同一条条雨珠斜斜的落入地上溅起小水花。那小水花就像一朵朵透明的蘑菇绽放。
在三角亭里躲雨的容嘉浩看着这细雨压根就没停的迹象。试图给了玲珑几个电话,都不见她接,那小女人又是忙起来不看手机的,铁定是把手机塞到了挎包里不予理会。
有一个撑着黑色的伞的少女匆匆的踏着那脚下的雨水跑到这里。
她的脚上的木屐鞋因着浸了水而发出奇怪的声响,略带着咯吱的声响。
有点奇怪的少女,有点冷的天气还穿着这样的木屐鞋。
他想到玲珑穿着漂亮的粉白襦裙时显得更温柔的模样,撑着一把粉红色的伞,如若是穿着这木屐鞋,似乎别有风韵。
风刮过来时,她却没有瑟瑟发抖的模样。
停留在这里显得很是无聊。只得坐回到刚刚的位置上,无聊的拿着手上的书安静的看着。
少女坐在他的斜对面,将裙摆拎了拎,那一小片的雨水滴在地上形成一个大大的圆点。浑身都是湿透的模样,发丝凌乱的贴在她的脸上。
容嘉浩瞥了一眼她的身上,那么湿漉,这风那么大,肯定会因此感冒。
他连忙脱下了身上的蓝色外套,犹豫了一分,递给她,“穿上这个吧,现在风很大。”
少女抬头,那双玲珑的眼睛清澈无比,她看着这深蓝色的外套不知在想什么,伸手一拿,也没有说谢谢。
穿上他的外套,外套显得有点长,都到了她的大腿上。
“你的家人不来接你么,雨已经开始大了。”容嘉浩说这句话时顿时想起玲珑曾经说她上学之时,每次下雨忘记带伞的时候都是一人冒着雨回家,压根就不会有人送伞给她。
她说她的宿命就是一个人,一个人学会了很多事情。后来,她果真是学会了带伞,几乎没有什么冒雨回家的事情。
“他们哪会想到给我送伞,算了,我不想回家。”少女抱着膝盖坐在这长长的木椅上,手指覆在小腿上,露出洁白得没有一丝润红的脚。
玲珑的肤色也如她的一样,洁白,没有血色,像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一般。
但是这洁白的脚定是好看的。
“为什么不想回家?你不想他们么?”
“为什么要想他们,天天都腻在一起,我宁可在酒吧过夜,也不要回去,而且我又不是他们亲生的,他们没有那么爱我。”
容嘉浩的指尖拽着那一页,迟迟都没有继续翻下去,心底里升起一股浮躁。
少女起身,那股眼底的倔强依旧如此。
“不是没那么爱,可能是太忙碌了,生活在海滨这样的城市可是压力很大的。”他忽然站起来这样说。
手中的书被他放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