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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言情 > 大神,求撂牌子

   “无家可归。”冷冷的吐着四个字。

   巩彤很是震惊,甚至都不相信会是这样的答案,她一直想着或许是因为跟父母不和,或者是压根如她一样不是亲生的,才会有离家出走的念头。

   “我从孤儿院逃出来的时候还很小。”他笑,“不过还是活到了现在。”

   “为什么要逃?”她抚弄了一下她旁边的尘埃,让他也坐下。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片颓废崩塌的墙,有的墙边长满了草,长得那么高,比那倾塌的厚墙还要高,有的墙下那半截长满了湿滑的青苔。

   “不喜欢那里。没有人和我说话。”他的表情看起来平静了不少,也许当初那种痛苦他不会再有了。麻木了,自然也不会那么痛了,或许他就是这样的人。

   可是她还是觉得伤疤总在隐隐的作痛,只是无人能从他脸色里看出什么。

   “是么,那你太内向了吧。”巩彤说这话的时候倒更像是说自己。

   两人沿着面前的这堵崩塌的围墙走,灰尘在空气中漂浮,很细微到看不见,感受不到。远处有袅袅的炊烟笔直的升入到天空。

   才发现脚下有破碎的青瓦,破碎的青瓦上的苔藓尤为的湿润,一不小心就会因此摔个狼狈。两人爬上了一栋无人居住的房子,房子里面空空的,该要搬离的家具都被搬空了,只剩下一个坏了的冰箱在那角落里静静的杵立。

   他二话不说,把这小小的冰箱让她帮忙弄出去卖了。她诧异的看着他背着这个小冰箱,感觉到他的手臂的肌肉线条在动,优美而遒劲苍白的线条在不停的抖动。

   泥沙路上被冰箱划出一道长长的几乎笔直的线条。废品站离他们如此的近。收废品的那个小屋里堆满了各种纸皮和金属,老板正在忙着收拾狼藉,在看到他们两个时明显的一愣。

   卖的钱不多,他蹲在门口的一片空地的一个石头上,撸起的袖口露出紧致而瘦瘦的手腕,数着那一张张叠在一起的十块钱,大约差不多一百块。

   精瘦的手腕上有一个黑色的痣,很小很小的一颗肉痣。她想,如若若干年后她不记得他的名字了,也能从这颗独特长在手腕上的肉痣认出他来。

   两人不知道要去哪里,她背着的黑色背包被他拿过挎在背上,她刚要伸手抢回来,被他举高,“我来背吧,这个那么重。你想去哪里?我们一起去好了,这样有伴。”

   “不知道要去哪里,先出了小镇再说吧。”

   “这样走都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他抱怨的口气听起来有点低沉。

   天茫茫一片,这砂石路上车一过就满是灰尘漫天,惹得两人都忍不住捂住了口鼻,穿梭到一条暗沉的巷子里,巷里有一个骑着三脚踏车的老爷爷缓缓的经过,车轮下的痕迹清新的循着这一路留下,那车后头的被白色的布盖着的肉包子的气息直直的==飘入到半空之中。

   巩彤这灵敏的鼻子已经嗅到了这味道。

   两个人驻足看着这旧旧的三脚踏车渐渐的驶出巷子,她一眼瞥到了他手背上的青筋凸出,枯瘦的手稳稳的抓着把手,留下的路线有点弯弯曲曲,看起来并不是很直,那一头的白发却并不会显得他的脸色苍白,还反而还透着一点不可思议的红润,原本以为看到的面目是一片颓然的模样,结果却是带着不可置信的一丝红润。

   “这要是大冷天的会很冷吧,想想冬天一大早多冷。”海滨可不像锦城那样到了冬天再冷也没有半点雪花落下,雪的影子都看不到的,在锦城那座城市里冬天只要穿一件毛衣和一件棉服就能过冬,有的只要一件棉服压根就不用毛衣。

   “是啊。”他的左手插进口袋里摸索出两个棒棒糖。

   递了一个给她,另外一个他拨开包装纸含在嘴里,巩彤一看是棒棒糖,顿时两眼都在发亮,孩子气的拿着棒棒糖往嘴里送,顺带在嘴里搅动搅动。

   他看着她这动作,顿时想到舌吻。一拍脑袋,这都想的是什么。她在他的前面走了几步,他也向前走几步。

   “这要是大的波板糖才美味。”在舌尖的棒棒糖被她轻轻的拨弄。

   “如果天黑了,就找个地方住下吧。”他突然说,她讶然。

   “我在一个小区旁边有个小小的平房,等到了你想去的地方,我就回去了。跟着你到处流浪我可做不到,我怕外面的世界。”她扁起嘴,他突然发现她的手臂上有一条浅浅的伤疤,藏在手肘那里,那道划痕经过那凸出的骨骼那里。

   她拢了拢方形的蕾丝花边衣领,靠到路边的一颗梧桐树树上,枯黄的梧桐叶纷纷的落下,有两片落到她的发顶上,她拿下,指着那斜对面的一座高耸的塔,“我就住在塔旁边的一条小路边。”

   “胆小鬼,好吧,我还想带你去好玩的地方。”他笑。

   “下次一定找你。”

   “最好别有下次吧。”她会把这翩翩少年的脸给忘记的,一点也不会想起来的。

   巩彤一个人沿着这条路往前,他背对着她的方向不知去哪里,也许他不会离开这个小镇,总有一天他会回来找她,这样想着,她的心里似乎那个偌大的空洞被一点点什么填了一点,虽是一点点,她却觉得心中有一点窃喜。

   只是当一人来到这荒凉的汽车站台时,她筱然闭上了眼,这里的一切都仿佛被迁移了,从前她跟着外婆来这里第一次出去别的城市之时,这里非常的热闹,人来人往。那个时候的汽车票和现在外面城区的俨然不一样。

   走在车厢里时能看到那隆起的大包小包堆叠在一起,她靠在外婆身上熟睡,一觉到半夜,看着那漫天的星辰,有种说不上的愉悦感觉,那个时刻真真的让她觉得是内心最为平静的时刻。

   而现在,这里的汽车站成为一片废墟,这附近的小村也成了一片废墟,几乎没什么人住。留下的大抵都是一些不愿意搬走的老人。

   一片锈迹连绵成弯弯曲曲的曲线沿着那不远处的栏杆上,黑色已然几乎布满整个栏杆,上面有一层浅浅的白,不知是何东西。

   她坐在一个干燥而快要生锈的栏杆上望着眼前的空旷地方。这个站台极为的小,前面出口前有个小小的圆形洞口,洞口由着钢筋交错绵延,透过一个个的小洞能看到外面的小山坡。小山坡上面一片青竹紧密的挨在一起,嫩叶几乎像是重叠在一起。这个站台原来并未有另外的出口。她晃着腿儿看着那个圆形洞口,看向这平地上的灰尘不满,鸟儿都不飞进来,仿佛还能看到当初人来人往的站台上人们的笑声和喧闹声一片,或者是有的人坐在椅子上张望着外面的景色,思念着远方的人儿。

   “小姑娘要坐车吗?”一个售票的大叔走到她的面前。

   “是啊。”她笑。

   新的站台没有,只是这辆汽车每天都会在这里停一停等着,她的后背是一个撑天大柱,靠在柱子上她点了点头,好在是赶到了,要不然坐不上这辆大巴,她都未必能找到面包车去她所想去的地方。

   走上大巴里,乘客很少,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多半都是中年妇人。她身后有一对情侣不知在窃窃私语什么,脸上的笑都要开花了。

   她旁边的座位一对夫妇正在看着窗外。

   窗外一片白花花的阳光,却刺痛了她的双眼。她的额头紧紧的靠在车座顶上,斜靠紧贴着,右手冰凉的触在玻璃上,那玻璃的冰凉似乎使得掌心更是冰凉。心底里的絮乱的涟漪混乱的交错在一起,原本以为是形成一片炽热的海浪,结果是冰凉的河水,顺着她的喉管欲喷出,和那鲜艳的血。

   她把耳塞塞到耳朵里,不想听到后面这对情侣的笑声,那会刺激她的脆弱的神经。她原本就不是什么很是坚强的女孩子吧,母亲曾经就这样说她,说她动不动就爱哭,家里的那些倒霉事就是她给哭出来的。

   她无力去反驳什么,有的时候也很是懊恼自己的眼泪,不知为何神经会变得这么的敏感。

   和司机一起上车的售票员要让乘客掏出汽车票给他看,她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票,他看了眼并未收走,她把车票塞到黑色的旧旧的皮包里。

   这小小的皮包里夹着几张照片,全都是她在从前的车站台和小伙伴合影的。而那些小伙伴现在各奔东西去不同的城市生活,发展,工作,甚至结婚生子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还呆在这里,就是没有去别的城市的念头。重新拿出那张车票,摊开掌心,看着上面显眼的字眼,眼底渐渐的浮起一片水汽,浅浅的水汽如同雾气笼罩着整个眼里。

   如若此刻有镜子,她一定会发现从来没有见到如此充满朦胧的一双眼,又带着一丝疲倦和此刻一丝的忧郁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