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着飞奔的马车来到了皇宫,去了宜妃的寝宫。
陈非故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肚子的地方隆起一个让人安心的弧度。
陈非轻一看到她向来顶天立地的姐姐居然这么脆弱的躺在被褥里,当即失声痛哭起来,哭的那叫一个毫无形象,那叫一个天崩地烈。
“闭嘴,”陈非故忍无可忍的说道:“我还没死呢,你号丧呢?”
“呸呸呸,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陈非轻赶紧止了哭声,开始数落她姐:“你都这样了,就别大声说话了,身体虚就要好好养着,我等会儿就像皇上请旨,让我留下来照顾你!”
这件事安清晏肯定能同意,但是陈非故她不同意。
自己的妹妹什么样,她心里还是非常有数的,就这说风就是雨,动不动就伤春悲秋,一点小事儿也抗不住的样子,真的都不如她的贴身丫鬟有用。
如果陈非轻知道自己在她姐姐心里是个什么形象,估计又会放声大哭了。
陈非故知道接下来才是自己难过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是一尸两命,断然不会留了陈非轻在这里无辜受牵连。
“留个屁,你该回家就回家,还不如我的丫鬟管用,留你哭给我听吗?”
陈非轻一听这话,又要开始哭了:“我能给你端茶倒水,我还能给你熬药煲汤!”
陈非故白眼一番:“合着我这满屋子的下人都是摆设,就你一个人能干这些活?”
陈非轻被怼的哑口无言,真要论起来,这些丫鬟可比她专业多了。
阮绵绵看她们姐妹二人之间的交锋终于以陈非故胜出而结束,这才开口说道:“宜妃娘娘,这件事的原因查出来了吗?”
“还没,只是这几天只有莲妃来了我这里两趟,送了些吃的,所以皇上只得先将她关押起来了。”陈非故虽然看起来病弱的得很,但是说话不算气弱。
阮绵绵点点头,看向阮缃缃。
阮缃缃接着问道:“娘娘心里可有已经怀疑的人了?”
“没有,”陈非故立刻说道:“这个宫中,所有人都是我的敌人,都有可能害我,而且这几天确实只有莲妃一个人来过,我不怀疑莲妃,但也没有其他人选。”
“那宫中的下人可曾排查过了?”
“皇上亲自审问,没有可疑之人。”陈非故摇摇头,疲惫的说道。这件事绝不是她不小心自己导致的小产,可是那人作案的手法太隐蔽了,竟然怎么也查不到,这不是最可怕,可怕的是,这次她已经得逞却没有查到,再有下次不也是同样的结果吗?
阮绵绵这下知道为什么这寝殿里里外外这么多人了,个个看着沉默寡言,训练有素,看起来应该是皇上亲自挑了送过来的精英。
为的就是在查出下手之人之前,把陈非故保护好。
“绵绵,你和莲妃关系进,你去看看她吧,虽然把她关起来只是做做样子,但我难免有些担心。”陈非故冲着阮绵绵说道。
阮绵绵正有此意,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好,我现在就去像皇上请旨。”
安以晟不出意外的答应了,甚至还让德喜陪她一起去。
德喜慈眉善目笑呵呵的说道:“阮小姐,您不知道,皇上为此已经一夜未睡了,看的奴家,哎,真疼的紧啊,皇上是真的要紧贵妃娘娘。”
阮绵绵听着这话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打听道:“公公,您说的这些大家伙儿眼睛亮着呢,都能看出来,这不有心人也看出来了,贵妃娘娘如今深处险境,不得不让忧心啊!”
德喜也唉声叹气:“奴家从小看着皇上长大的,皇上体弱,好不容易有了第一个孩子,如今......您去莲妃娘娘那,好好说说,没准莲妃娘娘能知道什么呢。”
阮绵绵点头应下了。
到了莲妃的寝宫,说是幽禁,其实也没几个人把手,宫门紧闭,门外站着御林军。
御林军见是德喜带来的人,便叫了声“喜公公”打了个招呼,就让人进去了。
随着身后大门的关闭,德喜说道:“奴家就不进去了,阮小姐您自己去吧。”
阮绵绵点点头,自己推门而入,看见了正在铜镜前玩换装游戏的赫连昕。
阮绵绵:“......”反正你的衣服都是红色的,你换个什么劲儿啊!
赫连昕听见推门声,转头见是阮绵绵进来了,便热情的招呼道:“绵绵来了,想吃点什么?”
“不了不了,娘娘您都被软禁了,怎么还不着急?”阮绵绵被赫连昕拉着坐下了。
赫连昕说道:“既然宜妃的孩子保住了,我也就不必愁眉苦脸了。”
“我相信此事和娘娘无关,不过娘娘可有什么线索,或者怀疑的人?我们早日抓住真凶,也早日还了娘娘的清白。”阮绵绵直截了当的问道。
赫连昕不管她那一床的衣服了,便和阮绵绵一起坐下,问道:“你怎么相信我与此事一定没有关系?”
阮绵绵想说,这时候了,还跟我在这你来我往的做什么,我怎么知道,我知道当然是因为你不喜欢安清晏而对安以晟虎视眈眈啊!
阮绵绵天真的说道:“您是一国公主,在后宫里也代表了希国,谋害皇嗣,还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这种轻则自己命损重则两国开战的事情,您不会做的。”
“而且您也不像是能做这种事情的人。”谋夺皇位倒是很有可能,皇位可比皇嗣香多了。
“你认真的?”赫连昕看着她:“真没想到,我以为你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傻子来着。”
阮绵绵:“......”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什么不切实际的以为。
赫连昕见阮绵绵一件无语的表情,被逗的笑了出来,她看着窗外已经入了春开始有些嫩绿的树梢,想起了自己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乡,这个时节,自己该和皇兄偷偷出去玩了才是。
希国的天这里蓝,水比这里清,连树木发芽都比这里早。
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有了乡愁,太不符合自己了,赫连昕干咳了两声说道:“我确实没干过这件事,要说什么线索的话......”
赫连昕陷入了回忆。
阮绵绵就百无聊赖的打量着她的寝殿,比宜妃的朴素些许,当然了,宜妃是贵妃,又怀了孕,肯定要富贵许多的。
赫连昕突然喊道:“我想到了......三天前,我宫里丢了一个宫女,后来派人去查了,就说是得了病,被送出宫去了,我也没就没追究。”
“回来禀报的人呢?娘娘可还记得?”
赫连昕突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这是一出戏,那回来禀报的小太监我看着面生,但是我宫中人多,我也不太上心,现在回想起来,我从那天起,竟然一次都没见过他!”
阮绵绵根据自己看成千上百的小说所总觉出来的经验,立刻意识到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没想到幕后主使竟然能做到这一步,真是让人脊背生寒。
“可就算是我送出去的吃食,也会太医检查无碍之后,宜妃才可以入口。”赫连昕眉头微皱,有些不得其解。
阮绵绵立刻开始举例:“会不会是香囊,衣服,不一定非要入口。”
两人一同看向摊在床上的衣服。
阮绵绵:“......娘娘,您还记的您前些天都穿了那些衣服吗?”在我眼里它们没有一点区别。
赫连昕轻哼了一声,自然能想到阮绵绵心里想什么,她走过去,三下两下挑出了一件衣服。
“这件,我三天里去了两次,都是穿的这件衣服,因为红色容易染色,我尽量都是多穿几次再送去浣衣局,不然衣服就给我洗坏了。”
阮绵绵点头表示理解,这和现代咸鱼洗衣服很有的一拼。
“那这件衣服我带走了,娘娘您的侍女的衣服,还有您那天用的香膏,香囊,丫鬟的也要,我带去让太医看看。”
赫连昕点头,去把贴身侍女找了过来。
然后阮绵绵空着手来的,走的视乎,带着一堆东西。
德喜:“......阮小姐,您怎么还把莲妃娘娘的衣服收拾都带出来了?”
“我想了一下,吃食上动手几乎不可能,对贵妃娘娘直接出手几乎也不可能,那就只能从莲妃娘娘这边下手了,公公您仔细想想,如果这些衣服真的被查出下了什么东西,莲妃娘娘会是什么下场?”阮绵绵一脸严肃的看着德喜。
德喜在这宫里混了大半辈子,阮绵绵话都说道这份上了,他要是再不懂,那他就是白当了这么多年的大总管了。
“这背后之人,手段好歹毒。”
阮绵绵找了两个御林军,帮她把衣服带着,三人回了陈非故的寝宫,不过是偏殿,招来了太医好好查探了这些衣物。
阮缃缃和陈非轻听说了这件事,也赶来了偏殿。
“绵绵,这是做什么啊?”陈非轻不懂就问。
阮缃缃没好气道:“你还想留下来照顾宜妃娘娘呢,就你这脑子,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
不过阮缃缃还是把自己的猜想解释给她听了。
陈非轻听完直呼厉害:“怪不得子绝说,这件事还是得靠绵绵呢,人不可貌相啊,绵绵。”
阮绵绵突然说道:“我大哥是这么说的?”
陈非轻点头:“是啊。”
“阮荧......”阮绵绵微不可闻的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