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非故的事情之后的发展阮绵绵也没再关注了,似乎安清晏已经下了密旨,这件事已经无人再提,陈非轻很不满的抱怨了两句,被陈大人压下去之后,也不再说什么了,她虽然愚笨,但是也知道皇帝的旨意不能违背。
阮绵绵有几个猜测,但是没有经过证实的猜测都是无意义的,所以她选择不是想这件事了,左右陈非故已经无事,而且安清晏也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转眼到了五月初四,阮缃缃大婚的前一天。
阮绵绵跟着其他人是一通瞎忙活,忙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但总觉得自己没忙在点上。终于在临近大婚的前一天,闲了下来,被阮缃缃拖进了房间内。
阮绵绵看着来回踱步的阮缃缃,有点不可置信的说道:“二姐,你不会是婚前恐惧症吧?”
虽然阮缃缃不知道婚前恐惧症的说法,但是听音知意,她也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是有一点,这一成亲,就觉得自己孤立无援了,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这离了家......”
阮缃缃表情没落,看的阮绵绵也一阵心酸,她来了这异世,只有阮缃缃和她最亲,如今连阮缃缃也要和她分离......
“离了家,离了家惹了事就不用相府担着了吧!”阮缃缃说的很是爽快。
阮绵绵:“......”
“不是,二姐,你、你原本就想说这个?”
阮缃缃一口闷了一杯茶说道:“自然,反正大家都在京城,你有事来找我就可以了,这有什么好难受的,又不是远嫁。”
阮绵绵听了这话差点一口老血闷了出来,合着前面这难受的表情,没落的语气,只是她的错觉!
“那你叫我过来干嘛!”阮绵绵没好气的说道。
听了这话,阮缃缃才算是正式起来,她递给阮绵绵一个木刻的令牌,那令牌奇丑无比,粗糙的手感和扭曲的字体,让阮绵绵一下把这令牌丢到了桌子上。
阮缃缃:“......你干嘛,给你你就收着!”
“不不不,我不能要!”阮绵绵推拒。
阮缃缃皱着眉头往她手里塞:“你拿着就是了,我还有别的可以用。”
阮绵绵拒绝的很坚决:“不了,二姐,这么丑的令牌你自己留着吧!”
阮缃缃:“......”
“这块令牌可以调动我的暗卫,你确定不要?”阮缃缃本以为阮绵绵是怕她把暗卫借给她之后,自己无人可用,才推拒的如此情真意切。
没想到情真意切是真的,只是因为令牌太丑了。
阮绵绵一听,这丑令牌还有这个用处呢,于是眼疾手快的把令牌接了过来,说道:“哎呀,这是什么鬼斧神工的令牌,看看这工艺,看看花纹,啧啧啧,百年难得一见!”
阮缃缃听了只想翻白眼。
“这不太好吧......”阮绵绵心里想的则是:我的天,居然是传说中的暗卫!
阮缃缃看她摩挲着令牌跟摸着金元宝似的,终于是没忍住自己讽刺的话:“不是丑吗?”
“哎,这东西好用就行,说什么丑不丑的!”阮绵绵嘿嘿嘿的笑着。
暗卫在古代是一个很神秘的团体,似乎还有专门培养暗卫的机构,莫梧宁这种职业放在古代必然是妥妥的暗卫。
阮缃缃语重心长的说道:“绵绵,暗卫不在必要时候不要轻易召出,这两个是我替你找的,不会听命于任何人,只会听你一个人的,这两个人是你的底牌。”
阮绵绵觉得自己听出了阮缃缃的弦外之音。
“二姐,我知道了,你放心吧。”阮绵绵郑重的点点头,然后抛出了自己的疑问:“可是我为什么啊哟拥有这么丑的令牌?”
阮缃缃:“......这都细节,不用这么在意。”
很难不在意,阮绵绵在心里吐槽。
五月初五,阮缃缃大婚,十里红妆,阮相对女儿并无偏爱,所置办的嫁妆与阮纭纭无异。傅云鹤一身喜袍骑在高头大马上,不知是红色溶了他的冰冷,还是打心底里流出的欢喜,竟让傅云鹤的嘴角一直有似有若无的弧度。
看的一旁的人都啧啧称奇。
阮纭纭本来想回来参加阮缃缃的婚礼,可是她快临盆了,所有人都不放心她这么折腾,她也拗不过这么多人,只好作罢。
只有于荀代替阮纭纭来了一趟,也只是观礼之后,就回于府去了。
阮缃缃的表情被盖头遮住,但阮绵绵就是有种感觉,她没有笑,她不是寻常的小女儿家,出嫁便是忐忑欢喜和紧张,她想的更多,多到令她在大婚时皱眉,只是被盖头掩去而已。
拜别父母,这次左边便只剩下了阮绵绵一个人,她顿时生出了一种难过的,不舍至极的感情,比阮纭纭出嫁时浓烈百倍,那是她还没来多久,只觉得这个大姐和二姐对自己好的很,还没相处太久阮纭纭就出嫁了,只剩了她和阮缃缃,她便总和这个二姐呆在一处,如今连阮缃缃也出嫁了。
她越想越难过,然后没忍住就哭了出来:“二姐......”
丞相夫人本就眼眶泛红,被自己小女儿这一喊,更是忍耐不住了,也堪堪落下泪来,但是大喜的日子,丞相夫人赶紧把眼泪擦了呵斥道:“行了,以后想去阁老府随时去就是了,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阮绵绵:“......”我就叫了一声而已,哭哭啼啼的是你才对吧!
阮缃缃本来被这一声叫的眼泪都出来了,结果又被自己亲娘给吼了回去,也是无奈的瞥了瞥嘴。
阮缃缃出了相府进了轿子,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返回了于府。
阮相也闲不下来,还得招呼吃喜宴的客人们。
这才又没了阮绵绵什么事情,宁晚去了阁老府,莫梧宁没来,陈非轻倒是来了,但是因为是和父母一起来的,便不好太过而放弃,而且阮缃缃不在,陈非轻总觉得自己的底气也没有了。
阮绵绵独自愣愣的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回后院去了,青儿和梦儿已经被叫去帮忙了,院子里只剩下了几个洒扫的下人,便不也不敢像青儿似的,直接让她回前厅。
于是阮绵绵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了,本来就忙活了一早晨,现在有些饿,但更多的是困倦,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似乎是一个梦,梦里的场景是登基大典,百官跪拜,四海称臣,群臣口中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而在上首的是她的父亲阮相。
分立两侧的事阮荧和阮惑,而成为阶下囚的不是安清晏,则是安以晟,安以晟莫梧宁莫将军邢左瑜秦启,每一个都是她熟悉的人。
他们有的带着释然,有的带着不甘,有的带着痛心,但没看过一张脸,都让阮绵绵打心底里觉得难受,她忽然抬头四顾,在丞相的位置,看到了言笑晏晏的宁晚。
那一刻,她如遭雷劈的僵直在原地,似乎有一个阴谋将她全身笼罩了起来,让她透不过气来。
都错了,全部都错了!
宁晚只是个温柔的小书生,阮相是个忠君的老狐狸,阮荧阮惑更是刚正不阿自由风骨,这么会这样呢?
安以晟悲愤至极:“你把陛下的尸体藏哪了?!”
陛下......的尸体.....所以安清晏是被阮相杀了吗?
阮绵绵简直觉得自己天旋地转。怎么没看见傅云鹤呢?于荀呢?还有大姐二姐呢?
她给不了自己答案,她的梦境里也没有答案。
然后就看见阮相挥了挥手,左右两个带着出窍长刀的侍卫,走上前去,竟是要在登基大典上直接将他们斩杀。
阮绵绵看着那刀刃划起的弧度,大声的喊道:“不要————”
接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床围,她这才缓过来,原来不过是达梦一场罢了。
可是那梦太过真实,以至于她现在开始怀疑到底现实和梦境哪个才是真实的。
她正坐下床上发懵呢,阮荧推门走了进来。
“绵绵,母亲在找你呢,你怎么自己回屋来了?”阮荧看阮缃缃呆呆的,有些担心,便走上去仔细查看:“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大夫来瞧瞧?”
阮绵绵回过神来,看了看他的耳朵,然后问道:“大哥,你会变吗?”她这话问的隐晦,也不知道阮荧能不能听懂。
阮荧没有把她当小孩子哄着玩的意思,而是认真的回到:“大概是会的,因为人总是在变,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
“那,如果是一个人本来是一个绝对不会吃辣的,突然之前他开始吃辣了呢?”
阮荧认真的思考了片刻,然后说道:“那大概是他本来就是一个能吃辣的人。”
“那大哥你是本来就能吃辣的人吗?”
阮荧无奈的笑了笑:“那大概要从尝试吃第一口辣才会知道了。”
阮绵绵越问心里越堵得慌,最后索性一翻被子,闷闷的说道:“我不去了!”
阮荧笑着说道:“可是就算是本来就能吃辣的人,也不是一定要吃辣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