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四下里转了圈,像是知道来的一定是她似的,什么都备全的,便是方斜看到她的时候,都没有惊讶不是南宫煜卿,这令她有些好奇。
方斜转了进来,袅袅在动手做菜前便向方斜抛出了这个疑问。
“你不是让人给太子送的东西嘛,怎么确定出来的会是我?还准备了一系列说词和这些菜料。”
方斜抱着手抚了抚下巴,笑道:“不管谁出来,最终都会走这一条路,您要是直接出来,就省下那些过程了。”
袅袅无语,转头默默地做菜去,方斜像监督似的转在跟旁,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袅袅在现代也做过饭,手艺也还过得去,做两道菜不是问题。
她切菜炒菜,只随意做了简单的,忙忙碌碌十多分钟,便好了。
一转身,方斜不在厨房里,她出去吆喝:“菜好……”
那个“了”字还没脱口,便石化在喉咙里了,因为桌子上正坐着一身蓝袍子的男人,扇着水墨画的扇子在望着自己,脸上还浮着绵密的笑容,深深浅浅漾着的神光,有几分嘚瑟的感觉在里边。
“几日不见如隔三秋,圣女。”
这痞坏的口吻,一如既往的油腻,贱兮兮的,竟比最初的南宫煜卿还要讨厌。
“吓死人了!”袅袅斜了他一眼上前,“刚听方斜说你病了下不了床,快死了,我可还心痛了一下,你这突然一声不吭的坐在这里,我顿时想给你刨个坑埋了。”
“你这话我怎么听着都是不高兴我好好活着呀?你很讨厌我?”
常竹还被绑着手脚,塞着嘴巴,丢在旁边,一双眼睛和耳朵可还灵光着,说话可不得胡来。
“我从不讨厌谁,仇记在心里难受,堵得慌。”袅袅笑得客套,回答得更是敷衍。
然而黎爷却是信了,还乐呵呵的拉她入坐:“上回吃你做的菜,都是辣菜,这回没辣,可得好好陪我吃一回饭。”
方斜脚勤手快的将两碟炒菜端了出来,袅袅没有花心思去做,甚至连盐也没放,只用油炒了一个青菜和一个白菜。
黎爷本来还兴冲冲的准备去吃,却在看到一青一白的两盘素菜后有些犹豫了,朝方斜看过去:“其他菜呢?你偷吃了?”
方斜也觉得看不下:“黎爷,就这两盘,还有这量,是少了点,要不我再让人去外头带点肉回来?”
袅袅心里暗欢,这两的表情,吃惊又无语,实在有趣。
“你一个人吃那么多干什么?现在都晚上了,你不会没吃下午饭吧?”袅袅故意问。
黎爷扭开了头,方斜却不识趣的揭老底:“我们黎爷为了算计这顿饭,午饭都没吃。”
袅袅顿时笑喷:“你早说呀,我给你煮一锅大杂烩,多喝点汤,一顿抵两顿。”
黎爷更觉没面子了,袅袅却故意递过来筷子:“快吃吧,这两盘清清白白多好,好看又健康,大晚上的吃肉不消化,吃多了压肚子。”
“我也是看着你一番心意才吃的。”黎爷像个口是心非的孩子,接了筷子了都还一脸的不开心。
才吃进去一口,他便细细的咀嚼着,袅袅以为他得吐出来嫌弃一番,没想到,他却越吃越喜欢,便是脸上的不开心也散了去。
还品赏了一番:“我从来没吃过这么纯粹好吃的东西,有家的味道,鲜甜鲜甜的。”
袅袅以为他味觉出问题了,拿手便叼起一根青菜放进了嘴里,咀嚼了一番:“哪里有家的味道?这本身就是青菜的味道呀。”
“我就是喜欢吃。”黎爷越吃越来劲。
袅袅起了身:“我的东西呢?说好两道菜换两件东西的。”
“方这。”
“好哩。”
不一会儿,方斜边抱了一堆衣裳出来,袅袅一翻索,是她穿过的烫金绿纱衣与绒围脖,再无其他。
袅袅顿时翻脸了,猛拍桌子:“吃什么吃!我的玉佩和书呢?”
黎爷不受影响的继续吃着:“你留下的东西太多,凡是你身上用过的都算,你还是多做几道菜吧。”
袅袅可不干了,多做几道菜是几道?十道?二十道?没门!
“那我点名要那两样东西,你要如何才能直接给我?”袅袅忍住了脾气,问了个非常直接的问题。
黎爷想了想,恬不知耻的回答:“我要你陪我游玩栎阳城三日。”
袅袅无奈的笑起:“你可真会开玩笑,我堂堂太子妃哪有功夫陪你逛三日的街!”
“你会有的,送圣女回去吧。”
黎爷说这话的语气十分的自信,像是什么都算得满满的一样,居然还能立马放了她回去!
虽然能放了,可东西没拿呀?她可不能就这么白出来一趟。
“我的东西还没……”
“哦我知道了,你不想回去。”黎爷抢了话,“来人,送那个跟屁虫回去,圣女就留下了。”
这变脸的速度,更是令袅袅无语,却听黎爷更嚣张的与常竹说:“回去告诉南宫煜卿,来接圣女回去时,记得带上慕容冲,好保护你们的太子!”
常竹又气又恼,却被活生生的推了出去,丢到了宫门口。
常竹忙跑进宫里去寻南宫煜卿,桐栖宫跑了没人,王后宫里跑了也没人,满头大汗的,陛下宫里跑了,才知南宫煜卿临时受命刚出栎阳城,去往景州迎接边疆而来受刺的钦差大人左橡大人去了。
常竹只得将袅袅被人挟持之事告知王后,他不敢往陛下那里说,因为当初画像一事最不愿意救袅袅的,便是陛下!
常竹再次跑回来,王后却不在自己宫里,一问宫里下人,只道是急冲冲的去找毓贵妃去了。
常竹也不知王后去上处理什么大事,不太敢贸然去打扰,可又担心袅袅的性命,当下定决心要去毓贵妃那里硬着头皮找王后时,道上碰见了毓凉择。
毓凉择也是有些步履匆忙的,面色也没带从容的微笑,见了常竹,也只是随口的问候。
常竹想着求见毓凉择,也好过去讨王后责罚的好,便唤住了毓凉择:“毓公子请留步。”
毓凉择急稳住脚,回头看他去,只闻他道:“毓公子可否救救我家太子妃。”
一听是救太子妃,毓凉择忙往回走来:“太子妃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瞧着毓凉择的关心劲,常竹欣慰,却也担忧。
“我家太子妃出宫与一位叫黎爷的男人要回自己的东西,却被扣押住了,那位叫黎爷的让我回宫里传话太子殿下出去,还嚣张的说要带上慕容老将军保护太子殿下。可是太子殿下他不在宫里,急急忙忙的出宫去景州了。”
“太子居然动作这么快!”毓凉择低声碎语一句。
常竹却又急出火了:“毓公子,你有没有什么办法?王后她去毓贵妃宫里了,听说火气特别大,我也不敢去打扰,陛下似乎不太会管这样的事,我也是想不到还有谁合适了。”
毓凉择果断道:“慕容老将军也有事,今晚大家都在忙,宫里不平静,我带我的暗卫救太子妃,你拿公主令牌去北府司叫人,那里的人比较好叫。”
毓凉择安排了一通,便急匆匆的拉扯着常竹出宫了。
今晚的皇宫,比外头还不平凡,就因为南宫桑画一人,他在边疆抚南地带遇刺,当场死伤数十人,矛头皆指向抚南的大姑拉那氏,钦差大臣左橡刚好路过那边,是有可能知道真像之人,回来的路上,却也遇刺了,陛下觉得蹊跷,所以才火急火燎的派南宫煜卿亲自去跑一趟接回左钦差大人。
而宫里,王后之所以急冲冲的去毓贵妃宫里,是因为毓贵妃带回了一位故人,竭力证明那人是皇室血脉,所以慕容家的,南宫家的,毓家的,都要去见那位故人,因为他们都非常的熟悉,也寻了那位故人十余载了!
毓凉择急着去见那位不曾某面之人,也是受的毓贵妃牵连,毕竟毓贵妃是他的亲姑姑,这件事的真假,毓贵妃是拿的毓凉择父亲为担保,所以毓凉择得去观看。
可是袅袅的性命迫在眉睫,他先选择了去救袅袅,再回来周旋那说不清的是非。
出了宫门,正好撞见南宫娣厢赶回来,毓凉择忙拦住她的马车。
南宫娣厢一掀开马车帘子便道:“怎么了毓公子?”
南宫娣厢没有急躁,因为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晚上进宫只是纯属无聊,想找陛下闲扯几句,就当消消食。
“遇到一些麻烦,还想借公主令牌一用。”毓凉择恭敬回道。
“什么麻烦非得跟我借令牌?宫里那么多人都不行的吗?”她也不是不想借,只是好奇。
“今晚宫里不平静,都在忙,所以就只能想到宫外的公主您。”
常竹听着毓凉择说话不急,自己更急了:“是拿去北府司请人救我们太子妃,她被人挟持了。”
“你们搞得我头都晕了,什么宫里不太平太子妃被挟持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呀?”
“公主只管拿令牌来就是,救完人毓某再与公主解释,至于宫里边,公主还是明日再来吧,里边大人都在扯陈年往事。”毓凉择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