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向来也爱瞧热闹,这是宫里有事扯,宫外还有个被绑架没人救的袅袅,她当即便要选择一同出宫。
她是个会武功的,与毓凉择一路去救袅袅,心里也是本着江湖豪气的,常竹拿了令牌独去了北府司,去前只告诉毓凉择是在哪条巷子哪栋楼。
两人走在前,暗卫跟在后,灯火阑珊,走街过巷的,才是找到了那偏僻处,常竹所描述的废楼。
两人小心翼翼的进去后,围涌上来几个壮汉,为首的问了来处,毓凉择答是宫里来找袅袅的,才是给进了。
才是进去便见一蓝袍子男人坐在桌边,像是早知有人来,等候已久的样子。
南宫娣厢进去后看到那张脸的第一句话便是:“哟呵,没想到呀,黎爷也会到这栎阳城来呀。”
黎爷淡然的笑着:“你不也又混江湖又享受皇宫贵人的权势嘛,我怎么就不能像你一样呢。”
“你们认识?”毓凉择一脸懵。
南宫娣厢冷呵一声:“何止是认识,我打的十场架里,起码有五场是跟他的人打的,他这个人,可恶得很呢!”
对于这样的评价,黎爷只是笑笑,因为他确实就是这样的恶人,谁都想玩,江湖上有名的女见逃,曾一度也是想要玩弄南宫娣厢的,好在有花岑唤帮着,花岑唤的名号,在江湖上也是叫得响的。
“袅袅在哪?”毓凉择直接问。
“袅袅?没听过,这里只有圣女。”黎爷把玩着茶杯道。
“就是被你胁迫的,说要让太子来要人的女子。”毓凉择解释。
“哦,你们的太子妃啊,在我这她叫圣女,贴身伺候我,陪吃陪喝陪玩,还有……”黎爷坏坏笑着,“不说了,再说我可能要被揍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毓凉择怒起。
南宫娣厢也听着过分,一脚踢开了旁边的凳子示威:“采花贼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袅袅做什么,我让你出不了栎阳城!”
“呵,口气不小,花岑唤不在栎阳城吧!追了人家那么多年了,还没嫁出去吗?”
黎爷几句故意的讥讽,便激得南宫娣厢更怒了,冲动的要上去打黎爷,毓凉择拉住了她:“别冲动,先考虑袅袅的安全。”
“袅袅人呢?”南宫娣厢火气不得发,只得恼火的逼问黎爷。
黎爷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笑脸,似乎不怕南宫娣厢有救兵,只道:“我要你们大端最厉害的大将军慕容冲来,或者是大端最有话语权的陛下来,我才让圣女出来,否则,我不让,你们就是杀了我,也见不到圣女,她可不在这栋楼里。”
“那两个人来了,你还能活嘛你!找死!”南宫娣厢骂道。
“死不死的不一定,不过我知道,他们都在百忙之中,来不了,尤其是这两天,可我偏要他们中的其中一人来,否则你们谁来都见不到圣女。”
黎爷也是放了狠话了,还直接没了耐心,起身离开上楼了:“送客!”
毓凉择知道,他如此决绝,他和南宫娣厢再怎么闹也解决不了事,只能回去另想办法。
出了楼,南宫娣厢便问起了毓凉择:“毓公子,宫里今晚是有什么大事吗?去找慕容老将军吧我们,他应该不掺和那些事的。”
“他们都忙,都在宫里,今晚可能不行了,不过我听着那位黎爷的口气,似乎是知道今晚的事,可宫里好多人都是不知道的,算是比较私密的事了。”
“既然是私密事,那你怎么知道?”南宫娣厢问。
“因为那件事牵扯到我的父亲,我是代替我父亲的,本来出来前是要去毓贵妃那的,听到袅袅的事,所以就先出来了,只是没想到出来了也解决不了事,我们还是先进皇宫去瞧瞧吧。”
两人一面走着一面说话,岔出巷子来,便见常竹带了北府司的人来,急匆匆的来,毓凉择却只淡淡一句:“先撤回去吧,暂时救不了人。”
“为什么?”常竹十分不解。
“因为黎爷要慕容老将军和我父王中的一个来,他才肯让袅袅露面,袅袅不在他那栋楼里,我们去了也没瞧见。”南宫娣厢回答。
“大不了全城搜捕,我还就不信了,他们一群外来人,能有多大本事。”常竹不服气道。
“别意气用事,黎爷不是简单的人,他不但江湖上有名,便是和朝廷上,也是有认识的人的,说不定这栎阳城里,就有他的人。”南宫娣厢劝道。
一时商量不出办法,一群人只得进宫去找陛下,顺便也瞧瞧,今晚到底是他们哪位故人回来,竟然惹得那么多人坐立不安。
所有人都聚在毓贵妃的临辉宫里,从一进门,就有多了两倍的侍卫、太监、婢女,里头却是热闹得很,说话声也大,有王后的,毓贵妃的,慕容冲的,其他不知名女眷的……就是没有陛下的。
进去后,正堂里窝了满满的人,王后身边的庆公公却拦住了要进去的其中两人。
“见过公主。毓公子可以进去,但是公主和常竹就不要进去了。”
“为什么?”南宫娣厢听着里头的声音越发的好奇。
“这是王后的吩咐,无关之人不得进去。”
庆公公十分恭敬,态度却也十分的坚决。
毓凉择听着里头有些热烈,又瞧着南宫娣厢这要想进去有些难,隧开口道:“敢问庆公公,陛下可在里边?”
庆公公摇头:“陛下说前头有事,一直没来。”
毓凉择又与南宫娣厢道:“公主,不如你去请陛下一起来吧,这样的大事,怎么能少了陛下呢。”
“毓公子,还是不去打扰陛下的好。”庆公公插嘴阻拦。
毓凉择瞧出庆公公脸上的微妙变化,那是一种无奈的执着。
“陛下不能来?”毓凉择问。
庆公公表情矛盾又复杂,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南宫娣厢都看急,直接一把推开了他,闯了进去。
还没跑到殿中央,她便顿住了脚步,指着那殿中央坐着的佝偻老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厢儿,你怎么进来?”王后有些不悦的问道。
殿内之人,也渐渐安静下去,都朝着她看过来,因为这殿里的事,与她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而她却表情十分夸张。
毓凉择瞧着里头势头不对,赶忙进去,果然,没一个是脸色好的,只有毓贵妃瞧见了他,面上颇有些光芒:“凉择,你终于来了,你可得替你爹说话才是。”
毓凉择一一与几位贵人行礼,后才上前去,南宫娣厢却拉住了他,悄声道:“毓公子,我感觉今晚的事不简单。”
毓凉择拍了拍她的手,轻声回应:“没事,万事都有过去的时候。”
毓凉择上了前,南宫娣厢便跟在后边,眼睛一直盯着那老人,那老人似乎注意到了她,散乱的头发里,一双眼睛突然对她笑起,还对着她道:“你跑不掉的!”
南宫娣厢全身一个哆嗦,惊叫一声跌坐地上,满脸的恐惧之态。
她这个反应,令殿内之人有些不悦了,便有女眷开口:“娣厢公主,你这般反应,怕是不适合参与吧!”
“就是,这日后呀,说不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呢,我们都可没敢吓着。”又一女眷道。
毓凉择扶起南宫娣厢,与众人道:“公主年幼,害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比几位夫人见多识广,见怪不怪,心里总是稳沉的。”
毓凉择这圆场的话,倒是说得几位夫人心里舒服,也没人再说撵人的讥讽话。
南宫娣厢却是很不服气,一个低贱的怪老头而已,自己堂堂公主,怎么就不能嫌弃了?还得敬着!
她站起身便翻脸了:“一个怪老头而已,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南宫娣厢身份尊贵,就是嫌弃他了怎么了!”
“厢儿你住嘴!”王后呵斥道。
殿内之人,个个面露惶恐,也只毓贵妃笑着:“厢儿不懂事,也不知道我们上一辈人之间的事,难免脾气大了些,厢儿还是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
“我偏就不走了!”南宫娣厢来劲了,拉都拉不住,“你们不是要扯事情吗?扯啊,我就在这听着,谁赶我都不走,我就要看着这臭老头能有什么大事牵动你们这些人。”
“胡闹!”王后吼道。
其他人纷纷跪地,场面一度气氛严肃,甚至冷。
一直沉默在旁的慕容冲也跪地了,独王后、毓凉择、与南宫娣厢未跪。
南宫娣厢以为是陛下来了,回头却不见人影,这场面令她迷惑满满。
毓凉择心细,开口道:“敢问殿中央坐的这位老人是?”
毓贵妃笑起:“终于会问了,你口中的这位老人,他姓南宫。”
毓贵妃轻轻的一句话,震惊住了毓凉择与正在火头上的南宫娣厢。
南宫娣厢吃愣不已,手指起他来:“姓南宫?毓娘娘你说他?一个神志不清疯疯癫癫沦落在外的老头?”
“放肆!不得无礼。”王后又骂,复才语气怪怪的解释,“毓贵妃带来的故人,可是不好得罪的!”语气里似乎有点冷嘲热讽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