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了,曲笙笛虽然还是很害怕,但终归不再是游离状态了,起码也能知道躲一躲劈过来的刀了。
但祁珉郡明显可以感觉到宁函茗的体力已经不支了,连忙上前拉住她道:“你去护着曲笙笛,这里交给我……”
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宁函茗推了回去,“记住,无论何时何地,保护住小曲儿是第一要务!”
她是空幽馆未来的希望!
这句话宁函茗没有说出口,但她表达的已经够清晰了,她知道祁珉郡会懂的。
祁珉郡面对这样的母亲只有无能为力,因为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宁函茗,在她们这群人眼里,空幽馆的一切大于一切,那是一种信仰,高于她们的生命。
随着战斗时间的拉长,身体本就已经不适合战斗的宁函茗终于垮了,一个不慎被锋利的刀刃划伤了腹部,鲜血止不住的流出。
宁函茗用的是银针,杀人的时候不会溅出一滴血,所以这是曲笙笛第一次见血,鲜红充满了双眼,恐惧再次占据了大脑!
“妈!”祁珉郡也被吓到了,他第一次见宁函茗受这么重的伤!
“大长老,束手就擒吧!我就知道你不是我们的对手了!”领头那个人似乎也不愿见到宁函茗流血,别过头不忍心道。
“呵……”宁函茗捂着肚子冷笑了一声。
“你个百里玟的走狗,空幽馆到底是谁在当家?
秦黎溪是平日里待你们不好,还是百里玟给你们许诺了什么大富大贵,让你们这么给她卖命?
我宁函茗一生为空幽馆征战无数,流过的血比你们这群叛贼享受的俸禄都多,你们还想让我束手就擒,我呸!”
宁函茗一直都是这样刚烈,哪怕是命悬一线,她也能骂的这群人狗血淋头!
而这边曲笙笛已经因为惊吓过度而晕了过去,祁珉郡不得不把她背了起来,虽然他知道宁函茗不会听他的,但他还是望着宁函茗的背影道吼:“你到底要为这个空幽馆付出多少?命都不要了么?”
宁函茗的鲜血越流越多,然而她毫不在意,“儿子,人生需要信仰的,空幽馆就是我的信仰,我要为黎溪守护住!”
说罢,手中银针飞出,几个黑衣人再次应声倒了下去。
“带曲笙笛走!”她大喝一声,狠狠的推了祁珉郡一把,将他推离了站圈。
而这些黑衣人想要的也只有宁函茗的命而已,完全没有理会被推了出去的二人,一拥而上,将宁函茗围了个水泄不通!
就在祁珉郡背着曲笙笛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烟雾在那群黑衣人中间炸开,一个人影将宁函茗从层层包围中救了出来。
“还傻愣着什么啊,走啊!”
秦桦年来的很是时候,他和祁珉郡一个背着宁函茗,一个背着曲笙笛,快速的向空幽馆所在的地界深山里逃去。
经过长时间的追逐战和心理战,秦桦年和祁珉郡总算是暂时摆脱了黑衣人的追杀,于一处悬崖峭壁的山洞中安歇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祁珉郡看着气喘吁吁的秦桦年,一边将曲笙笛放下一边问道。
秦桦年取下身上的水袋,猛地灌了一口道:“我在路过后堂的时候听到百里玟跟一个蒙面的在对话,偷听了一会儿得知她们要对大长老动手,就紧赶慢赶赶过来了,谁知道还是晚了一步。”
秦桦年一边说着一边自责道,要是他再快一点,估计宁函茗就不会受伤了。
“这不怪你,桦年。”宁函茗艰难的从地上坐了起来,一脸慈祥。
“师叔,我……”
秦桦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是被宁函茗打断了,“你们都是好孩子,都是空幽馆未来的希望。
虽然空幽馆一向是重女轻男,可你们也是空幽馆的中坚力量。”
这是宁函茗第一次承认男孩子在空幽馆的地位,可却是这种状况下,秦桦年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感想。
“小曲儿是空幽馆未来的馆主,她少不了你们的辅佐,你们就是她在空幽馆最坚实的后盾!
桦年,你是她的师兄,又比她大这么多,医术有那么的精进,所以你以后一定要多提携着她一点!
珉郡,你是不是觉得我把小曲儿这个年龄的小女孩硬塞给你是我疯了?母亲最了解儿子了,你的生命有太多的血腥和黑暗了,你需要这种光明来温暖你。
我不能陪着你到你步入婚礼的殿堂了,但你要记住我是爱你的!”
宁函茗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气若游丝的对着二人道,祁珉郡第一次感到什么是恐惧,那是感觉到自己最亲的人即将离世的恐惧。
“您不会有事的,等到一会儿回了空幽馆,馆主帮您治疗您一定会没事的!
我不需要这种小孩子来温暖我,您就是我的光明!”祁珉郡紧紧地握住了宁函茗的手,将它贴到了脸颊上。
宁函茗费力的抚摸着祁珉郡那坚毅的脸庞,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你自小就跟家里人不亲,你父亲还非要把你培养成合格的继承人,对你属实是太过严苛了。
有的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我们做的太过了,才会导致你这样的性格?所以作为母亲,我想尽办法走进你的心里,想要补偿你。
今天听到你说这番话,我作为娘亲也值得了!”宁函茗感受着祁珉郡身上的温度,这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她,宁函茗,有这样的儿子,人生已算是无憾了。
但,还有那么一个让她牵肠挂肚的存在,可惜,她不能看着他长大成人了!
对着秦桦年摆了摆手,没有让他继续号脉,宁函茗扯出了个笑脸道:“前些时日黎溪就诊断出我活不长了,现下也是油尽灯枯了,桦年你不必费心思了。
不过,你得医术已经不在我和阿琦之下了,只要勤加学习,定能早日超过黎,黎溪!咳咳!”
忍不住的咳了出来,宁函茗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