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哄两个吵架的小朋友一样拉起秦曼清的手,又拉起病床另一边陆宴深的手,把两只手搭在一起。
抬起头看向两个人露出期待的表情。
“没关系?”
秦曼清看着自己这个鬼马精灵的女儿哭笑不得,这分明是她当初教给秦灵儿的和小朋友吵架时应该怎么做,看来这孩子不怪那个人啊。
既然女儿都愿意原谅,自己又何必揪着不放。
换句话说这一切都是偶然事件,陆宴深毕竟也无法预知。
一路上心中纠结的终于释怀,秦曼清苦笑,是不是自己总是对这个男人抱有过高的期望,所以才会失望。
秦灵儿的身体还有些虚弱,把她哄睡着,陆宴深走出去打电话。
她的目光落在透过走廊的窗户,看到的那个挺拔的身影的身上。
从她认识这个男人到现在,他就好像无所不能的存在。
记忆回到相识的那天。
他一身运动装,乌黑的头发束着发带,白色的运动鞋在球场奔跑。
只是一眼,就被他吸引了目光。
她是学生时代的系花,以为一面之缘的他是本校的学长,但是后来才知道他只是和学院的教授约好一起打球。
从那之后就没有见面,但是他的一举一动却深深地烙印在了她那个时候的脑袋里。
直到两个家族促成的婚姻,她才再一次见过他。
只是那个时候的他已经一身西装,举手投足之间再没了他打球时的光芒万丈。
而那双眼睛,冰冷的像无止境的黑洞。
她猜测不出他的想法,虽然想知道他到底怎样看待这段婚姻,但她只是看向她,就已经被躲开了目光。
那绝不是害羞的闪躲,而是不屑一顾,好像这场婚姻对他来说是无关紧要存在。
但她却并不在乎,当时只以为是对陌生人理所应当的警惕。
后来她如愿嫁给了心之所向的人,但是婚礼上的陆宴深还是那样淡然的表情。
好像什么事情都动摇不了他的情绪,后来就像大多数的情侣那样,他们接吻却并不热络,他们拥抱却并不深刻。
婚后的生活就是典型的富太太的生活,虽然那不是秦曼清向往的,但因为嫁的人是心里的人,所以觉得还好。
只是明明心怀爱意,却总是像用火去点燃一捆潮湿的柴。
陆宴深总是冷冷的,就算两个人都在家里,甚至两个人都躺在床上,他都惜字如金。
她本以为这就是他的处事风格,但是后来看到他在面对工作时的热情,才明白婚姻对他来说就像一个工作环节一样,只要有序的安排就可以了。
秦家虽然不温不火,但是那个时候的陆宴深似乎认定秦曼清是一个能让家庭安宁的女人,她不争不抢,也不会因为缺少丈夫的陪伴而大发雷霆。
而且温柔的笑容也附和陆夫人的形象。
结婚的几年当中,他们不争吵也不甜蜜,婚姻生活就像一潭死水。
可这一切秦曼清都能容忍,因为那个灿烂的像太阳一样的男人一直在她的心中。
她以为那是生活磋磨了他的阳光和耀眼的笑容。
所以不管陆家家族的人如何施压她都无所谓,也从不会跟陆宴深告状。
陆氏集团转型动荡,陆宴深整天住在公司里,她也因为结婚很久肚子还没动静而被带到老家的祠堂罚跪。
从小就长在温室的秦曼清从未见过那样的场面,那些鲜明的颜色刺目的在她的眼前拉扯,那些陆家的长辈甚至找了一些装扮怪异的人给她看病。
那些所谓的巫师装神弄鬼的在她的面前说东说西,她一句都没记住,但却深深地感受到了被羞辱。
但是回到家里,看着空空荡荡的别墅,那盏明亮的床头灯罩当中有一只正在挣扎的飞蛾。
她瞥了一眼窗户才知道没有关严,飞蛾或许就是那个时候飞出来的。
看着漫无目的横冲直撞的飞蛾,她滚烫的泪珠扑簌簌地滚落。
这种本以为飞向阳光却身陷囹圄,最终被幸福的光芒笼罩着,却只能眼巴巴的等死。
那天晚上她放出了那只飞蛾,心里也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而飞蛾飞走了,她的未来又该何去何从呢?
陆氏集团在陆宴深的带领下转危为安,也成功转型,走上了扶摇直上的道路。
原本以为陆宴深会越来越忙,没想到公司重新步入正轨之后他却闲暇下来,可每天见到陆宴深的时间越多,她反而更加意识到这场婚姻的可笑之处。
一起吃饭时,她想说说话,可陆宴深只是直接问她最近有没有想买的东西和想去的地方,如果有的话可以安排管家去办。
这句话直接就让秦曼清失去了聊下去的想法。
是啊,就算表达出了对这种相处方式的不满,他又怎么能理解呢?
对于他这种对感情没有一点感觉的人,又怎么会有理性之外的思考呢?
而如果未来的一辈子面对的都是这样的一个人,她真的能接受吗?
秦曼清的情绪变化陆宴深并没有发现,更不知道应该如何改变,他只希望家庭方面能就这样安安稳稳的继续下去。
这个问题还没有答案,可当时与她相处密切的许飘飘和陆宴深的花边新闻已经满天飞了。
陆家的家宴上,家族的长辈嘱咐秦曼清作为陆总的夫人,绝对不能因为这种小事生气,更不能表露情绪。
男人在外面不能因为女人的妇人之仁而丢了脸面。
而那场家宴,许飘飘也赫然在席,还坐在陆宴深的另一边。
那些长辈还都夸奖许飘飘长得漂亮还识大体,而且许氏集团也如日中天,这样的家族当初应该优先联姻才对。
许飘飘只是一味脸红的在哪里谦虚的说她和秦曼清是好朋友,虽然很敬仰陆宴深,但是绝对不愿意做破坏他们关系的事情。
她越是这样,那群家族长辈们就越是对她大加赞赏。
还说秦曼清不过是家族的联姻,这样的婚姻在世家里面见怪不怪,秦曼清只需要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做富太太就足够了。
秦曼清听了这番言论,震惊的看向陆宴深,可他仍旧自顾自的喝着红酒,最后起身离开。
许飘飘也跟着离开。
一个家族的长辈拉着秦曼清打算说一些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