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陆宴深白天常常去庄园,听说庄园在国外买下的那块地,今年收获了上好的葡萄酒,他喜欢上了那个酒的味道,所以每天都会去品酒。
可周稳稳却心里清楚,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哪里是喜欢上了那个葡萄酒,分明就是去见心里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周秘书,您这是……”
身后传来员工清脆的声音,周稳稳被吓了一跳,身体猛地一颤,转过身的时候整个人靠在了玻璃墙上。
喊周稳稳名字的人扎着两个丸子头,一身靓丽的黄色短裙,一双星星眼眨巴着看向周稳稳。
砰砰砰。
周稳稳一愣,红晕直接从脖子爬到了脸上,蔓延到了耳根。
他从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是这一瞬间,胸膛当中传来的莫名激动让他明白,那些只出现在书和电影情节当中的罗曼蒂克情节,现在出现在他的身上了。
“你,你是……”
一向话多的周稳稳看见眼前的女孩之后却磕磕绊绊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还没等女孩开口,陆宴深的声音就从走廊的另一边响起。
“她是橙橙,陆氏集团的新任法务。”
周稳稳一愣,法务两个字像一只胡乱挥舞着翅膀的飞蛾,在他的脑海当中转了一圈又一圈之后才终于停下。
刚刚退休的法务刘老头的形象出现在他的脑海当中。
对比之后,悬殊的感觉更加明显。
反应过来之后他尴尬的点了点头,整个人的身体才不像一个僵硬的机器人。
陆宴深勾了勾唇,这个秘书跟在他身边工作了这么久,竟然露出这样的表情,还是第一次。
他推门走进办公室,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回过头。
“橙橙今天第一天报道,你去带她转一圈,然后到我办公室来汇报工作。”
周稳稳如获大赦,充满感激的看了陆宴深一眼之后马上答应了下来。
坐到办公室的椅子上,陆宴深照常从公文包里掏出文件的时候却发现包里有一个手感异常的东西,硬硬的,掏出来之后发现是一根彩色的棒棒糖。
棒棒糖上的图案是秦灵儿最喜欢的小熊。
看着白色小熊戴着蝴蝶结,软萌的样子,圆溜溜的眼睛像极了自己的女儿。
他勾唇一笑,把棒棒糖放在桌面上的笔筒里。
眼底流露出无限的温柔。
“陆总。”
周稳稳敲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奇怪,不是带着心动的小姑娘去转公司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脑海当中浮现周稳稳平日里呆头呆脑的样子,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该不会是因为周稳稳太直男,导致橙橙根本不愿意和他多相处吧。
“进来。”
他的目光从那根棒棒糖上收回来,看向急匆匆走进来的周秘书,眉间蹙了蹙,清冷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当中响起。
“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周稳稳喘着粗气,努力的平复下砰砰跳动的心脏之后说出发生的情况。
许氏集团连续几天申请约见陆宴深,按照陆宴深的意思,相关的联络人员都一一表示拒绝。
自从许飘飘车祸那天之后,陆宴深就雷厉风行的撤回了全部与许氏集团的合约。
许氏集团目前唯一依靠运转的资金来源就是和陆氏集团联手进行的几个项目。
可是事到如今,许天远在察觉到陆宴深打算撤资的意图之后,就开始广泛的争取投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陆氏集团的授意,所有的企业都对许氏集团避之不及。
许氏集团原本就只是以器械的外壳制作为主,与陆氏集团合作,陆氏集团是核心技术的主要输出,现在同样一批货,陆氏集团选择脱离生产,许氏集团现在就成了被架在烧烤架上的活鱼。
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到一点前途。
“所以呢?”
陆宴深蹙眉,手中拿起的水杯又放下。
许天远总不会因为走投无路,所以想走什么偏激的道路了吧。
“许氏集团的老板许天远现在就站在咱们公司的大门口,并且声称如果您不出去见他的话,他就一直等。”
按照陆宴深的性格,最讨厌别人威胁,所以如果换做平时,根本不会理会。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在许氏集团的授意下,许氏集团的老一辈曾对陆宴深有恩的事情热度不减。
对于他们想要道德绑架这件事,陆宴深并没有做出相应的应对。
因为许天远所说的是事实,但是这份恩情,他早就还过千次万次了,如果许氏集团凭借着这点恩情,想要爬在陆氏集团的身上吸血,他绝不允许。
只是舆论已经影响到了陆氏集团目前的招标项目,所以他必须亲自出面解决。
“让他进来。”
他声音冷冷,眉头紧皱,皱成一个川字。
周稳稳堪堪一愣,显然没有想到陆宴深会松口,只是老板的心思他可揣测不到,只能照做。
许天远一改往日的高调穿戴,一身黑色的套装,脸色苍白,仿佛生过一场大病一样。
不过想想也很容易就理解了,曾经名噪一时的许氏集团,在商界只要跺跺脚,整个商界都会跟着抖上一抖。
却没想到会输给一个毛头小子。
自从把方石留在身边之后,陆宴深利用方石的特殊身份和手段,掌握了许氏集团很多见不得光的机密。
这些东西掌握在陆宴深的手里,他却并没有用来威胁许天远,反而是按住不动。
心中惦念着曾经的恩情,他原本不想一网打尽,可是许天远却暗中做了不少小动作。
对许飘飘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他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是时候清算了。
陆宴深站在落地窗的面前,这么多年和许天远交手时的种种在脑海当中一一浮现。
不可否认,在默认陆宴深是自家女婿的时候,许天远对这个“准女婿”礼待有加,甚至在他的经营手段还不成熟的时候,不计回报的指点了许多。
这些陆宴深都不曾忘记,但是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
“宴深。”
陆宴深转过头,看着许天远不到一个月就憔悴成这个样子,也有一些震惊。
他强撑着一张笑脸,那其中的讨好和谄媚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曾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