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这情况,断少坤更加要将装死进行到底,真真是一母老虎啊!
这时候,冯笑笑吟吟地款步走来,对着乾月彬彬有礼道:“乾月姑娘,好久不见!”
呸!乾月心中暗骂了那冯笑,她最讨厌冯笑那股附庸风雅的言行举止,理都不理他,指着“乾破天”问小灵芝:“这家伙脑子被驴踢了么,怎么这副扮相?”
小灵芝附到乾月耳旁,叽叽呱呱说了一通。断少坤眯着眼看着乾月,见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飞快,时而迷惑,时而厌恶,时而恼怒,时而好奇,时而又作思索……反正是各式各样的表情,好似经历人世百态一般。
看那乾月听得有声有色的,小丫头不会把自己抓***的场景也说出来吧……断少坤暗想,被自己姐姐知道自己做如此龌蹉之事,是怎样的一种尴尬啊!呃……不对,她什么时候成我姐啦?她是乾破天的姐,有机会吃豆腐还是要吃的。嗯!断少坤嘴角不经意地勾起来。
然而此刻大街上气氛有些古怪,断少坤躺地上装死,两女在街道中间窃窃私语,而那冯少因遭人忽略而尴尬地站着吹凉风,围观群众没都定定这站着或坐着,听着阵阵凉风从街东刮过街西,一只之灯笼咕溜溜地从街市上滚过,本该热闹腾腾的街市竟如此冷场……
这寂静的场景差不多维持了十分钟,乾月也细细地听了小灵芝的述说,大概了解情况,此刻她正摸着下巴,不可理解的看着躺地上装死的“乾破天”,“脑子被磕坏,失忆了?摔了一跤能摔成这副模样,连武功都能摔没了?”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因为这种事她从来就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过。
不过小天确实不对劲,首先这幅打扮,就是打死他都不会穿成这样的,再就是以他的武功,即使受伤,断不能让那蒙坚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还差点儿丢了性命,难道此人并非我弟弟?乾月心中如此想到,却是猜中了一半。
之所以说是猜中一半,是因为这确实是乾破天,只不过被断少坤鸠占鹊巢,灵魂不再是乾破天,而是被穿越过来的断少坤。
乾月的疑惑只是猜想,并无实据,况且对于她所认知的世界观来说也太扯淡了,便不去想,想到今早之事,问道:“有一事我想问问,小天是不是昨日在这街市上惹了事,跟什么人签了生死状?”
虽然没指名道姓,这话说的却是给冯笑听的,在场之人也只有冯笑对此知情。
那冯笑心性机敏,如何听不出这是对他说的?美女给了这么一个搭讪的机会,怎么可以浪费掉。冯笑走上前来,抱拳作揖,满面春光,笑道:“乾月姑娘,关于乾兄与人约战之事,冯某是知晓的。当日冯某路途经过,恰好遇上此事,而且……”冯笑故意卖了个关子。
乾月白了他一眼,道:“而且什么?”
冯笑笑道:“而且冯某被邀做公证者,手中也有一份他二人的生死状书。”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毕恭毕敬地递给乾月。
看罢那份生死状,乾月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喃喃道:“史琛……下个月……乌柳巷!”
“纳尼?!”听得如此,装死的断少坤再也不淡定了。我靠,这乾破天也忒他妈不是东西,老子辛辛苦苦装死逃过一难,却还有一个约战等着小爷,你妹啊,你怎么不去死……不过,他乾破天仿佛大概的确已经死了吧?也就是说,自己还得替他擦屁股,尽让老子干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不过,“史琛”这个名字倒是熟悉的很,好像哪里听过……可是哥哥我才刚穿越过来,哪会听过什么“屎撑”、“尿撑”的?断少坤闭上眼努力回忆,奇怪的是,不肖他如何使劲回想,一段记忆很轻易地浮现在脑海里,是关于乾破天和那史琛约战之事。
这一段记忆差点让断少气得吐血……
昨天天气不错,挺风和日丽的。一大早醒来,乾破天发现自己闲来无事,练了一会儿武,用过早膳,着上一身干爽利落的皂黑衣服,把着一柄乌黑大刀摇摇摆摆地朝着乌柳街而去。
甫一现身,街市上照例是鸡飞狗跳,过往路人们无不噤若寒蝉,不过因为乾少许久没有做出什么过分之事(坏人也不能天天作恶吧是不是?),那些人只是惧而不惊,见他前来,让开便是。
乾破天对此反应颇为满意,甚至心底有些许成就感,腆着八字步,极其蛮横地走在空旷的大马路中央,微仰着头,鼻孔挣大得出奇(我靠,这货就是一2B啊——断少坤),好似自己踩踏在他们心头上一般,这种被人忌惮的感觉真的很爽。
远处,一对情侣在一个小摊上甄选女子佩戴的小物件。男子选中其中一支翠绿玉簪,对身旁的女子道:“霞妹,你看这玉簪漂不漂亮,你戴上它一定很好看。”
霞妹嫣然一笑,故意刁难道:“你说的是我戴上它我好看,还是说我带上它它好看?”
男子被她如此质问,尴尬一笑,赧然道:“都好看,都好看!”
霞妹满意的笑道:“这还差不多!”
男子道:“来,霞妹,我给你戴上。”
女子点头,颔首垂额,让那男子将那玉簪插在发髻上,抬起头来,俏脸含羞,问道:“旭哥,好看么?”
旭哥心头一热,好似眼前站着个宝贝一样,竟有些痴傻,道:“霞妹,你美极了!”但在下一刻,一丝忧虑闪现而过,似乎他心底藏着深深的恐惧。
这一丝忧虑哪里能逃得过霞妹的眼睛,然而她却假装不知,笑道:“看你这傻模样,还流出哈喇子,还不快擦掉。”
“哪有,乱讲!”旭哥下意识摸了嘴角,嗔怪道,“霞妹,来,旭哥抱抱……”
“呸,不害臊!”霞妹摘下那只玉簪,极为珍稀地握在手里,忽地跑开,边跑边喊,“抓到我就让你抱……”
“霞妹,等等我!”赶紧付了钱,也追了上去。
这是多么甜美、和谐的一幕啊。只是他俩此刻竟不知道乾少悄然地来到了街市上,尽管人群已经是避让开来,但二人还是没有注意到街市上的变化,可见爱情使人盲目。
霞妹没跑开几步,摇着手中的玉簪,笑容灿烂,“旭哥,快来追我呀!”一串笑声飘荡在街市上,只是,当她看见旭哥惊恐的表情时,她也才发觉这热闹的乌柳街怎么一下如此安静。
不待她细想,立刻感觉自己撞到某个人,娇叫一声,回过头来,看见是京城三害之一的乾破天,登时腿软心颤,噗嗵一把瘫软在地,那只玉簪不由自主地从手中脱落,摔在地上。
霞妹坐在地上仰望,早晨的太阳将乾破天拉出的阴影将她整个覆盖,使得乾破天如同恶魔一般烙在她内心,此刻的她已经是半点都动弹不得,嘴唇发白两眼发直,如同一只受伤的兔子面对饿狼。
“乾少,我……我不是故意的。”那个霞妹已经说话都困难,这几个字还是强忍着恐惧生生挤出来。
乾破天冷冷地看着这个扫了他逛街兴致的女人,特别是看见他们俩毫无顾忌地在街市上打情骂俏,一股厌恶感和愤怒喷薄而出。他现在任由着怒火燃烧,没有任何行动,因为,此女脸上的表情不错,说明老子威风八面,不怒自威。
乾破天一脚前踏,踩在那支玉簪上,那玉簪“咔嚓”一声在乾破天鞋底断裂,吓得霞妹捂住心脏,好似断裂的不是玉簪,而是她的身子骨。
人群中急忙闪出一人来,高声喊道:“乾少住手!”却是那旭哥跑上前来,跪在地上,告饶道:“乾少饶命,我等不察之下冒犯了您,并非有意为之,万望乾少手下开恩!”说完拼命地磕头,霞妹看得直心疼。
“哼,孬种!”乾破天冷冷地瞥他们,鄙夷之色浓烈欲滴,一下子连踹他两脚的意念都没有,甩了甩衣袍,迈步走开。
那旭哥名唤作赵旭,乃蒙府一名门生,那霞妹是蒙府的一名丫鬟,唤作云霞。
那赵旭看着地上断成好几节的玉簪,内心顿时翻腾如海。并非心疼那玉簪被乾破天踩坏,而是他受人之命,要在街市上故意激怒乾破天,前些天一直在乌柳街徘徊,却没遇上,料想今日乾破天也难以遇上,于是约了霞妹来到街市上游玩,不承想却是不期而遇,而且还是霞妹……
“难道,这竟是天意不成?”旭哥心中说道,望了一眼仍然惊恐中的霞妹,以及她美丽容颜,他无法想象霞妹嫁给他人的后果,那简直令他生不如死……
如此一想,他目中便闪过绝决之色,壮着胆对着走去的乾破天喊道:“乾少留步!”
围观的人民群众禁不住都“哧”地一声吸口凉气,瞪大双眼看向赵旭:大哥,您不要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