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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武侠仙侠 > 归道录

  阳光灿烂的乌柳大街上依旧是熙熙攘攘人头攒动,人们悠闲的徜徉于街市,三天前的那场械斗仿佛那场大雨消匿得无声无息,恍若没有发生一般。

  随着一人的出现,关于那场通宵达旦的激斗的记忆又浮现在人们的脑海中,原本喧闹的街市顿时如坠冰窟,个个怀着惊奇的心情看着优哉游哉地漫步乌柳街上的“乾破天”。

  众人畏畏缩缩地在暗地里拿眼瞟。只有远处的观客才敢口中低声议论。

  “乾破天果然没死,此前传言说他原本行将就木,后来据说起死回生,如今看来果然非虚。”

  “谁说不是,约战那天我也在场,看的真真切切,当真是命悬一线,那晚从乾府回来的大夫都说乾破天必死无疑,如今他却活得好好的,当真奇了!”

  “是呀,不光活得好好的,而且仿佛没中过毒一样,即便猛虎被药,也不是两天就能好利索的,难不成他比虎狼之躯更强?”

  “唉!原本以为天宣城头害陨殁,从此以后可以安宁,未曾想老天真真瞎了眼……”

  “嘘……别说了,若被他听到,仔细性命不保……”

  一个原本是必死之人,且先别说死而复生,就算是中毒后的康复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够恢复,现在跟没事人一样活蹦乱跳地在街上瞎逛,怎能让人不惊奇!

  除惊奇外,人们心底不由得升起担忧,或者说恐惧,害怕遭重创之后的“乾少爷”又干出心狠手辣的事情,虽然这一个月来乾少的性情举止较之以往有所不同,但拖着病体单骑杀来乌柳巷的那份气概似乎又变回了“天宣小霸王”的行事风格。

  断少坤感受到街市上人们异样的目光,脸上挂着微笑,只略略作礼以缓和气氛,并不在意。径直向南城门附近一座废弃宅院走去。

  这一路上断少坤看到沿街以及其他各处都有乞丐,或行乞,或晒太阳,三三两两,几乎天宣城里每个角落都有乞丐。

  断少坤奇道:“灵芝,这天宣城闹饥荒了么,如何这么多乞丐。”

  小灵芝摇头:“这我哪知道哇,不过我记得以前没这么多乞丐。”小灵芝顿了一顿,灵光一闪,又道,“等会儿见到那个洪八公,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有道理!”

  断少打了个响指,一路咨询打探,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才与小灵芝找到那座废宅。他款款步上前,抬眼望去,宅院的大门上的匾额早已不见,那扇尽是灰尘的朱漆大门的累累刀痕铜锈默默述说着曾经的繁华和如今的衰败;穿过大门,里面屋宇大多屋顶塌漏,蒿草树木长得郁郁葱葱,一副破败衰落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唏嘘之意。

  断少坤沉吟少顷,抬步向宅院正厅走去,见着几个乞丐正在抓虱子。

  那几人见着来人,也不理不睬,瞥了一眼,权当没看见,继续抓虱子。断少坤见这场景,忽然联想起经常在动物世界里看见一群猴儿晒着太阳相互抓虱子,顿觉好笑,生生憋回去,上前拱手作礼:“几位英雄,小弟此厢有礼了。”

  “嘶……”几个乞丐感到牙根一阵酸酸溜溜,面色不悦道,“你这不知丁卯的书生,好端端来这破宅子,莫非你也要加入我等行列?”

  单凭这回话,断少坤便知这些乞丐是新近才来的,不是天宣城的人。

  “以天为被以地为席,逍遥自在,当个乞丐有何不好?”

  “嘿嘿,你这书生倒是挺会说话。”

  又客套了几句,断少问道:“未知洪八公洪长老可在?”

  “长老?”听断少这么称呼那个老头,乞丐们哈哈大笑,“什么长老短老,他不在这儿!老头儿这几日可忙着哩,想必这会儿正在南门外的郊野普救众生。”

  “普救众生?”

  “你这书生不知道?”

  “知道什么?”

  乞丐道:“一个月前,南方多州郡普降大雨洪涝突发,断了许多人的口粮,闹出了一大群穷农难民,这倒也罢,偏偏又生出甚么瘟疫,死了许多人,闹得是人心惶惶,多了这么多跟我们抢食的,我们听说天子脚下餐盛衣足,就来这天宣城扎下,若不是朝廷前天将那些难民拦在南门郊野,这天宣城怕是早已人满为患。”

  “原来如此。”听这一说断少方知其中缘故。

  来访不遇使断少坤心情稍有失落,但还是继续寻找洪八公——确切说,是寻找“天机子”。

  自听小灵芝说了关于“天机子”的传闻,断少坤立即觉察到,赌场的诡异现象、乌柳巷对决的奇异雷电以及自己的中毒得救,十有八九与这个神秘人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而且迹象表明此人不是平凡之辈,找到此人不仅可以将那些谜底揭开,甚至自己穿越始末就此揭开亦未可知。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此刻若是因此耽误线索查探而导致线索中断,不知何时才能抓住这蛛丝马迹。

  经过大门处,断少坤不经意瞥向角落,那里有一块被废弃杂物中的沾满尘土的匾额引起了他的注意,其上依稀可见蓝底烫金“万府”字样。

  “万府……”断少坤走到府外,回头望了望凄凉的万府,眼见此景,断少坤难免心生悲凉,叹道,“昨日方做富贵梦,今日便家破人亡,人生真变幻无常!”

  天宣城南门数里外,有一片依山傍水的树林,那里满是破布支起简陋的帐篷,或茅草搭起的四处通风的避雨遮阳之所,一直绵延在半山腰。

  在这里约有三五百逢头垢面、衣衫褴褛的难民驻扎此处,无力的哀嚎声持续不断地萦绕在山林里,一派凄苦景象。不远外零零星星几名兵士执刃值勤。

  而在这一片哀叫声中却有一个稍显洪亮的声音响起:“卖药啦!卖药啦!能治百病的药诶,一粒见效,先到先得,售完为止!”

  那些饿得无力的难民丝毫不为所动,有的难能地抬起眼皮瞧他一眼,脸上立即显出不屑之意,因为那人身上的衣装并不见得比他们好上多少,甚至他身上发出的恶臭比他们更甚。

  于是谁也没有理会这个“疯子”的话。

  土郎中“臭乌鸦”叫卖了整个早晨,无人理会,半颗药也没卖出去——这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买卖,且不说别人不信,单单是向难民买药,无异于让他们削肉自食。

  但话说回来,除了这帮外来人,谁都不会相信他“臭乌鸦”,天宣城里是半颗药也卖不出去的,只好在这群难民里兜转叫卖,卖不出药,他跟这帮难民其实也差不离!

  土郎中塔拉脑袋正往其他去处,被人从身后叫住:

  “喂,那邋遢买药的。”

  听到“邋遢”二子,土郎中怒了,粗着脖子道:“你叫谁呐!”回身却是瞧见一个老头儿乞丐,更加不悦,“谁邋遢啦。”

  老乞丐并不在意他的质问,却指着土郎中的布兜,满脸狐疑道:“你卖的药真个有效?”

  土郎中摆起谱来,自傲道:“哼,我神医扁鹊上不欺君下不诓民,无半点虚假。且不说我这药有没有效,它就是颗泥丸子你也买得起么?”

  乞丐道:“若是有效,我自然买得起,只怕你这卖的就是泥丸子吧?”

  “哼!不识货的东西,邬大爷我什么时候卖过假药,你去打听打听,新近乾府少爷乾破天与人约战,身遭重毒,你可知是谁救的?”

  “是你救的?”

  “不是老子还能是谁!若是没有俺这灵妙神药,那乾破天早就一命呜呼!”说着,土郎中闭着眼,鼻孔朝天地站着,好似一副待人膜拜的高大形象。

  乞丐揶揄道:“如此说来,你可是乾少爷的救命恩人咯?”

  二人正说间,一串笑声骤然于五步开外响起来:“哈哈,他说的一点儿没错,他就是本少的救命恩人!”说着话的当然就是断少坤,他走进二人,扫了一眼惊慌当场的土郎中,又饶有兴致地盯着面前的老乞丐,挑着眉毛带着几分玩味,“他说的没错,师——兄!

  断少坤捏着纸扇,饶有兴致地盯老乞丐的表情,盼着从他脸上看出点蛛丝马迹。

  老乞丐喜形于色,上前拉住他手:“是师弟呐!前两日我去看你时你还重病在身,今日便能下床走动,可喜可贺。”

  断少坤瞥了土郎中一眼:“多亏了这位‘神医扁鹊’。”

  这话听在土郎中耳中更像是问罪,哪还敢揽功,此刻慌得语无伦次、叩拜连连。

  断少坤也不管他,对“师兄”说道:“你既自称是我师兄,未知阁下师承何门?”

  “这个嘛……”

  老乞丐拧起眉头,显得十分为难。

  断少坤说:“阁下莫不是妄称的?我倒是纳闷,何时我就多了个师兄。”

  老乞丐道:“这倒不是。因此事说来蹊跷,说出来怕是谁都不信。”

  “既是有个师兄,为何我从未听师父提及?”断少心想,再蹊跷,有比老子穿越这件事更蹊跷么?

  老乞丐道:“不瞒师弟,得知我有个师弟却还是半月前。当时我未在天宣城,那日师父忽然造访,说我有个师弟在天宣城,乃是敬国公府的少爷,说师弟不日将深陷险境,并面授机宜让我施以援手,这才有三日前之事。此次见到师弟,却还是第二次。”

  断少坤在旁边一直察言观色,看不出破绽来,心想,什么人冒充乾破天师父?到底有何目的?这个“天机子”与诸多诡异事件是否真有关联?找到此人便知了。

  断少坤颔首略作沉思,旋即问道:“我再问你,敢问尊驾师门何处?”

  老乞丐摇摇头,苦笑:“师门?并无什么师门。”

  断少坤奇道:“怎会没有师门?”

  乞丐道:“是的,并无师门。师父他老人家居无定所行踪飘忽不定,到现在我仍然不知我到底师承何门,只知师父道号。”老乞丐低垂下头,面露追忆之色,“几十年前,我原是凉州下的一名县衙小官,当时战乱不堪匪贼横行,因一日被悍匪血洗县城,拼死抵抗,县衙首当其冲,全家遭难,我所幸脱难不死,却苦无报仇本领。半年后县衙忽然来了个黑衣旅人,给我一本武功秘籍和一枚药,令我武功大成,领众乡人踏平匪寨,报仇雪恨!报了大仇,我却感到心灰意冷,茫然间不知生而为何,便辞了县衙之务,四处游荡……”

  乞丐叹了口气,收拾掉脸上的悲戚,继续道:“师父于我有恩,许多事他若不说,我也不会多问,说起我们那师父,此后倒是见过数次,每次都是全身裹着黑衣,迄今我也未曾目睹他老人家真容,师弟若要再问师父面容形状,我半点不知的。”

  “还有这样的事,这么说来师兄也不知师父现在何处……”断少坤摩挲下巴淡淡说,搞的这么神秘,不就是说让老子找不到你了吗,妈妈的,这线索又断了……

  “确实不知。师弟寻师父有事?”

  “有些事,奈何他老人家神出鬼没啊……”断少坤故作姿态。

  “呃……乾少爷。”一直沉默不语、聆听二人谈话的的土郎中凑上来。

  “哦?”断少坤回过神来,看见一脸讨好颜色的土郎中,彬彬有礼道,“扁鹊先生,上次出手相救未及感谢,小弟在此拜谢了!”

  被天宣小霸王称呼“先生”,土郎中受宠若惊,连称不敢。

  断少坤笑道:“说来我还欠郎中一百两诊金咧,恰好还给先生。灵芝,拿钱来。”

  听到天宣小霸王居然要给自己一百两,土郎中内心局促不安起来,一个多月前别人跟他讨要四十文钱都被打断腿脚,这会儿要给自己一百两,岂不要挫骨扬灰?只是,他说话的语气似乎并未说假,直到小灵芝将一张银票递过来,他却只杵在当场。

  断少坤:“此乃先生应得,先生不必客气。我见先生在此卖药,未知可治这瘟疫之症?”

  土郎中喜滋滋地接过银票,呵呵笑道:“有效,有效,以我信誉保证,绝对有效!”

  “我与先生做个交易,倘若你能把难民瘟疫之症医治好,我再给你一百两诊金,如何?”

  老乞丐和土郎中都吃了一惊,土郎中更是难以置信:这家伙啥时候有了这副好心肠?

  “先生若能救民于水火,对先生信誉必是大大促进,往后天宣城的人必不敢称你卖假药了。”

  “只要是乾少爷一声号令,老朽岂敢不从,况悬壶济世乃我医辈责无旁贷之事,至于诊金就算了。”土郎中乃聪明之辈,知道不能再得寸进尺,这一百两已够他花好一阵,再要诊金那就不合适——这无异于虎口拔牙!

  “如此甚好。灵芝,咱回去吧。”

  “乾少且留步。”就在断少坤要离去,土郎中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老朽有几句话要说。”

  “哦?”断少坤停下脚步。

  “敢问乾少可是在寻找一位身穿黑衣的神秘人?”

  断少坤点点头,方才他与老乞丐的谈话都让他听着,土郎中知道并不奇怪。

  “此人是否号称‘天机子’?若是此人,老朽却是见过的。”

  断少坤精神为之一振,急急问道:“你知道他在哪?”

  “这个老朽不知……”土郎中摇头,“不过我受此公所托,说若是有人寻他,便将一件事物交付与他,想必寻此公之人便是乾少您了。”

  “什么事物,拿来我看!”

  土郎中从布袋中掏出一件信封,恭敬地递给断少坤:“便是此物。”

  “有劳!”断少坤迫不及待拿过信件,独自一人跑到一边去拆开信封,里边只有一张纸笺,上边并无什么特别的。

  断少坤定睛看去,只见纸笺上写着四个大字:大道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