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灵阵!”
断少坤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再看向那个凹坑,分明就是那坛灵药原来放置的地方!想必那坛要已经放置了十几年!
想通了这出,断少坤掏出怀中那本“无敌御神决”,顿时让他内心骇然,因为如果这是天机子设计好的,未免太太巧合了些,因为他不过是十分十分偶然才得到这本书,如果是天机子安排好,这就有点扯淡了。
“难道这一切冥冥中自由安排?”
断少坤对此一知半解,索性不去想它,叉腿端坐在石台上仔细研究起“无敌御神决”。
实际上在沁心园面壁的那几天他也只是只能看其表面,因为很多条件制约无法付诸实践,也不知道到底有用没用。那一天断少坤第一下是被“无敌御神决”这几个牛叉哄哄的字眼给彻底震惊,但一看里面的实际内容便有把作者拖出去揍一顿的强烈冲动,根本就是挂羊头卖狗肉。
无敌御神决里面的内容实际上跟其名天差地远,其实际内容主要分“玉决篇”和“阵法篇”两大内容,跟“御神”半毛钱关系没有。前边的玉决篇因他条件十分有限,艰深难懂,阵法篇好歹懂一些,眼前的这些酒坛子摆的就是聚灵阵中最最简单的一种,但即便是最简单的聚灵阵,其中也是有奥妙的,比如这聚灵阵的阵眼就极其隐蔽,如果不是告知或者知晓阵法,即便是摆出了这样的阵势也是虚有其表。
白玉堂是被告知阵眼所在,每次开启此聚灵阵就把玉片嵌入阵眼中,使得灵气灌入九十九缸酒水中——这是白玉堂的理解。断少坤仔细勘察了这聚灵阵,结合那本册子中的介绍,实际上灵气主要并不是散布到九十九缸酒,而主要是汇聚到石台中间的那个凹坑位置,也就是聚灵阵的正中间,这十几年来白玉堂每次开启聚灵阵,其主要是将灵气灌输到那小坛“灵药”中,而其余的九十九缸酒水在其聚灵过程中受到熏陶而已。
“而现在那坛灵药已被取下,显然这聚灵之物另有他物替代方可,那天机子既然料定我一定会来白玉山庄的溶洞中,必是有所目的,难道他是让我代替那坛灵药成为受灵之体?”
断少坤托着下巴思忖到,思考一会儿,沉吟道:“不管他了,试试这聚灵阵灵不灵。”
他一跃而起,将那枚玉片插入阵眼,他忽地感觉的山体微微一震,叉腿端坐在石台正中间,按着册子中描述掐指念决,须臾间溶洞内忽然就变得温热,原本平静的九十九缸酒水平面荡起波纹,由外到内愈来愈剧烈,不需多时断少坤便感到身外被一股燥热的气流包裹。
气流不断变热,同时逐渐变得粘稠起来,断少坤只觉全身上下毛孔忽地全部张开了似的,身外又黏又热的气息沿着毛皮血管钻入体内。
断少坤觉得仿佛被无数只蚂蚁在体内乱窜,全身又麻又痒,这种感觉持续了大概十分钟,接着体外的气息变得更加炙热,一股比之前强大数倍的气息疯狂的涌入体内,从身体四面八方灌入的气息在体内游走,最后汇聚到小腹的丹田中,断少恍觉丹田生起了一坛火盆似的燥热不堪,肌肉中如同被针扎似的疼痛,断少坤心想走到这一步只能硬撑下来,不然发生什么意外可就****了。
断少坤体外的衣物早已被撑破,他此刻全身****地在石台中央打坐念决,感觉自己像是只被放在火堆上炙烤的烤全猪,浑身上下汗下如注,于是丝毫不敢分神,更专心打坐。
这种疼痛感持续了一刻钟,疼痛感渐渐减小,又过了一刻,虽然燥热感依旧,但疼痛感已经变得十分微弱,丹田中的“火盆”由之前的剧烈变得温和,之前好比一大堆柴火,现在是那堆柴火烧下的赤红的炭火,虽然没有之前那般狂暴,但这也是很关键的时刻,而且这个状态仿佛要延续很长一段时间。
断少坤只好憋着劲儿熬着。
随后又发生了异变,丹田中那团温暖之感徐徐上涌直达心脏,心窝如沐春风,丹田的暖流持续不断地灌注到心脏部位,心脏处仿佛是个无底洞,怎么也填不满。那一日断少坤在酒楼上喝了一碗灵水,除感觉浑身燥热外,最后也是暖流汇集到心脏处,此刻和那日如出一辙。
再过半晌,断少坤体内燥热感和疼痛感消失无踪,他的气息也渐渐平息,溶洞内的温度也恢复到平常之态,那九十九缸酒散发出阵阵异香!
断少坤睁开眼睛,觉得耳聪目明身轻如燕,低头一看自己全身****着,体外的皮肤上覆着一层漆黑的污垢,散发着恶臭,撇了撇嘴,看到溶洞内的一汪水池,双脚一蹬兴奋地“噗咚”跳入其中戏耍起来。
且说站在白玉堂外的白玉堂等了近两个时辰仍不见“乾少爷”出来,不免心生焦急,这会儿听到里边传来“乾破天”的大笑声,稍作迟疑,蹑手蹑脚地试探而进,口中轻声喊着“乾少乾少”。
断少坤听见白玉堂的呼声,高声道:“白掌柜,你可以进来了。”
白玉堂这才敢大步走进,瞬间被飘满异香的九十九缸酒水震惊得倒抽冷气:“这……”
噗嗵的水声把他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只见断少坤赤身在耍水,登时让他抓不到头脑:“乾少爷,您这是……”心说您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玩水,汗颜呐!
断少坤从水中高高跃起,跳到石台中央,把那本册子推入凹坑中,然后毫无顾忌地叉开腿面向白玉堂笑道:“白掌柜,可否借套衣物!”
白玉堂远远看着断少坤,脸上不禁微微一热,扭过脸去:“乾少稍等……”然后默默离去。
断少坤穿戴好送来的衣物,从凹坑中取出那本无敌御神决,微微一笑,放入怀中,从白玉堂出来,对后在外面的白玉堂道:“白掌柜,晚辈之事俱已完毕,这是您的玉片,且请收好。”
“这玉片本该是乾少之物,为何……”白玉堂原以为对方会据为己有。
断少坤:“此物于我已无甚大用,我更不能夺人所爱。这堂内的九十九缸酒水均已酿制成白玉寿香,日后白掌柜可依旧如法炮制即可。不过晚辈有一言相告,所谓物有穷尽之时,也许二十年后这白玉堂再也不能酿制白玉寿香,白掌柜需看得开才是!”
经此一事,断少坤搞明白了白玉寿香的酿制之法,白玉堂其实是把上次天机子储存的天地灵气通过玉片释放出来,随着灵气的减少,每年酿制就会比以往缓慢。而他这次手法与白玉堂不同,他熟知阵法精妙和法决,是将整座灵台山的灵气启开汇聚而来,再次把灵气充满了聚灵阵中,如果白玉堂依旧法炮制,二十年后聚灵阵内的灵气会消失殆尽,那时又得再次聚灵,不过二十年后自己在哪都不知道,因此才这般与白玉堂说,让他心中有底。
白玉堂呵呵一笑,感激道:“二十年足矣!老夫对乾少感激不尽!”他自己深知白玉寿香也必有穷尽的一天,但“乾破天”已经解了他当下最大的困境,别无多求,虽然他心中十分好奇对方是如何办到的,既然对方对此只字不提,自己也不便多问,只不断拱手道谢。
“不谢!”断少坤灿然一笑,在白玉山庄和白玉堂斟酌了半日后,便告辞了白玉山庄,临行前想起什么,回头又嘱咐一句,“白掌柜可在圆台正中央多摆几坛大缸酒,许能多持续些。”
离开了白玉山庄,此刻已是日沉西山暮气四合,断少坤沿着灵台山山路而下,忽地停下脚步遥望西边,彤红的落日将天宣城裹上一层红色的外衣,使得天宣城增添几分沧桑感。
断少坤若有所思地看着西垂的落日,口中呢喃道:“大道向西……紫云观,天印寺……”
断少坤暗暗一想,哼起“山路十八弯”离开灵台山。
走了约有十来分钟,西边的太阳直挂西山,晚风从山脚下骤然吹来,竟有些冰冷。
断少坤和那小厮走到山脚下的一处冷杉林中,高大茂密的冷杉林中生起一层薄薄的晚雾,虫鸟归巢声不绝于耳,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淙淙流水声比晌午时分来时更显清晰。
二人离那处山洞仍隔着两个树林,正走间,忽然前方两百米处异状暗生,危机悄然临身……
“咦?”
断少坤一顿,仿似猛然一醒,感应到前方杀气腾腾,忽地停下脚步。
自出了聚灵阵后,断少坤忽觉耳聪目明,远处细微的声音都能挺入耳中,但这技能需要精心聆听,之前一路上他无暇顾虑,因此都没发现。此刻他忽然发觉前方几百米处虫鸟聒噪,其中夹杂急促的脚步声,从那脚步声判断,对面的冷山林中潜伏者起码不下十人!
“快快快!乾破天就在白玉山庄,方才有人通报,他已离开山庄正朝此处赶来,我等在此伏击,待得后路抄缴!”
那声音虽在远处,断少坤却听得真真切切,犹在耳畔一般。
“少爷,怎么啦?”那小厮不明所以,却看见断少坤脸上神情严肃地盯着眼前雾气腾腾的冷杉林,不禁低声问道。
断少坤并不搭话,转身回头,细细倾听身后状况,也是听得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正朝他们而来,大概七八人模样。
“真是粗心了,方才只顾着想心事,不觉间已落入别人圈套,此刻是前狼后虎的危险境况。”断少坤暗暗地想着,“也不知这些人是何许人也,为何要谋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