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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武侠仙侠 > 归道录

  “就挑这两篇了,希望不要太招摇……唉,就是这字有点难看……”

  门外的差役只听得房内之人嘀嘀咕咕,也不知说些什么,约莫半个时辰后,房内的考生敲门喊道:“交卷!”

  差役心说,这书生闹的哪样,考试这才刚刚开始您这就交卷,就是念诗也没这么快的。这差役是内院的,没见到断少坤大闹贡院之景,不耐道:“时间尚未到,安心答题!”

  “我要交卷!”

  “别闹,你这书生好不知趣!”

  嘿!好你个不知趣,老子交卷了还不让,什么态度!

  砰!断少坤没什么耐性,一脚踢开那扇木门,那差役被吓一大跳,正要发怒,却见那书生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不容置疑道:“交卷!”

  那差役正要拔刀维护治安,却被赶来的监考官一巴掌抡翻在地:“混账东西,休得对断公子无礼!”说完对断少坤谄笑。

  断少坤说完“交卷”两字再没说别的话,迈起八字步哼山路十八弯飘飘然离去。

  断少坤破门举动惊动了附近考生,纷纷从窗口探望,拾梦寒也在断少坤附近,见他才不到一个时辰便交卷,不会放弃此次考试了吧。想想也是,人家乃高官子弟,在朝为官的机会有的是,不一定非要通过科考,怎么会在乎这区区功名。

  拾梦寒遂埋首答卷,桌上的烛火微微摇晃,他想起家乡困苦的父老以及破败的凉州城,心中泛起一股艰涩,即便作为贡生,在凉州城生活依旧苦不堪言,不但匪乱不断,凉州的官员更是龌龊不堪,仗着天高皇帝远肆无忌惮,肆意收刮民脂民膏,凉州城人民却敢怒不敢言。他想着凭自己才学谋得一官半职荣归故里,造福家乡百姓。

  历经十年寒窗,克服路途艰难以及经历诸多磨难后,他终于坐在这狭窄的考场内,他此刻却显得异常平静,此前所有的紧张、惶惑、焦虑一扫而空,如此一来,他文思泉涌,笔下犹如生风一般笔走龙蛇。

  一个多时辰后,拾梦寒写完考卷最后一个字,放下毛笔,小心翼翼地拎起卷纸吹了口气,如释重负。一切收拾停当后叩门交卷。

  拾梦寒双手捧着答卷,举在头前低头而行,其恭敬之情如同捧着什么圣物一般,把卷子交给监考官。

  “这便是你的答卷?”

  那收卷的监考官正是聂敬。

  聂敬蔑视拾梦寒半晌,打开试卷阅览器来,拾梦寒不由得心中一紧,心中立即忐忑不安起来,局促地站在一旁不敢有丝毫举动。

  聂敬阅毕,也不看拾梦寒,叹道:“文章倒是好文,字也写得一手好字,只可惜……”聂敬卷起答卷,走到一个大水缸旁,看了看拾梦寒,轻蔑地道,“只可惜你人品不正品行不端,居然恃强威胁朝廷命官,尚未在朝为官便如此咄咄逼人,只怕将来也敢欺君罔上,你如此品行为官也是一害,本官便在此为天宣国移除祸害。”

  说毕,聂敬松开手中答卷……见此景,拾梦寒全身轰然大震,抢步上前,却是远水难救近火,那答卷飘然落入水中,当他捞起,纸上墨迹依然模糊一片!

  “你……”拾梦寒痛心疾首欲哭无泪,他想不到堂堂一个监考官居然毁人试卷,其品德竟泯灭如斯!

  聂敬故作惊讶状,假惺惺道:“哎呀呀,拾公子诶,你怎么,把答卷扔到水缸中,这该如何是好,怎么如此不慎,你这不是断送自己前程吗?”

  聂敬看了拾梦寒的文章,却是文采斐然,之前已与之结怨,凭其才华必定中榜,既然已经交恶,索性早早将之毁灭。

  唯一让他有所顾虑的是那个断少坤,此人貌似于拾梦寒有些交情,但不排除是那断少坤打抱不平,即便他俩有些交情,那断少坤未必会再次为了这寒酸书生得罪自己。虽然尚书大人嘱咐过不要得罪断少坤,但那断少坤着实可恶,居然当中羞辱本官,即便是泥人也有脾气,我倒要看看,那断少坤到底是何许人,老子不敢惹他?

  如此想来,聂敬便心无畏惧。

  拾梦寒满腔怒火,已然气极。他双目似要喷出火来,直瞪着聂敬。

  “怎么,拾公子,你这是何意,你难道以为是我扔进去的吗?”

  聂敬一脸厚颜无耻之相,装得十分无辜,在场的差役也都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拾梦寒将手中已经湿透的卷纸重重摔地,咬牙切齿:“你这狗官,必不得善终!”

  聂敬收起虚伪面目,恶狠狠道:“来人,把这个不知好歹的书生乱棍撵出去!”

  过了半晌,出去探测断少坤虚实的人急急切切赶来,他两眼慌乱表情严肃,仿佛看见恐怖的场景一般。

  “打探得如何?”

  “大人,你要听吗?”

  聂敬差点跳脚而起:“我不听要你去打探消息干嘛?”

  “呃……那好吧。大人可知那冒名断少坤的人是谁?”那人停顿一下,吞了吞口水,“那人便是乾府公子,乾破天!”

  “啊!竟是他!”

  聂敬腿脚一软,官帽歪去一边。天杀的,怎么偏偏是他,这天宣城除了皇帝,最忌惮的要数这天宣小霸王,那小子吃错什么药,要这幅扮相,还来考这什么科举,他不是最恨文人雅士的吗?

  不知道那寒酸书生究竟哪里不凡,竟然与乾破天有此等私交,如今与那天宣小霸王交恶,日后还不知道有什么苦头吃,这该如何是好……

  正苦恼间,聂敬忽然灵光一闪,眉头一喜,大笑而起,众人皆不明所以。

  谁也没想到,聂敬这灵光一闪,让断少坤吃尽苦头。

  却说拾梦寒在雨点般的棍棒伺候下被撵出了贡院,身上的伤痛依然无法盖过心中的痛楚,他心灰意冷,也不知如何出来,更不知自己要走向何方,只觉得前途渺茫。

  他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又哭又笑,似要疯了一般。

  “哈哈,这不是拾公子么?”

  拾梦寒拾眼望去,说话之人身着一身青衫,长得一副贼眉鼠眼,他……他不就是席梦吗?他在此作甚?

  席梦看着一脸茫然的拾梦寒,戏谑地笑起来:“怎么,拾公子为何如此沮丧,想必是知道自己落第无疑了吧?”

  拾梦寒听出这话中有话:“你怎知道?”

  席梦嘴角露出讥讽之色:“拾公子,莫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交友不慎,或者,怪你自己运气太差,遇到我这样的人,哈哈。”

  拾梦寒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立即醒来:“你此话何意?”

  席梦道:“我与欧鹏打赌,前后共五百两,二百两通官,一百两买题二百两卖出,这前后算下来就是四百两,你说,我这买卖做得怎样。”

  “原来是你!”拾梦寒如梦方醒,在茅房中差役口中的“闲人”说的便是席梦,顿时气填于胸,心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这般害我。平复心情后,拾梦寒道:“你告知我这些,就不怕我说出去吗?”

  席梦哈哈大笑:“我既说出来就不怕你说出去,你想说给谁听便说给谁听。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藏不得秘密,不说出来不痛快,哈哈!”

  说毕,席梦扬长而去。

  拾梦寒全身瘫软地坐在地上,全无半点力气去与席梦计较,此时木已成舟,即便将席梦痛打一顿也无济于事。

  这会儿欧鹏定是在他家里做好了一桌好酒菜与尤耿等着自己,自己本该对欧鹏的慷慨相助心怀感激的,而自己这一切遭遇的起因竟是与欧鹏相识,好生讽刺!

  天色渐晚,拾梦寒顿时觉得犹如孤魂一般,仿佛轰然之间便生出一阵无根之感,这偌大的天宣城犹如一个破败的空壳,容不得自己多待半刻。

  伴着苍凉暮色,拾梦寒提起沉重的步伐,漫无目的地走在天宣城大街上,犹如孤魂野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