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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武侠仙侠 > 归道录

  断少坤款步上前,环顾众人,缓缓说道:“这是一个关于狗的故事……”

  “怎么又是关于狗……”说到这,有人碎碎细语,好奇心顿起。

  断少坤道:“前阵子,我在东城内随意游玩,不经意间路过一户人家,此户人家朱门红墙,看起来是一户富裕之家,而这户人家的旁边则是破篱笆和柴门,显得十分寒酸。但两家之间的隔墙却十分低矮,穷户人家院子里栓这一条恶犬,爬在低矮的红砖墙上,不停地向富户那边狂吠,眼看就要挣脱绳索越过隔墙。富户人家见势不妙,操起棍棒就要打死邻居的这条恶犬。恰在这时一个和尚路过此地,对那富户人家道:‘施主为何要打死这条恶犬?’,富户人家道:‘它对我又嘶又吼,眼看着挣脱绳索越过墙来,我当然得趁着它受缚时打死它,不然遭殃的可是我。’和尚道:‘此犬瘦骨嶙峋,想来已饥饿数日,它只是觊觎你家墙角的那块剩骨头,你给了它它自然就不叫唤了,更不会翻越墙去。’富人道:‘那骨头是我家的,我为何要给它?’和尚道:‘骨头当然是你家的,不过那骨头对你家毫无用处,若我是你,我会把骨头仍给它,一来显得你家大气,增加你家威望,二来毫不费力便止住这恶犬翻墙而过,省去了你打死恶犬的麻烦,你说呢?’话及此,那富户人家默然不语……”

  断少坤言及于此,不再说下去。

  陈平不明所以,追问道:“断爱卿,后边如何了,那富户人家最后到底如何?”

  断少坤故意卖关子:“回禀圣上,微臣后来离开了,究竟如何微臣也不知道。”

  八公主嗔怪道:“你怎么不看完在离开咧,真是的,吊我们胃口!”

  断少坤心中暗笑,这丫头也够笨的。断少坤对诸人笑道:“我想请问诸位,你们觉得那富户人家该如何做是好?”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把骨头扔给那条恶犬啦。”

  “用一根无用的骨头换取清闲,何乐不为?”

  “打死恶犬谈何容易,还背负害他人之物的罪名,划不来。”

  “富人当有为富之仁,懂得乐善好施才是。”

  “就因为那条恶犬将要越墙就把它打死,未免太过凶残。”

  ……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绝大部分是赞同把骨头给那条狗。

  断少坤笑眯眯地问聂敬:“聂大人,你若是那个富户人家,你作何抉择?”

  聂敬摸着下巴,不知对方说这无聊的故事到底是何用意,看了一下陈平,陈平作势让他回答。聂敬摸起下巴思索少顷,答道:“我……应该是和多数人那样,把骨头扔给恶犬。”

  “哈哈哈哈!好!好!”断少坤大笑而起,深深地看聂敬一眼,只说了两个“好”字便不再说话,转而对蒙逊拜道,“蒙相国,您呢?”

  蒙逊当然知道断少坤将这个故事是什么用意,他闷哼一声,别过脸去。

  “状元郎,你不就是想反对出兵驱掳吗,用不着绕这么大弯。”

  蒙逊白了断少坤一眼。什么富户人家,什么和尚,什么恶犬,什么骨头,全是这小子瞎编的,哪有富人穷家挨户还起矮墙的?

  断少坤不好意思地笑道:“知我者,相国也!”

  众人忽然之间明白过来,那些持“扔骨头”之论的人好似挨了一记耳光,惭愧地低下头去。当然还有不明白的,聂敬就是其中之一。

  但他一上来却先嘲讽道:“原来状元郎害怕打仗呀,身为堂堂男儿叫人笑话。”

  断少坤回击道:“断某当然害怕打仗,难道聂大人不害怕吗?若聂大人不害怕,此番由聂大人领兵退敌如何?想必聂大人单枪匹马,必先吓破敌将肝胆,喝退敌军!”

  聂敬被呛了一口,觉得面上无光,羞赧得面红耳赤,顿了顿,转口道:“状元郎,这则故事和西厥祸乱之关联是从何说起呢?”

  断少坤道:“聂大人,您果真没听明白么?”

  其实聂敬多少听明白一点,但是陈平倒是一点也没听明白,什么狗啊骨头的,什么乱七八糟,跟此次西疆犯境有关系吗?却不敢明问,怕别人知道他没听懂,催促断少坤:“断爱卿你就给聂敬和大伙都讲讲吧,别打哑谜。”

  “启禀皇上,这则故事实际上是别人给我讲的,这主和之见也是此人之主张。此人正是来自西疆凉州城,才学深厚心怀于民,是个不可都得之人才。微臣在此向皇上推举此人。”

  “此人叫甚名谁,现在何处?”

  “此人姓拾名梦寒,现在……听轩阁!”断少坤知道此话一出势必会引起震惊。

  果不其然,众人倒抽一口气,对断少坤的话半信半疑,甚至是不相信的,因为他们知道昨日的“玉楼点卯”并没有举行,如果说那拾梦寒在听轩阁,岂不是说他和玉楼仙……这怎么可能?!听轩阁可不是普通人能够留的。

  陈平纳罕道:“拾梦寒怎么会在听轩阁?”

  断少坤故作高深:“奇人自有奇遇。”

  陈平默默点头,着人去听轩阁把拾梦寒寻来,率众臣士摆驾回到金殿去。

  蒙逊和聂敬走在后头,低声絮絮不止地交谈……

  却说三五个官兵在一个头领带领之下,火急火燎地赶去听轩阁,那头领心中泛起莫大的疑惑和嫉妒,心道:“这小子怎么可能在听轩阁,莫不是那状元郎弄错了吧?”

  将信将疑之下,几人来到了听轩阁的大厅中,见几个闲散文士正在那里闲聊,那头领心中释然:我说呢,那书生怎么会和玉楼仙有甚瓜葛,原来只是临渊慕鱼……

  思虑间,那头领向那几个文士喊道:“你们哪一个是拾梦寒?”

  那几个文士面面相觑,却无人应答。头领再问一遍,仍旧无人回答。这时,文士中走出一个衣着青衫的猥琐之人,对那头领道:“回禀官老爷,我们这几个人中并没有叫拾梦寒的。”他心中忖道,是不是那聂敬找拾梦寒麻烦来了?不过找人也不能找到听轩阁来吧,那穷酸书生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

  此人正是席梦。席梦自昨日听到“玉楼点卯”从此以后不再举行的消息后郁闷异常,这一日花了一些银两仍旧是来听轩阁里打听缘由,故而在此坐了半日。

  那头领担心拾梦寒不敢承认,故而缓和口气,大声喊道:“请问哪个是拾梦寒拾公子,圣上召见,请随我进宫一趟!”

  环顾四周,还是无人相认,那头领扭头要回去复命,二楼一处厢房的门“哐当”一声打开,里边窜出一个衣衫不整的书生,咚咚咚跑下楼来:“几位大人请留步,在下便是拾梦寒!”

  席梦顿时目瞪口呆,如遭雷击一般,方才拾梦寒从来的那处厢房,可不就是玉楼仙的闺房吗!他怎么会从那里出来?

  别说席梦,就算那几个有心理准备的官兵,见到此景,也都吓了一跳:原来他真的在听轩阁,果真和玉楼仙关系暧昧!一时间心里有些不平衡起来,自己跟这书生比起来,哪里不比他好的,为何偏偏他……

  不过未亲眼见到他和玉楼仙一起,并未能作实——这是他们最后的自我安慰。

  那头领复述来意。

  “请几位官爷稍后,待我整备衣装!”

  拾梦寒复又回到房中,急急出门来,刚到门口,众人听见闺房中传出一个令他们魂牵梦绕的声音:“梦郎且慢住!”

  众人定睛一看,登时痴呆了,虽是隔着老远,但他们十分确定,那绝世容颜之人不是玉楼仙又能是谁?只见玉楼仙满是温柔蜜意地在拾梦寒身前一边替他整理衣衫一边督促着什么。

  “玉楼仙竟叫他梦郎……”席梦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此子何德何能,居然有此艳福?”他眼中满是嫉妒和疑惑——不只是他,在场所有人均是如此,恨不能将此子大卸八块然后生吞活剥。

  此念刚一生出,楼下所有人背上都似被寒风扫过,凝神看去,那玉楼仙正杏眼含煞地怒视他们,目中不悦之色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尖刀直戳他们心窝,把他们吓得面色煞白。

  那头领强忍着收回目光,额上早已是豆大冷汗,口中干燥难耐,后怕不已!

  这玉楼仙虽是美艳不可方物,却也好生可怕……

  那头领不敢多言,带着拾梦寒一路策马奔向皇宫不提。却说拾梦寒怀揣忐忑之心,三叩九拜来到陈平面前。

  “你就是拾梦寒?”

  “草民正是。”

  “你起来吧,抬起头来让朕看看。”陈平见眼前之人相貌平庸,生得矮黑瘦削,并不见此人有甚奇特之处,方才听断少坤说此人在听轩阁,心想此子断不可能和玉楼仙有什么瓜葛,想必也是慕名而去罢了,遂不再过问他为何身处听轩阁——况且作为一国之君,问人家为何在妓院,这叫什么事?

  聂敬自拾梦寒来到,心里立即七上八下,低垂下头默默退到一边,暗叫不妙:“若被这小子向皇上告发我毁他试卷一事,那就糟糕!”

  陈平道:“状元郎说你才学深厚,故而向我推举你,也不知你是否名副其实。”

  “状元郎?”拾梦寒顺着陈平视线方向看去,立即要惊出一个“乾”字,下意识止住了,一时不知道如何称呼眼前之人,不敢轻易开口,见他胸披红花,确实是状元装束,于是只好张嘴惊视断少坤。

  “梦寒兄,我是断少坤呀,多日不见,你不认得我了么?”

  断少坤故意报出姓名,以免对方不知如何是好漏了马脚。

  拾梦寒惊愕地点点头,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中了状元,出乎意料,却又觉得合乎情理。

  言归正传,陈平令聂敬把事情起由、前后拨冗就简地给拾梦寒说了一番。

  拾梦寒见到聂敬,面上闪过一丝不善后立即又恢复平静神情,听毕聂敬所述,拾梦寒立即明白了断少坤的用意,这是对方刻意给自己在皇帝面前展现的机会,只是自己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有感激,有嫉妒,有庆幸,也有懊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