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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武侠仙侠 > 归道录

  其实他曾和断少坤在酒楼上谈论过关于边关之事,只不过一切所述均是断少坤之言,那故事当然是断少坤自己编的,自己只要复述那日断少坤在酒楼上的言论即可。

  拾梦寒生长于凉州,对边陲之事知之甚熟,那日与断少坤酒楼一番言论,起初他也是主战的,后听断少坤一席之言,顿觉此人高瞻远瞩,其观念和观点都是当世之人所不敢想、敢说的,心中对其十分赞叹和佩服。

  拾梦寒暗暗瞥了断少坤一眼,见其默默地点了点头,方对陈平道:“回禀皇上,关于西厥进兵犯境之事,草民主和理由有三。其一,为天宣百姓请命;其二,为江山社稷请命;其三,兵事上策所虑。”

  “你且把这三个理由细细说来。”

  “为天宣百姓请命,实乃回归皇上当年揭竿而起之初衷,为的是让天下百姓过上安稳康泰的生活,无战才能民安,逢遭战事,必将祸及百姓。为江山社稷请命,更是不言而喻,民安则能国泰,若是战事一起,国体必有所伤,倘若战事延沓,天宣国四周诸强蠢蠢欲动,那时天宣四面受敌,则危矣。其三乃是兵事之道,不战而屈人之兵乃兵之上策也,不费一兵一卒便能退敌军,何乐而不为?”

  陈平抹了把胡子,心道:有那么些道理,不过……陈平道:“西厥已经起兵犯境,此乃对我天宣公然挑衅,实乃大不敬,若我天宣忍气吞声岂不贻笑大方?”

  拾梦寒继续道:“为君者,当思国为民,而非为一时颜面或气恼而大动干戈,圣贤明君当以国以民为先,识大体,大山崩前而不惊,大辱当前而不怒,气定神闲,做出最冷静之判断,行最有利之行动,诚如故事中所述,倘若隔壁家的饿狗意欲翻墙而来就把它打死,岂不浪费了气力?”

  听罢此言,聂敬脑中一闪,上前喝道:“大胆刁民,竟敢对皇上出言不逊,照你所言,倘若皇上下令出兵,岂不是说皇上非圣贤明君?该当何罪!”

  拾梦寒被这一喝,被聂敬这大帽子扣下来,顿时愣住,不该如何作答。

  断少坤呵呵一笑,心说这小子逻辑思维简直就是硬伤,上前不疾不徐道:“聂大人,照你所言,你是不希望皇上做个圣贤明君咯?”

  聂敬不明所以:“当然不是,这是从何说起?”

  “听完那则故事,你不是主张将骨头扔给那只饿狗吗?你这不是主张皇上不出兵吗?”

  这次唤作聂敬哑口无言,所有人都被断少坤这么一提醒,方才明白聂敬说话前后矛盾,自掌嘴巴。

  陈平打起圆场:“不可将话说得如此绝对,主和有主和的道理,出兵也有出兵的缘故。拾梦寒之言虽是有理,此番西厥乃是占了我天宣三县国土,已伤及我天宣国国体,我边境国土岂是废弃骨头可比的?”

  拾梦寒道:“回禀皇上,我天宣西疆位于盘龙山脉以东,凉州城位于盘龙山脉以里,盘龙山脉之外则是西厥。这盘龙山脉绵延极长,鲜有缺口,为我西疆一大天然屏障,也正是这条盘龙山脉阻隔,天宣四周诸族才不敢轻易窥视。然在盘龙山脉上,有一处关隘,唤作夺命关,而通渠、东丘、洛高三县则是在夺命关外……”

  “拾梦寒,这些我们都知道,不要答非所问!”聂敬不耐道。

  “聂侍郎,不懂就不要出声,省得丢人现眼。你若真知道我倒问问你,通渠、东丘、洛高三县面积几何,人口几许?”断少坤没好声气地揶揄道,聂敬被憋红脸答不上来,继续道,“梦寒兄,你继续说,别理那些闲杂人等。”

  拾梦寒道:“通渠、东丘、洛高三县共约八十万公顷,却是地广人稀,五年前尚有三百户,三年前剩下一百户,现在……只怕十户不到,只因这三县落于盘龙山脉之外,不但土地贫瘠尽是戈壁荒野,无所产出,而且深处关外,乃是悍匪逍遥之地,此处更是匪乱不断,那些县官们早已弃官迁入关内,百姓更是苦不堪言,也都纷纷迁入关内营生,现如今这三县实是沦为空荡之地。倘若西厥来犯,这三县必定是首当其冲防无可防,岂不若弃骨一般?”

  陈平面露追忆之色,叹道:“想当年我等在凉州之境大败西厥,特意占据这三县以作御敌之所,却想不到沦为弃骨之地……”

  “西厥地处荒蛮,土地本就贫乏,但他们自有一套本族生存之道,此三县地域广阔,西厥垂涎已久,加之这十几年来得意修养生息,这几年每每有犯境之举,与其劳民伤财发兵护卫此地,莫不如做个顺水情,将临近西厥的通渠、东丘二县赐予西厥权作进贡多年之赏,留洛高一县作隔,体现我天宣国大国气象。再派使者着去书信,言明其中利害,倘若两国交战,则西厥必国内虚空,那时倘若它国偷袭,西厥腹背受敌,离亡国必不远矣!如此一番,西厥便不敢造次。请皇上圣裁!”

  拾梦寒在金殿下拜服道。

  陈平点点头,“诸位爱卿对拾梦寒之见有何要说?”

  断少坤道:“皇上,这还有什么好问的呢,此前他们不是已经做表明立场了么。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拾梦寒之所以以小事喻国事,是为了不让诸位大臣大将们抽身局外,做出更理智的判断,可谓之知微见著,如此人才倘若被埋没,乃是天宣之失。”断少坤顿了顿,忽然高喊起来,“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哈哈哈!”陈平大笑而起,“好!好个不拘一格降人才,今日朕就不拘一格降人才!”心中却道,断少坤居然从国事扯到了拾梦寒身上,借机为拾梦寒讨取功名,这小子有一套……

  “不过朕有一事不明,拾梦寒既然饱读诗书才学雄厚,为何在此次科举中籍籍无名?难道你没有参加此次考试吗?”

  “我……”拾梦寒侧眼看了看聂敬,那日考试被毁试卷之景再次刺痛他,十年寒窗之苦因他之举付之流水,此人实在可恨可恶,不过此人势力庞大,到底是参他一本呢还是放他一马……

  一提到这个话题,聂敬不由得心头一紧,心中忐忑不安,被拾梦寒这么一瞧,浑身不自在。

  犹豫间,断少坤站了出来:“皇上,拾梦寒参加考试了。”

  “既然参加了,应该不可能落榜。”

  “参加是参加了,考试也考了,不过,拾梦寒的试卷却在考场里被人毁了。”

  断少坤昨日在偷听拾梦寒和玉楼仙的对话,听到拾梦寒如此一说,并不知道是被谁毁卷,但这种事情聂敬肯定脱不了干系。聂敬这小子从一开始就跟老子过不去,不给这小子点厉害瞧瞧老子就不姓断!

  “岂有此理!谁这么大胆,竟做出如此有辱斯文的不端行径来!”

  陈平用力地拍了一下龙椅,白眉倒立!

  断少坤对拾梦寒道:“拾兄,是谁毁了你的试卷,说出来,皇上替你做主。”

  拾梦寒面色一凛,下定决心,指着聂敬道:“启禀皇上,就是此人毁了我的试卷!”

  聂敬登时惊惶失措,嘴唇发白,立即跪到中间,求饶道:“皇上,微臣一时糊涂,误听人教唆说才故意刁难拾梦寒,微臣知错了!”

  一旁静观其变的蒙逊暗中一喜,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事件发展至此也在他预料当中,他唆使聂敬一直刁难“乾破天”,为的就是让“乾破天”和聂敬相互攻击,接下来才是他的目的……

  断少坤没想到毁卷的人竟然就是聂敬,正好落井下石:“好你个聂敬,你身为读书人,居然利用职务之便无端试卷,你可知毁掉考生试卷无异于取人性命。你这般行径,真是天理不容!”

  断少坤有意夸大其情,转而对陈平道:“皇上,聂敬一而再再而三徇私枉法,罪无可恕,理当问斩以儆效尤!”

  聂敬听到“问斩”两个字差点尿裤子,不停地磕头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好你个蒙逊,事前说得好好的,现在却不管老子死活,真是老混蛋一个……还有你乾破天,既然你无情,休怪我拉你垫背!

  聂敬咬咬牙,眼中充满怨毒之色,忽然直起身来,对陈平道拜道:“皇上,微臣要参状元郎欺君之罪!”

  众臣不以为意,以为聂敬是狗急跳墙,为了给自己的罪名从轻发落,故而反咬一口,陈平也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怎么欺君罔上了?”

  见状,聂敬急声道:“启禀皇上,这状元郎根本就不叫什么断少坤,也不是什么出身寒微的东城人士,而是天宣小霸王,乾——破——天!”

  此话一出,犹如惊涛骇浪一般在朝堂之上掀起一股风暴!

  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断少坤,紧紧盯着他那张面瘫的脸,产生出一种错愕之感,难以置信地惊叫起来:“乾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