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无眠的一夜,天色已经渐亮,只是风声依旧,夹杂着雪花的寒气,不住地向人袭来。太和宫内,却是一番热烈的氛围,热烈的反而有几分紧张。
“鬼蝙蝠,湘西恶鬼,我不找你们,你们反而找上我来了”玉虚子狠狠地吼道。
“呵呵,真人何必这么气愤呢?我们也只不过奉命行事罢了!”追魂冷笑到。
“是吗?那今天我就要你们知道代价”说着,从腰间抽出了那柄精钢软剑,刹时,剑鸣如嘶,气势惊人。
追魂等人顿时警惕起来,知道不可大意。追魂看向鬼蝙蝠,缓缓说道:“倒不如先一起解决眼前的麻烦,如何?”
鬼蝙蝠没有说话,仅仅点了点头表是同意。
玉虚子忽然剑指徐川狠狠地说道:“待会儿再教训你这个叛徒”,徐川听闻显得很是紧张与惧怕,不禁后退了几步,低头不语。玉虚子话音刚落,一个踏步,飞身上前,抬手便是一剑,攻向鬼蝙蝠四人。
鬼蝙蝠知道湘西恶鬼三人早就耗尽内力,此刻只有自己能抵挡玉虚子的进攻,于是只能挺身在前,与玉虚子正面相斗。两人拆得三招后,鬼蝙蝠眼神一紧,脚下猛然一个提速,竟然绕过了玉虚子,双刀直奔静音师太几人斩去,玉虚子却不料其竟有这么一出,根本来不及阻止,说时迟那时快,莫晓天一个健步,星辰剑轻易挡去这一击,鬼蝙蝠顿时脸色大变,似乎很是吃惊,两人对视了片刻,鬼蝙蝠低声说道:“原来是你”,说完,后退两步突然施展轻功,竟选择转身离去,莫晓天正欲追击,却被其一连串的忍者镖挡了下来。
看着鬼蝙蝠的背影,莫晓天微微张开持剑的手,虎口竟被震裂了。旁人或许不知,莫晓天心里明白,刚刚那一击乃是鬼蝙蝠的全力一击,试图一招能扭转乾坤。
鬼蝙蝠知道莫晓天便是当晚闯进客房的黑衣人,已经深知莫晓天的实力,于是只能选择离开。
“哈哈哈!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合作?”玉虚子嘲笑到。
追魂摇了摇头,低头轻声笑道:“呵呵,我早就料到会这样”此刻追魂四人可谓是身处罗网,插翅难飞,然而追魂却是异常的冷静。
玉虚子说道:“亏你还笑的出来,你以为你今天逃得出这里?”
“我们的计划本来天衣无缝,之所以会败,我想是因为你吧”说着,追魂手指向莫晓天,“没错吧,如果我没猜错,是你从凌天手里把他们救出的吧?”他又说到。
“哼!你还是想想你的处境吧”玉虚子冷哼到。
“玉虚老儿,你的内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吧,你想仅凭一人之力打败我们三兄弟?”
“哈哈,这样不是正好,我倒可以光明正大的打败你们”玉虚子高声笑到,他知道,湘西恶鬼必定也是内力枯竭。
“呵呵,玉虚老儿,我看武当也只能这样一辈子靠别人而活了,我劝你还是叫那个小鬼帮帮你吧,否则你是赢不了我们三兄弟的”追魂笑到。
“师傅,您的伤还没痊愈,我看还是我们一起上吧”林木楠说道。
“小楠,我们是名门正派要赢得光明正大,你退下”接着又转头说道:“哼!你给我听着,不许你来插手,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这话显然是说给莫晓天听的。
莫晓天没有说话,只是轻叹了一声。
“哈哈哈!真不愧是玉虚子,果然有魄力”追魂大笑到。
“废话少说,出招吧”玉虚子吼道。
湘西恶鬼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突然同时出击,虽然内劲全无,却还是快的惊人。索灵夺魄二人飞云爪已断,只能持剑相斗,剑法显得很是别扭,此时追魂左手持青光剑,右手乃是一支铁索飞云爪,使得是异常惊人,无须近身,却能制敌于爪下,三人远近配合,攻守兼备,很是巧妙。然而玉虚子却没有那么轻松,由于内力还未完全恢复,一柄精钢软剑虽然刚柔并济却没了应有杀伤力,再也难敌三人的连环攻势,每次只能勉强挡去飞云爪的进攻,更别说是打败三人了。
此时的玉虚子竟有些许的后悔了,或许自己真的低估了湘西恶鬼的实力,然而,作为名门正派,言出必行,更何况还有一般小辈在看着呢,自己又怎能低头,眼神中顿时又多了几分无畏的精神。
终于玉虚子一个踉跄,露出一个破绽,索灵一剑刺去,顿时又是一道血痕,莫晓天见势不好,正欲上前,林木楠又把他拉了回来,林木楠深知师傅的性格,为人高傲,自尊心极高,超过一切。
三柱香后,玉虚子已经是伤痕累累,湘西恶鬼也是各有损伤,期间雨小蝶也几次想上前帮忙,却被静音师太拦下,静音师太深知作为一个掌门,自尊远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见此,莫晓天也放弃了上前的打算,和赵天奇一起看着这场以生命作为代价的对决。
又过得约一柱香,一直远站的追魂猛然飞身上前,利用飞云爪使出一招“金蛇缠丝”,牢牢锁住了玉虚子的右手,动弹不得,同时索灵夺魄二人挺剑直刺,此一招必死无疑,眼见长剑及胸,玉虚子竟毫不犹豫斩断了右手,猛然回转,使出一招“清风扫落叶”,顷刻间,灵魄二人倒地毙命,玉虚子也倒地不起。追魂见此,已然决定撤离,他大吼一声“接剑”一抬手将青光剑丢给了徐川,同时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团红色粉末,撒向众人,众人见此赶忙后退,隐约见着追魂拉着徐川,头也不回奔命去了。
林木楠见粉末散去,正欲上前点穴止血,竟发现玉虚子流出的血皆为墨黑色,才意识到刚刚那团红色粉末含有剧毒,不敢上前半步。
静音师太轻声哀叹道:“湘西巫毒散”。
林木楠听闻,看着玉虚子,只是痛哭,竟说不出话来。
“小楠,师傅没有让你失望吧,我们武当永远不会败”玉虚子无力的说到。
林木楠流泪道:“师傅,我对不起你”。
“不,是师傅对不起你,对不起武当,你要记住,好好与易天北墨一起重建武当”。接着,便再也听不见玉虚子的声音。众人都知道,玉虚子已经死去。
“我想这应该就是逍遥散的解药了,这和凌天给我的一样”莫晓天拿着从灵魂二人身上搜出的两个小瓶说道。说着,递给了林木楠一瓶。
“多谢少侠搭救,不知少侠尊姓大名?竟有如此本领”静音师太问到。
“我只是想不明白,所谓的名门正派,就是些以命搏命之人?”莫晓天答非所问。
“少侠此言差矣,我们名门正派行侠仗义,惩恶扬善,干的都是大事,乘人之危的行为是为人所不齿的”静音师太解释到。
“呵呵,一盘散沙,迂腐不化,这样的名门正派不要也罢”莫晓天冷哼到,带着赵天奇朝门外走去。
这时,雨小蝶对静音师太耳语了几句,静音师太显得很是吃惊。
接着张口问道:“少侠果真是江湖所传的莫晓天?”
莫晓天突然驻足“我是莫晓天,但如果师太想要玄武血珠,对不起,我没有”说完又朝远处走去。
“少侠有此本事,何不与我等一起除魔卫道?”静音师太说到。
“呵呵,师太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个纷乱的江湖,我自当会改变”莫晓天摇了摇头,继续朝门外走去……
门内,雨小蝶哀痛的看着林木楠。
“小楠,节哀顺变啊,天下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呢!”雨小蝶看着跪在地上的林木楠安慰道。
林木楠拿起玉虚子的精钢软剑,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定,说道:“师太,请将解药送给我的两位师兄,告诉他们,不要等我了,小楠不跟他们走了”。
“贤侄,你和小蝶的事我都知道,你不妨与我们一道去峨眉吧”静音师太说道。
“对不起,师太,小蝶,我还有我的路要走”说着,用布包起玉虚子的尸体,背着朝门外走去。
雨小蝶还想追去,静音师太却拦下了她,“小蝶,你让他一个人静静吧,武当遭了这么大的灾难,对他来说真是个重大打击”。
雨小蝶眼眶顿时湿润了。
“小蝶,跟我回峨眉山吧!”静音师太说到。
“师傅,小楠他,我们要帮帮他,更何况,天龙帮武林盟我们还没有铲除呢!”雨小蝶哭着说到。
静音师太显得很是伤心“小蝶啊,玉虚道人已死,武当已灭,中原武林已经无力回天,我们只能回峨眉,以求自保啊”。
雨小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其实师傅说的,她又怎么不知道呢?
“我们先下山把逍遥散的解药送给易天他们吧,其他的事我们以后再说吧”说着静音师太带着雨小蝶缓缓离去。
静音师太和雨小蝶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远方,阳光缓缓升起,洒在数十座空空荡荡的庙宇前,风声呼呼,化作了长长的哀叹。
天亮了,雪已经停了,太阳出来了,只是风还没停,这一夜,真的很漫长……
太行山上,一切又热闹起来,三两只麻雀出来觅食,然而在这个雪后的山中,麻雀显得很是孤单,就像此时的林木楠一样,他跪着,身旁是玉虚子的那柄精钢软剑,他的面前是玉虚子的坟墓,他就一直这样跪着,已经有一个时辰了。
突然他就像火山爆发了一样,猛然从地上跃起,拿起精钢软剑,疯了一样的舞动起来,顿时雪花飞舞,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接着,风又把雪花吹散,飘向山崖,一套太极剑法使完,他突然立住,朝天怒吼,接着一剑朝巨石砍去,然而那精钢软剑,才碰着巨石,顿时弯了过来,剑身直撇向林木楠的脸,刹那间,林木楠停了下来,抛下剑朝着玉虚子的墓碑跪了下来,只见林木楠右脸多了道剑痕,鲜血流了出来。
林木楠突然跪下,高声说道:“师傅教训的是,小楠知错了,小楠一定会振作起来,重振武当声威,为您报仇雪恨”接着,他拾起精钢软剑,朝山下走去……
人生有太多无奈,太多悲哀,太多痛,太多梦,太多的寂寞,太多的折磨,太多的遗憾,太多的不甘。也许你出生便是弱者,也许你注定沦为命运的仆人,但是那又怎样呢?我们又能怎样呢?与其无穷无尽的抱怨,还不如视而不见,我们所能做的只有坚强的活下去,也许活着本就是一种痛苦,但是人生不正是因为有了苦痛,才完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