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疯婆云燕诉风流事（六）

　　 就这样，盈郎就把我不检点的事，给说了出去。

　　 公爹是最先得到这个消息的人，公爹找我来对质，我对他词色亦不婉，强而狡辩，心里殊不在意。

　　 但是，别人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使得公爹还是怀疑起我了。

　　 不久，街巷之中又有歌谣传出，里巷哔然歌曰：上官云燕，狎尼朝歌，朽名宣着，沙石难磨。亦不知更有私者。

　　 我在开始的时候与谷还是丝毫都不顾忌，还经常在一起出入。

　　 还有，就是盈郎不敢告诉我的丈夫，我的所作所为，便去跟我的儿子常武，说：“你的母亲与你的老师二人有私情，不然为什么你的母亲对你的老师，比对你的父亲还要好呢？“

　　 我的儿子，闻言之后亦开始恨起了我。

　　 盈郎还不解恨，又告诉了我的大伯哥，大伯哥从盈郎的口中知道了我与谷德音的私情之后，咬牙切齿道：“贫子不容于死，此妇亦太无赖。”

　　 从此之后，大伯哥也看我不顺眼起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的慧敏来我的夫家，欲见我一面。

　　 我俩的事情已经过去许多年了，他本也没有想跟我重归于好的意思，但是他在来找我的时候，

　　 不是时候，正好在中堂遇到了谷德音，谷恐慧敏也是与我所私情的人，所以便对着慧敏破口大骂，道：“你是个什么狗东西，贸然闯进我的屋中，难不成还想要跟我做兄弟不成？识相的，赶紧给我离去，否则我定关门放狗咬你。”

　　 慧敏这个时候，已经年近四十，不是之前的那个少年儿童了，哪里受到了这种鸟气，于是便也恕怼谷，道：“我以礼通而恶声至，你又是个什么东西？竟以恶言相向，真是个混账东西。”

　　 遂返出，途遇大伯哥，告之我的所作所为。

　　 大伯哥对慧敏说：“弟妹，近日太过无赖，竟然同谷德音有了私情。”

　　 慧敏，道：“我必要告诉克慵（我之丈夫）。”

　　 大伯哥，道：“正是应该如此！”

　　 遂，慧敏在大伯哥的蹿夺之下，前去寻告我夫，我的所作所为由始被我的丈夫知道了。

　　 我夫听说之后，虽然大吃了一惊，但还是简简单单的回了一句，道：“我知道了。”

　　 丈夫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犹豫未信。

　　 可是，为了求证，便去问我的儿子，儿子对他的父亲回道：“是真的。“

　　 丈夫走去问他的父亲，我的公爹，道：“父亲，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里，云燕的所作所为，你有所耳闻乎？”

　　 公爹回道：“听过了，是真的。”

　　 又问他的兄长，我的大伯哥，道：“云燕的事，你可知见否？”

　　 大伯哥回道：“此事，除了你，人尽皆知矣。”

　　 予夫听后，叹曰：“以妇之不端，里巷歌之，友人知之，举家窃相笑，而独我不知。我其蠢然者耶！”

　　 呼我出来，当我面道：“你个淫妇，我将断汝首，暨谷奴首。”

　　 随即，便吩咐家人呼谷出来扑在地上。

　　 谷跪在地上，泣道：“小人该死，万望饶我贱命一条，以便留作他用。”

　　 我夫，听罢仰天长叹，道：“我留你这条贱命又有何用？”遂命举家之人笞之。

　　 自公爹而下，各笞谷数下。

　　 谷哀嚎若驴鸣。

　　 血肉决裂。

　　 大伯哥为之请命，道：“罪在弟媳妇儿，他的罪过，并不足以要他的命。”

　　 我夫听罢，挥手乃令家人将谷曳了下去。

　　 谷，被人带了下去之后，予夫凶悖，手握我发，挥掌对我乱而击之。

　　 我心愧而不能言。

　　 夫道：“你个淫而贱的淫妇，其速缢死。”说着话，对我扔过来了一条麻绳。

　　 我手持麻绳，双目注视着他，道：“妾淫矣，何忍置我于死地呢？我甘愿受刑，以后发誓改过自新。”

　　 予夫笑道：“畏死而自前濯诈也。否则饮鸩而死。”

　　 予翁，道：“仲子妻不端，子不幸也。遣之归，可矣。逼死忍也。我必不许。”

　　 予夫，道：“遣之归，彼之上愿，何易易也。”

　　 予子，道：“必欲杀吾母，吾亦随之死。”

　　 予，泣道：“凯风七子，母亦不保，况贱妾乎。”

　　 予姑，道：“妇事予甚谨，今日之事，善遣之。”

　　 予夫，道：“诺。”

　　 予夫，随即便立遣我归母家。

　　 我悔恨惋叹，与子诀别。

　　 孑然一身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