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木青和凌然很晚才起床,两个人磨磨唧唧收拾完行李,草草吃了两口饭,终于启程去了机场。到了机场木青才发现,来送机的还有两个熟人——安怀和简余。简余是来送陈齐川的,安怀当然是来送艾顿。
一堆人站在安检厅外聊天,大家来的都还早,办完行李托运,都不愿意这么着急就进候机大厅,毕竟三对六个人里,有两对是恋人,这一分别就是一个月,虽然路程不远,也难免的“见时容易别时难”,依依不舍。
木青今天休假,本来想一直等着凌然过了安检再回家,谁知道刚把凌然的行李交代清楚,一个电话就催着他回办公室。
“木青,你在哪儿呢?”是陈明鑫。
“机场,送凌然去上海!”
“哦!进安检了么?”
“还没。”
“哦!完了事儿你赶紧回来一趟,鑫木的财务出了问题!”
“嗯?什么问题?”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你抓紧吧!我在公司等你!”
“好!”
木青挂了电话,心里开始犯嘀咕,前一段时间鑫木的股市出现问题,不是已经顺利解决了吗?凌泽对武氏的打压也没有手软,据说武氏的地产业有几处都崩了盘,眼看着是要垮台的节奏,现在好端端的,鑫木的财政怎么突然又出了问题呢?
凌然看着木青一脸的焦虑之情,知道他心里记挂着公司的事儿,让他在这儿陪着自己,也是干耗。
“公司要是有事儿,你就先回去吧,再过一会儿我们也就进安检了,你在这儿呆着也没什么用!”凌然十分体谅地冲木青说。
木青感激地笑了笑,搂了凌然在怀里,也顾不得机场人来人往的,低了头深情地吻了一下凌然,叹了口气说:“好,你自己小心,注意身体,注意安全,有事儿及时给我打电话,我24小时开机,晚上宾馆安顿好,把房间号和联系方式告诉我,我们在线联系!”
凌然乖巧地点了点头,心里一阵开心,这是他和木青第一次长时间的分别,木青对他的依恋,让他心里暖洋洋的。
木青松开凌然,和简余他们打了招呼,礼貌性地握手告别,当轮到艾顿的时候,木青忍了忍,仍旧保持着应有的修养,靠近了伸出右手,握着艾顿的手用力晃了晃。艾顿的贴近让木青有一丝异样的感觉,一时却想不起为什么,只好转了身朝地下停车场走去。
刚刚走到停车场,木青一拍脑门,恍然大悟,他靠近艾顿握手时感觉出来的异样,是味道!香水的味道!昨晚凌然身上香水的味道!!
木青心里猛地抽了一下,下意识地要转身回机场找凌然,紧走了两步才想到,凌然身边还有简余他们一大堆人,自己这样回去兴师问罪,似乎有些不着调。
他深深叹了口气,又回了停车场,坐进车里开始拨电话给凌然,刚刚打通,木青手一抖,又挂了。
昨晚凌然真得是和艾顿在一起么?喝得烂醉,还和艾顿在一起?凌然身上浓浓的古龙香水味儿,那是得和艾顿贴的有多近才能沾染上的?
木青顶着一脑袋的问号,心里急得不行,又不敢打电话给凌然询问,怕他怪自己事事都要管着,万一意气用事,带着逆反的心态去了上海,难保不会让艾顿趁虚而入地下了手。
木青越想心里越不是味儿,坐在车里拼命的甩头。不行!要冷静一下!
木青从车里钻出来,绕到后面,打开后备箱,从角落里搜出一包苏烟,撕开包装,捏了一根出来,才发现,自己身上根本没有火!
“要想戒烟啊!先得戒火,打火机都没收了哦!”
木青头脑中浮现出刚认识凌然时,凌然让他戒烟的情景。
“啊……!”木青抱着头直挠,发了两秒钟的疯,硬生生咽了一下口水,开始平复心情。
“昨天是简余他们找到的凌然,那么简余和陈齐川一定知道凌然昨晚的情况!对,打电话给简余!”木青在心里慢慢的梳理思绪,琢磨着该怎么办!
木青左手仍旧夹着没有点燃的香烟,右手掏了手机出来给简余拨电话,刚拨到一半,木青又皱了皱眉,想了想,换了个号码,拨了陈齐川的手机。
“齐川,我木青,你们进安检了么?”
“嗯!进了,现在在候机厅。”
“凌然在你身边么?”
“在!”
“别惊动他,我有事单独找你谈!”
“好!”
陈齐川站起来,点头和凌然、艾顿示意了一下,往候机大厅的洗手间走去。
木青果然做了正确的选择,陈齐川这人虽然木讷,但是说话言简意赅,既能讲到重点,又不会泄露不必要的信息,正好!
“齐川,我想问你个事儿,昨晚你们是在哪儿找到的凌然?”
“……‘同’酒吧!”
“他和谁一起去的?”
“……艾顿!”
“……”
木青眉头抽了一下,心里说不出的苦涩,虽然猜到了这样的结果,但他毕竟不愿意凌然真得和艾顿有什么瓜葛。
“木总,你听我说,昨天我们到酒吧的时候,凌然和艾顿也刚去没多久,他们只是在里面跳舞喝酒而已,并没发生什么,凌然对你的感情,我们是有目共睹的,他昨天也许只是为赌气,你不要瞎猜想!”
“……我知道!”木青慢慢缓过来,他当然知道凌然是为了赌气,可是有时候气赌得太大,也是会出问题的,“齐川,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嗯!你说!”
“这次去上海,帮我盯着点儿他们,艾顿这人,我总觉得不地道!”
“好!”
“我并不是想监视凌然,你知道……”
“木总,我明白!”
“齐川……谢谢你!”
“木总,别这么说,我并不是为了图什么才帮你的。我……”
陈齐川这样做有他的理由,他是在感情路上受过重创的人,尤其知道两两相守的不易,陈齐川默默地低了头,小声地对着手机听筒说:
“木总,我以前的事,您应该听说过,在这个社会里,像我们这样的人能坚持到底的,不容易,我知道你对凌然的爱是多用心,我不愿意你失去他……”
“……”木青沉了眸子,他无法回答陈齐川的话,他知道陈齐川的良苦用心来自于他的伤痛,这个时候,木青除了感激,没法有其他的回应。
其实,凌然对艾顿的心思并没有木青想象的那么深,凌然只是觉得艾顿是个挺有个人魅力的总裁,性格欢脱,外表性感,思路发散,颇有些艺术家的气质,凌然只是把艾顿当做一个很说得来的朋友,并没对他上什么心。
到了上海的头一个星期,凌然和陈齐川都忙着熟悉环境和布置工作间,基本没有和艾顿说上话,倒是和木青的联系没断过,晚上都是开着QQ视频和木青聊天。
凌然和木青每晚基本上是开着视频看着对方在忙公事的,一开始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到了第二个星期,两人就都受不了了。
凌然他们进入了初审阶段,这一个比赛项目是以鉴赏为主,要对评审委员会呈现的三款样表做审鉴,“鉴”好说,无非多说说好话,溢美之词不要吝啬,基本上都可以过关,“审”就不好办了,要提出样表设计的长处和缺陷,这一层如果不是对珠宝和钟表以及时下流行元素非常熟悉,很难做到。
长处说多了,有拍马屁之嫌,短处说多了,又怕评审委员们生气,总之要处处都讲到点子上,的确很考验参赛者的功力。
凌然和木青挑明了,这周没法再时时视频的工作,他必须专心致志地和陈齐川投入比赛的准备。
凌然以为提出这样的要求,木青肯定会生气,但没想到,木青欣然就答应了,因为这一周,木青也忙的焦头烂额,鑫木的资金链,快断了!
“怎么会到这种程度,武氏不是已经被打压下去了么?按理说,在股市上做手脚的事已经被我们彻底解决了啊?”
这时候是晚上8:30,陈明鑫的办公室里依旧灯火通明,木青捏着一叠报表,紧锁着眉头对着陈明鑫发问!
陈明鑫仰面半躺在老板椅上,憋着眼睛不说话,他现在也想不通,还有谁会和鑫木过不去,居然在鑫木的事业上升期,卡死了对鑫木的贷款投资。
“铃铃铃……”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陈明鑫像触电一样弹坐起来,伸手抓了听筒搁到耳边。
“陈总,三号线,刘行长电话!”听筒里传出来琳达疲惫的声音,她这个老板秘书最近也忙得够呛。
“快,接进来!”陈明鑫火急火燎。
“嗯……啊?哦……好吧,我再想办法,嗯,好,麻烦您啦!”
陈明鑫点头哈腰地应付着电话,没过两分钟,通话就结束了,可见那边的人也不愿意多聊。
“唉!”陈明鑫挂了电话,长长地叹了口气,继续仰倒在老板椅中,闭眼静坐。
木青满心的纳闷,想着陈明鑫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明鑫,怎么了?刚才是谁的电话?”
“唉!”陈明鑫没有直接回答,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过了两秒钟,陈明鑫慢悠悠地从老板椅上坐起来,一脸严肃地问木青:“木青,我问你,最近木云霆找过你没有?”
木青一愣,心想陈明鑫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疑疑惑惑地说:“找过,前段时间约着一起吃了个饭,为了给小凡接风,在姑姑家吃的。”
“他有没有说什么?”陈明鑫继续问。
木青越来越摸不着头脑,挠了下后脑勺说:“没说什么啊?就说让我过了今年考虑一下,回木氏接班,让我把鑫木的股份也带过去,作为木氏企业的一个分支。怎么啦?”
“唉!”陈明鑫又不说话了,长叹了一口气。
木青耐不住了,站起来说:“明鑫,到底怎么了?木云霆一直就是这些老调子,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要我回木氏,好控制我,可是我从没当过真,他也没什么动作,我想他无非就是吓唬吓唬我,你今天这么一语三叹的,是为什么啊?难道和木云霆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