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木青先醒了过来,他不忍心吵醒熟睡的凌然,悄悄跑到阳台给陈齐川打了个电话替凌然请假,等他轻手轻脚地回了客房,凌然已经坐起来了。
“阿青,我以为你走了……”凌然含含糊糊地小声念叨。
木青过来贴着凌然坐下,笑着揉了揉凌然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温柔地说:“醒啦?渴不渴?昨天喝了这么多,现在还难受么!”
“阿青……”凌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抬眼看了看木青,一丝笑容都挤不出来。
“然,你,你别动,我看看!”木青刚刚以为凌然没睡醒,所以惺惺松松地睁不开眼,结果凌然抬着眼皮看他,他才发现,凌然是已经清醒了睁着眼的,只是眼肿的厉害,只能裂开一条缝。
“然,你先躺下吧,眼皮肿成这样,别起床了。”
“没事,我先冲个澡,还要去上班呢!”凌然顶着两条缝,挣扎着就要站起来。
凌然被木青一把按到被窝里。
“别逞能了,我已经替你请过假了,你好好休息一上午吧,下午再去上班,我上午也不去公司,约了人谈事儿,可以晚一点。”
凌然好笑,觉得木青简直就是奶爸上身,难不成要让自己在床上躺半天?
“我还吃早饭呢,合着你不让我起床啦?”凌然嬉皮笑脸地说,这一笑更加见牙不见眼,看得木青差点儿下巴没合上。
“唉!行啦行啦,你起来洗漱一下吧,我帮你把早饭端上来,你稍稍缓一下再出去,脸上粘着两条缝出门,别吓着人家,你大嫂可还在家呢!”
“……”凌然被堵得没话说,隔了老半天,气呼呼地撅着嘴,伸出腿踹了木青一脚:“滚……还特么嫌弃爷,活得不耐烦了,赶紧地下楼端饭来伺候,晚了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哈哈……”木青心情好转,这才是他认识的凌然,欢脱无良无节操,如假包换!
木青端了早饭回到客房,凌然已经洗漱妥了,在床上正襟危坐地等着木青来服侍,木青把饭都摆得了,一边吃一边问凌然。
“然,昨天怎么喝了这么多酒,醉成那样,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喝酒会吐呢!”
凌然抬了抬沉重肿胀的眼皮,狠狠剜了木青一眼:“以前没吐过,那是没有喝到位,昨天超量了,吐了很正常,怎么嫌弃爷了?我吐你身上了?”
“呵呵呵,没,就是闹了一夜,死活圈着我不放手,连上厕所都要拉着我。”
“我?拉着你不放手?”
“嗯!”
“……”
木青喝了一口咖啡,看着凌然若有所思的神情,觉得有些不对劲。
“小然,昨天你去姑姑那儿,她有没有为难你?为什么你会喝得醉成那样,是不是她说了什么?”
“……”凌然仍旧没答话,只是默默地吃面包,一口一口,吃得很仔细,也吃得很沉重。
“然,小然?”木青盯着凌然叫了两边。
“啊?!”凌然终于回过神来:“哦,没有,没说什么,姑姑,姑姑挺好的,只是黄酒我喝不惯,当时喝不觉得,没想到后劲这么大,所以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真得?”木青看着凌然心事沉重的脸,才不相信凌然的话。
凌然抬眼看了下木青,轻轻叹了口气:“阿青,我问你,你姑姑以前有没有和你提过……形婚的事?”
“当啷!”木青将手里的咖啡杯重重地放在床头柜子上,对上凌然的视线,冷着脸问:“昨天她是和你说这件事了?”
凌然点了点头:“她只是建议,没有要求我怎么样,但是她和大嫂的意见很一致,都觉得这是解决我们问题最好的办法!”
木青皱着眉头看凌然,他知道凌然很反对所谓的“形婚”,因为他曾经和自己说起过陈齐川小男友的形婚经历,那一次让陈齐川走了绝路。
“凌然,你不要管她们怎么说,我会处理好这件事,不会让你受委屈!”
“阿青,我……我不知道,也许她们是对的,毕竟我们的压力都很大,特别是你,我不想看着你为这事情拼命,我知道你经营鑫木是为了脱离木氏,但是,我又害怕,如果你真和别的女人组建了家庭,那,只怕你离开我的日子也不远了。”
“小然,你说什么呢,你难道就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么?”
“阿青,你会喜欢女人么?我是说,时间久了,你会慢慢接受么?”
“对我来说,没有男人女人的区别,只有你和别人的区别。我爱的人是你,你记着么?”
“我知道!”
“那就别瞎想了,难题交给我解决,你好好的开心当少爷,不好么?”
凌然看了看木青,从眼缝里挤出一抹微笑,只是这抹微笑实在太勉强,在凌然低头的瞬间,它就消失了。
木青和凌然吃完早饭又说了一会儿话,时间晃荡到了十点半,木青给凌然敷了两个红茶包在眼睛上,才安心的换了衣服出门约人谈公事。
其实木青约的人并不是公司客户,而是凌然的同事好哥们儿——陈齐川。
中午的凌安酒吧很安静,这会儿离饭点儿还差半个多钟头,喝酒喝咖啡的人也不多,整个大堂空荡荡的没有几桌客,正好适合谈私事儿。
“等急了吧?”陈齐川落了座,对面的木青,面前只有半杯咖啡,看来已经坐了有些时候了。
“没事儿,我今天上午没公事,闲着也是闲着。”木青递了饮料单给陈齐川,并没太多客套。
陈齐川点了杯美式咖啡,转过头开始问木青:“凌然怎么样,醉得厉害么?”
“现在好多了,下午应该可以去一品青颜,他最近心思挺重的,我姑姑找他单独谈了。”
“哦?说什么?是要给你们施加压力么?”
“姑姑倒是挺和善的,只是建议,并没太为难他!”
“建议?建议什么?”
“……想让我们通过‘形婚’解决问题。”
“……”
陈齐川沉默了,他受过‘形婚’的伤害,付出的代价是惨痛的,但是木青和凌然的情况毕竟特殊,以他们的身份和地位,形婚的确是个很好的方案。
“木青,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从感性上讲,我一百一地反对形婚,但是……从理性上分析,这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什么意思?难道连你也接受么?”木青惊讶地看着陈齐川,在他心里,陈齐川是最不应该同意形婚提议的人。
陈齐川灌了一口咖啡,低着头说:“我知道形婚是多么不人道的事情,但是你想想,你们现在是什么身份,如果你们硬碰硬地和现实顶,你们有可能就是灭顶之灾,先不说你,凌然家里这关就过不去,你难不成要带着他和你私奔么?就算是,私奔也要有基础啊,经济怎么解决?又要奔去哪儿呢?”
“你说得对,即便是走到形婚这一步,它也只能是个幌子,是权宜之计,我不可能一辈子在形婚的状态下和凌然在一起,我们要争取自由,只能脱离现在的家庭和关系,这一点我想到了,所以才约你出来,请你帮个忙!”
“哦?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