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云莲望着花莹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过了半天,她闭了闭眼对旁边的陈木杉说:“小陈啊,你陪我去一趟沁园,28号的房产木青应该动不了,现在还在装修呢,既然婚都结不成了,婚房咱们也让他们撤了吧!”
陈木杉默默地点了点头,上前推着木云莲的轮椅出了门。
到了沁园28号的院门前,陈木杉刚刚推了门想进去,里面却出来一个人,大声呵斥到:“干什么的?这是私人房产,不相干的人别进来!”
陈木杉朝来人看了看,没怎么在意,这人穿着工装裤,显然是搞装修的,也许还没有接到婚礼取消的通知,仍在继续装修婚房。
“我们就是木青家的人,你们现在的装修还没停工么?”陈木杉回了一句。
那人看了看陈木杉,斜着眼说:“谁是木青,我们不认识,你们赶紧走,别耽误我们的工期!”
木云莲心里纳闷,想着这个装修工怎么这么不客气,连房主都不让进:“师傅,我们是新郎木青家的亲戚,是你们的房主,现在只是通知你们一下,装修的工作可以停了!这房子我们不装了!”
装修工笑了笑,对着木云莲说:“老太太,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房主不叫什么木青,我们的客户是境外企业,你们走错门了吧!”
木云莲愣了一下,惊讶地抬眼看陈木杉,陈木杉也一脸茫然地正看着她,显然也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你们走不走啊!不走我可叫保安啦!”装修工吼了一嗓子。
陈木杉回过神来,刚要再去申辩,木云莲突然拉住他说:“小陈,他只是个装修工,和他说没有用,你回去查一下房管所,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陈木杉立时明白过来,这套别墅兴许也已经被木青动了手脚……
陈木杉和木云莲回到木家老宅,当天晚上,他们就接到云城房管交易所的信息,沁园28号的确已经出售,现在的户主根本不是木青!
“什么时候过的户?”木云莲一脸凝重地问。
“上星期!”
“户主是谁?为什么没有通知我们?”
“户主是境外的一家基金会,因为钱款一直拖着,所以直到婚礼的前一天才真正完成过户!”
“哦?!又是境外的?哪一家基金会?”
“瑞士的,名字叫克里斯汀基金会,以个人的名义筹建,法人代表是当地一家贵族学校的教授,查不出和木青的直接人际关系!”
“唉!卖了多少钱?”
“呃……一美元!”
“什么?!”
木云莲下巴差点儿没掉下来,一栋别墅,木青只卖了一美元,这简直是白给一样。
“一美元的房款,还拖了一周才付清,这分明是故意的,查,一定要查出来,这家基金会肯定和木青有关系!”
木云莲几乎是手脚发抖地吼出这句话,她下了决心,挖地三尺也要把木青揪出来问个明白,究竟这一切是为什么?就算木青不想要木氏和凌氏的股份,可是他这样净身出户,也不带凌然走,自己不名一文的离家,到底是要怎样?
然而,一个星期过去了,木家仍然没有收到关于木青的任何消息,木云霆既生气又纳闷,以木氏的势力,居然自家的孩子都找不出行踪,这简直不是一般的诡异。
陈木杉心里明白,在云城,一定是有人罩着木青,不然白道上打听不出来信息,不可能黑道上也没有半点回音。
木青消失的第十天,林啸虎那儿终于有了口信,但是说的很含糊,只是带了个话给木云霆。
“木青一切安好,不要挂念了!”
“这就是林啸虎带来的信儿?”木云霆简直不敢相信。
陈木杉抿了抿嘴,小声说:“是,虎爷说了,道上有人交代过,木青的事儿不要多说,有人实在问起来,就说过得安妥,其它一概不知!”
“这算什么屁话!让人把他带来,我要亲自问,他一定知道木青的地址!”木云霆紧揪着眉头,一双鹰眼怒火直冒。
陈木杉着急,他不确定自己能动得了黑道的人。
“算了,知道他平安就行,别再查了,就算真找到人,他也不会回来,钱、股份、地位、房子他都不要了,你说他会跟你回来么?”木云莲接过话来劝哥哥。
木云霆却不为所动,大动肝火道:“我不甘心,捆也要把他捆回来,小陈,你去请林啸虎来!我就不信撬不动他的口!”
“啪!”
木云莲拍了一下轮椅扶手,看了看哥哥说:“别闹了,强龙不压地头蛇,木青在云城到底有多深的人际网,咱们到现在也搞不清楚,既然有人罩着他,你就算把黑道的人都请来也无济于事。”
“可是……”
“哥哥,木青不是不讲道理的孩子,走到这一步,也是我们欺人太甚了,我想,也许我们也有错,把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逼出家门!”
“那你的意思?”
“唉!他离家也好,这段时间,我们就都冷静冷静吧,毕竟事情搞成这样,硬生生拆散他和凌然,我们也难辞其咎!”
木云霆听到这儿,无奈地低了头,他这时候才意识到,木青因为凌然的事离家出走,的确是遗传了他痴情的基因,自己当年也是因为各方面的反对,没能娶到木青的生母,可如今反过头来,他也成了扼杀爱情的侩子手!
陈木杉其实猜测的没有错,木家查不到木青的下落,的确是因为云城有人在罩着他,这个人其实也不神秘,他就是一直守护着木青的凌泽。
在木青的事情上,凌泽不仅封锁了白道的消息,连黑道他也放出话去,但凡关系到木青的调查,半点风声也不能透露。
木青消失的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了,他和凌然的一段爱情也似乎尘埃落定,凌家和木家这个年都过得很冷清,木家没人团圆,凌家则是一片心酸!
自从木青走后,萧美然就开始发现凌然不对劲:他没有意志消沉,反而变成了工作狂,每天呆在一品青颜的工作时间,平均都在十小时以上,晚上回到家也是窝在屋里看图纸做模型,基本不出来,除非安妮和安怀来看他,他根本不和任何人交流。
“城清啊!这样不行,凌然再这样下去,人就废了,咱们得想想办法,让他恢复起来!”萧美然看了看丈夫,想和他商量一下凌然以后的事。
凌城清正在看新闻,见萧美然这样说,拿遥控器关了电视,转头问:“怎么恢复?以前你老是嫌他少爷心性,只知道玩儿不知道拼事业,现在好了,他变成工作狂了,你怎么又要恢复!”
萧美然瞥了丈夫一眼,生气地说:“他有志向,忙事业,这我支持,可是你也不看看,他现在这样明显是受了刺激吗!这样下去有事业有什么用,还不是废人一个!”
“那你说怎么办?”
“唉!我想着,心病还要心药医,失恋的事儿,还是要靠一段新的恋情去弥合伤痛!”
“嗯?你是说,给凌然介绍对象?!”
“还介绍什么对象啊,这对象都是现成的!”
“谁啊?”
“安妮呗!”
“他俩?!”
“怎么了?我觉得他俩挺合适,青梅竹马不说,两个人也对脾气,你看现在凌然这个样子,女孩儿里头也就是安妮能和他说上话了,再说,安妮家室又不错,之前两人没结成婚,是因为安妮想出国,现在她回来了,这不是正好的事儿么?”
“嗯!”凌城清觉得萧美然分析的有道理,凌然在感情上受了伤,现在如果能让他慢慢接受另一段恋情,也许对修复他的心理会有帮助,更何况木青也走了,凌然的生活也该步入正轨,安妮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他们正好不用舍近求远地找别人:“也好,但是这事儿不能操之过急,小然受了这么大的创伤,猛然跟他提安妮的事儿,反而会欲速不达!”
“这个你放心,我懂,谈恋爱的事儿,得春风化雨,先让他们多接触接触,等到感情培养的差不多了,咱们再顺势提出来,这事就水到渠成了!”
“好,就这样吧,先给安家打声招呼!”
于是,此后的日子里,安妮和凌然经常被有意无意地安排私下见面,有时明明是一堆人聚会,聚着聚着就成了他俩的“二人世界”,这种“巧合”一直不停地出现,但是他们两个却丝毫没有觉得异常,因为他们都没把对方往情爱对象上面去想,倒是他们的友谊越来越深厚,安妮简直成了凌然的御用“闺蜜”。
安妮自从上次出国,在Andre•Duke的工作室谋职之后,事业发展的很顺利,她在乌干达地区拍摄到的一组战争记录作品,获得了普利策新闻摄影奖的提名,一时间安妮在云城名声大噪,Andre•Duke工作室已经正式任命她做了中国地区的业务总负责人。
安妮在云城媒体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而她帮凌然拍摄的一系列工作照也随之出名,凌然虽说顶着半张破脸,但是借了安妮的东风,也成了云城人尽皆知的名人,就是在这样顺风顺水的发展前景下,凌然开始考虑筹备自己的珠宝设计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