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陛下,红镜听不懂您在说什么。”红镜回答的很是平淡,让三王妃和如意都吃了一惊,这人不愧是戏子,这种昧着良心的话他随随便便就能说出来,还一点儿都不脸红。皇上饶有兴趣地看着红镜,红镜喜欢谁皇上自然是比任何人都清楚,要说他能和一个女人上床,皇上还真有点儿不相信。
“你不知道?三王妃,不如你亲自和红镜对质?”皇上笑了笑。
三王妃缓慢的坐起来。她双眼因为哭已经变得红肿,她抬头仰望站着的红镜,他还是那么美,一如初见时的十里桃花一般。只是,那种轻描淡写的笑容让人看了觉得发毛……
“红镜……的确是与臣妾有过奸情之人,臣妾怀得孩子,也是红镜的。”三王妃嗫嚅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红镜,我看你能怎么办?要死大家一起死吧!
红镜表情微微一动,怀了孩子?这个女人的肚子还真是争气啊。
“红镜,你有什么话都说出来吧?”皇上看着红镜的眼神仿佛是等待着一场好戏,红镜微微笑了一下,道:“三王妃,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红镜从来都没见过您,您怎么就把责任推脱到红镜身上了呢?再说了,整个宫里都知道,红镜喜欢的,是男人。”
红镜的语气极其妖媚,三王妃听后恶狠狠地笑了,喊出的声音近乎歇斯底里:“哈哈哈,红镜,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要不要本王妃把你我在一起的你的密室也给找出来?我告诉你,你这个贱男人!本王妃还没有被王爷休走,本王妃依旧是你的主子!你一个无情无义的戏子凭什么这样跟本王妃说话?!”
他居然敢这样侮辱我?三王妃心中无比愤怒,同时又感到羞愤,红镜特意强调了他喜欢的是男人,这是什么意思?他宁愿和同性搞在一起,宁愿要另一个大男人也不要自己,也不要一个堂堂三王妃!
“放肆!”三王爷已经受够了这个大吵大闹的女人,走上前去一把揪住三王妃的头发把她像拎小鸡仔一样拎了起来:“你这个荡妇给本王住口!”
红镜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若事情真如三王妃所说,红镜竟然还与您有一个秘密幽会的密室的话,那就请三王妃指路,我们一同去看看吧?不然,红镜可真是被冤枉的好惨啊。”
三王妃一听到这话,就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已经输了。
她还是苦笑一下,忍着头发被撕扯得痛,又说道:“好!”三王爷气愤地扔开三王妃的头发,三王妃一下子扑倒在地上,她伸手擦了擦鼻子下已经有些凝固的鲜血,拍了拍衣裙,站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都去看看便是。”皇上站起来,先行走出忆雨殿,身后,朱公公,林太医和侍从们一行人跟着走了出去,随后是面无表情的二王爷走了出去,三王爷恶狠狠地看了一眼三王妃之后也走了出去,四王爷和芝远三公主面面相觑,也同时走了出去,戚彬蔚跟在身后,转头惋惜地看了一眼三王妃。
如意和三王妃以及红镜是走在队伍最后面的,就在如意起身时,三王妃突然像饿狼扑食一般扑在如意身上,对准如意的脸颊一口就咬了下去!
“你这个小贱人,贱人!你去死吧!——”
“啊——!!”
如意的一声惨叫让前面众人纷纷回头,只见如意大叫着被三王妃扑倒在地挣扎着,一旁的两个太监看见了赶紧冲过去把发了疯的三王妃拉开,三王妃被生拉硬拽好不容易控制住,如意捂着脸痛苦的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儿,红镜蹲下急忙检查如意的伤口。
“贱人!都去死吧!都去死吧!”三王妃哈哈大笑起来,牙齿上全都是如意的血:“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样?”红镜慢慢拿开如意捂着脸的手,却只见一团血肉模糊。她的左半边脸被三王妃咬伤的不轻,不过还好没有把肉给咬下来就是,看来容貌还能保住。“疼……”如意说着已经流下眼泪来,又来了两位宫娥赶紧把如意扶起来,红镜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看着三王妃已经疯了的样子,冷笑一声。
这么蠢的一个女人,怎么活到现在的?
“你们,”皇上声音里也有了怒气:“把这个贱女人拉到前面来让她带路!”
这话是对着拉扯三王妃两只胳膊的两个太监说的,那两位太监答应了一声后拽着三王妃到了队伍的最前面,此时的三王妃几乎都不能走路,腿都是虚托在地上的。朱公公在心里连连感叹,这女人狠起来真是堪比母老虎,啧啧。
“还有你们,把如意送下去包扎吧。”这句话又是对着宫娥们说的,宫娥们也答应一声后扶着哭啼的如意下去了,红镜叹了口气,跟着皇上他们朝着歌舞教坊的方向走去。
路上,四王爷走在芝远三公主身边。“芝远,你说孩子会不会是红镜的呀?”四王爷小声道。芝远三公主撇撇嘴:“我看未必呢。”戚彬蔚在一旁默不作声,她的关注点却在眉头仍然紧锁的林凡太医身上,这个太医从刚才看过药渣之后就一直有心事的样子,却什么都不说,很是让人在意。
三王爷有意无意的走在戚彬蔚旁边,连连摇头,神色凝重。
“三王爷,您消消气,三王妃本性就是如此罢,和您没有关系的。”戚彬蔚稍稍笑了一下。三王爷听到戚彬蔚这样安慰自己,觉得有些解气,便道:“嗯,那个荡妇不守妇道还有了野种,本王定将她休出王府。真是家门不幸啊……”三王爷说着,又看了一眼戚彬蔚,道:“不过还好,皇兄将你许配给本王,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戚彬蔚抿嘴一笑:“三王爷,奴家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歌舞教坊的所在地。
“皇——上——到——”随着通报内监的一声大喊,歌舞教坊里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赶紧跑出来跪倒一片迎接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平身吧。”
“谢皇上!”
众人起身,在人群里的红亭儿一眼就看到了红镜,他神色里全是担忧,眼睛闪闪亮亮。然后,他又看到一个衣衫凌乱头发像个鸡窝的女人被两位内监搀扶着,还有其他几位都穿的特别豪华的男子和女子,看起来都不是等闲之辈。
究竟怎么了?红亭儿心中有点不安,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红镜也看到了红亭儿,看着他急切的眼神,红镜只是又淡淡一笑而已。
“你们都退下吧,该干什么干什么。”皇上说罢,所有人又道:“遵命。”随后,众人散去。红亭儿在离开前又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红镜,但是很快,也跟着大家一起走了。
“三王妃,带路吧?”朱公公笑着对三王妃说,三王妃有气无力地抬头看了一眼这金碧辉煌的楼栋,大门口有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歌舞教坊。
三王妃站定,道:“放开本王妃,本王妃自己会走路。”说着她甩开拽着她胳膊的两个内监,内监正要重新抓住她,却听得皇上悠悠说了一句:“随她去吧。”二位内监这才退下,占到三王妃身后去,以防她又做出什么出格的疯狂举动来。
三王妃失神地往前走,带着皇上他们穿过前厅,穿过回廊,穿过庭院,又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一处很不起眼,像是柴房的地方。
“就是这里了。”三王妃说着,推开了门,一进去,大家只看到了一堆干柴堆在昏暗的柴房里。
“这里有什么?”三王爷拉着脸,问道。三王妃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一面墙壁跟前,用手指摸索着,她摸着摸着在一处砖块上停下来,敲了敲砖块,似乎是把砖块给敲得紧一点儿,然后用手把砖块用力往里一推,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砖块轻松就被推了进去,随即一道暗门伴随着轰隆隆的石块摩擦响声慢慢打开,这摩擦声就像某种怪兽的低吟,缓慢而沉重。
“这……”四王爷和芝远三公主互相对视,感到惊奇,这里竟然还有这种地方!
“密室,就是这个房间。”三王妃绝望的看着缓缓打开的暗门,红镜之前就说了任她带路任她检查,三王妃不知道红镜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但是她知道,肯定没好事。
一股淡淡的幽香从密室中散发出来,本来昏暗的柴房慢慢的有了亮光,亮光十分的柔和,所有人都围在密室石门门口,随着石门的完全打开,众人也都看到了密室里面的光景。
一个不大的房间,里面摆设简单,只有矮柜,圆桌,和两个圆凳子,和一张占了半个房间的大床,房间的主调是红色,红色窗帘帷幔,红色的床单被褥枕头,不过这红色并不扎眼,因为这都是血红色的暗红,衬着到处都是点燃的香烛,显得十分的奢靡和诱惑——原来那奇丽的香味和幽幽的光亮都是蜡烛所致。
这种地方叫做密室,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三王妃看着这熟悉的地方,悲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