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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纯爱 > 兼职夫夫的日常

   穆萍回来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

   厨房里的炒菜味儿还没散去,是香喷喷的油火气息。屋子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南阳台上紧闭着的窗帘也拉开了,整个屋子里亮堂堂的。

   穆萍两片唇抿成一条线,眉心死死地拧着,手上拎着的包还没放下,另一只手上拎着个小塑料袋,里面放着几盒药。

   “……阿姨。”夏五常张了张嘴。

   钱双曲的手捧着粥碗,刚刚好的温度暖得他手心热乎乎的。

   “你怎么来了?”穆萍轻飘飘地扔出一句话,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夏五常,就像在盯着什么仇人。

   “双曲发烧了,我路过。”夏五常随手拾起桌子上的抹布,抹了抹桌子,“现在退了,我就先走了。”

   钱双曲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儿迷茫。

   夏五常冲他笑笑,轻声说了句没事。他走出厨房,绕过了身体僵直站在那儿的穆萍,到客厅拿起外套,利索地套在身上。

   钱双曲深吸了口气,站起身,躲开了穆萍的目光,到门口去送夏五常。

   “你进屋去。”穆萍说,“双曲,你进屋去。”

   是命令的语气。

   钱双曲回了回头,抿抿嘴,没动。

   “双曲!”穆萍转过身,厉声重复:“进屋去!”她说,“你不是答应我再也不见他吗?!”

   钱双曲垂眸,看着夏五常蹲下身穿鞋。

   空气中带着死命的压抑感,憋得他上不来气。两颊发烫,刚刚褪下去的温度似乎又要烧起来了。

   “双曲!”穆萍抓他的胳膊往里面扯,钱双曲刚刚退烧,本来就没什么力气,这么一扯被扯了个踉跄。

   夏五常站起身拉了他一把,冲他笑笑。

   钱双曲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五哥……”

   “没事儿,没事儿。”他拍了拍钱双曲的肩,低声劝道:“回去歇着吧,好好待着,这两天还能放个假。高三挺累的吧?”他笑笑。

   钱双曲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他想哭。他替夏五常委屈。

   凭什么啊,什么都没做错的人,好好的一片心,就要被人使劲儿往地上砸。谁忍心呢?谁能不委屈呢?

   夏五常抽回手,转身开门走了。

   嘭地一声。

   又隔开了。

   钱双曲想哭。

  

   夏五常深吸了口气,掏出手机。

   点开通讯录,翻到最下面,有一个还没来得及给备注的号码,随便存了个符号加上了。

   这是钱双曲父亲的号码。

   他站在小区门口,望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长出了口气,拨通了。

   “喂?”

   “您好叔叔,您是钱双曲的父亲吧。”夏五常眯了眯眼,对面超市门口的小孩儿被妈妈牵着手,另一只手手里拿这个冰棍,刚刚拆开封的。小孩儿往自己嘴里塞了塞,又举起手,递到妈妈嘴边。

   夏五常笑了笑,听到那头回了句:“是我。”

   “我是夏五常,几个月前我们在双曲家楼道里见过面。”

   “……哦哦,”钱景深像是终于回忆起一般,应了几声,道:“你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夏五常说,“我想跟您聊聊,关于双曲…和我的事,如果您有时间的话,能出来一趟吗?”他顿了顿,“您现在没在外地吧?”

   “……没有。”钱景深沉声说,考虑良久,道:“好吧,我给你发个地址,你过来,我们谈。”

   “好的。”

   夏五常挂断了电话,不一会儿,看到钱景深发来的信息。

   他打了个车,报上地址。

   他是趁着钱双曲睡着时拿着他的手机找的电话,他得和钱景深聊聊。

   钱双曲非要和自己分手的原因,绝对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没那么简单。他不是那种还没碰到困难就会退缩的人。

   他会怕,会畏惧,但不会往后退。再大的困难他都想闯闯试试,闯过去闯不过去都得闯闯试试,万一就过去了呢。不管过没过去,不管中途有什么突发情况,他都绝对不会望而却步,因为担心中途和后果就干脆不做,钱双曲不是那样的人。

   夏五常深知这一点,才会好奇,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和自己分手的。

   那一定和穆萍有关系——看穆萍对自己的态度就知道。

   再加上,他从看到钱景深起,就觉得自己曾经见过他。尤其是,前几天终于想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一切的一切加在一起,夏五常有一个猜测——

  

   钱景深给他的地方是靠近市中心位置的一座咖啡馆,夏五常之前去过一两次,那还是前几年的事。

   下了车直奔门口,进去后左拐,最里面坐着钱景深。

   “叔叔好。”夏五常打了个招呼,在他对面坐下来。

   钱景深微微点头,悄悄地打量着他。招招手,叫来服务生。

   “美式拿铁。”夏五常抬头说道,冲服务生一笑,“麻烦了。”

   “……大学忙吗?”钱景深主动开口道。

   “还好,课挺满的,但也不至于闲不下来。”夏五常说,抬起头,看向钱景深。

   钱双曲的五官是像父亲多一些的,棱角分明的五官带着股英气,再放肆一些就成了戾气,逼人的那种。

   怪不得穆萍不喜欢。

   “…您工作一直在这边吗?”夏五常问。

   “不是的,九月份调回来的,之前在攀云。”钱景深道。

   服务生把他的咖啡送上来,钱景深低头说了谢谢。

   “是嘛……”夏五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是在攀云长大的。”

   “哦,”钱景深说,“真巧。……那后来怎么来这边了?”

   “我妈在这边工作,”夏五常说,“我父亲在攀云,我小时候跟着父亲,后来我爸去世,我就回来了。”

   “哦哦,抱歉。”钱景深摸了摸杯壁。

   “没关系,已经很久了。”夏五常摇了摇头,他的咖啡也好了,服务生刚刚端了上来。

   他抿了口咖啡,润润唇,抬起头。

   “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夏五常直视着他的眼睛,道:“您在攀云那段时间,有没有去过星吧?”

   钱景深明显一愣,“星吧?”

   “嗯。”夏五常点了点头。

   他说的是攀云市有名的gay吧。前两年暑假他回攀云时蒋云琛拽着他去过,结果那天看上他的少之又少,倒是蒋云琛,来搭讪的络绎不绝。

   “我长得那么受么?”蒋云琛挑着一边的眉毛问道,“我一看就是直到不行的大直男啊,钢管配置宁折不弯!”

   夏五常笑笑,“可能是你长得就想让人犯罪吧。”他拍拍蒋云琛的脸,“夸你呢,开心点儿,好事儿。”

   “屁。”蒋云琛骂他,“很讨gay的喜欢是好事儿?”

   “如果你喜欢gay,那就是好事儿。”夏五常微笑,冲他举了举酒杯。

   蒋云琛嘟囔着走了。

   夏五常冷不丁一抬头,看到了另一个角落里坐着的人。

   他是不想来这儿找什么一夜情的刺激的,只是蒋云琛莫名其妙对这种地方好奇得很,拽着他过来而已,所以他一直坐在角落里慢吞吞地喝酒,拒绝了来他这儿搭讪的人。

   在这个角度能清楚的看到星吧的另一侧,窝在卡座里坐着的人也和他一样,看起来跟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但他是个gay——夏五常看出来了。

   那就是钱双曲的父亲。

   这也就是夏五常觉得钱景深面熟的原因。

   钱景深的两只手都搭在桌上,在听到这两个字时不由自主地握紧了。

   “两年前,我好像在那儿见过您。”夏五常轻声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应该没有认错,我眼神很好使。”——这是夏彦坤的侦察训练的功劳,他记人很准,而且不会忘。

   “……是,我去过。”钱景深长出了口气,闭了闭眼,“所以……”

   “我想知道您和阿姨离婚的原因,是不是这个原因,对我和双曲的事也造成了影响。”夏五常说,“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弄清楚。……您儿子不是个知难而退的人,您应该知道的。”他垂下眼,咬了咬嘴唇,“您也应该清楚的,同性恋不是病。”

   同性恋不是病。

   少年人的话掷地有声,重重地锤在钱景深心上。

   夏五常等着他说话,半晌,钱景深闭了闭眼,叹了口气。

   “……好吧,”他松口,“我告诉你。”

   夏五常往后靠了靠,在心里松了口气。

   “……我和穆萍离婚的原因……确实是因为我的性向问题。”钱景深靠在椅背上,眼睛盯着桌上的咖啡,“那年双曲和一涵都很小。”

   “是瞒不下去了么?”夏五常问。

   “……是的,”钱景深慢慢地说着,“和穆萍结婚之前,我有一个处了六年的男朋友,从大学开始就在一起。毕业后没几年,家里催婚催得紧,和我差不多大的同学啊什么的,都结婚了,孩子也有了,就我一个人——看上去一个人。”他苦笑了一声,“你知道吧,咱们这种人,尤其是在那个年代,是很见不得光的。”

   夏五常不置可否。

   “社会压力大,他那边在催他结婚,我这边也在催我,家人让我去相亲,给我介绍了很多女孩儿,我推了一个两个,总不能推一辈子吧。”钱景深叹了口气,“再加上这种关系,我不想……我不想躲躲藏藏一辈子,一辈子都装作没有伴侣的样子,活在城市的阴影里。”

   “所以在我家人给我介绍双曲的母亲时,我们分手了。”钱景深平静地说道。